1.迷霧重重(一)(1)
剛回到省城,黎江北就聽說孔慶雲出事的消息。***
消息不是舒伯楊告訴他的,那天舒伯楊本打算直接接他去省政協,半路上突然接到電話,說是政府這邊有個臨時會議,讓他去參加,舒伯楊隻好遺憾地將他送回家,臨分手時,舒伯楊叮囑道:“這兩天哪也別去,等我電話。”
舒伯楊的電話沒等來,卻等來孔慶雲被帶走的消息!
“這怎麽可能?!”黎江北猛地從椅子彈起,他的聲音嚇壞了陳小染。自從校長被帶走,陳小染整天處在惶惶不安中。好不容易等到黎江北回來,他就緊著趕來匯報了。
“黎教授,現在江大亂哄哄的,都在看校長的笑聲,我都不知道該去找誰。”陳小染哭喪著臉,這些天,他在江大格外孤獨,看見誰都覺得是在嘲笑他。陳小染畢業於華東師大,後來考取江北大學教育學係研究生,也是黎江北的弟子。黎江北原來想將他留到自己手下,給自己當助手,不料孔慶雲看中了他,楞是將他調到校辦,孔慶雲競選校長成功,陳小染也前進一步,他現在是校辦教育科長,兼校長秘書。孔慶雲一出事,他的日子當然不會好過。
黎江北沒理會陳小染,這個消息太過突然,他還處在震驚中,醒不過神。
好長一會,黎江北才說:“小染,我問你,校長最近跟你說過什麽沒有?”
“沒。”陳小染搖搖頭,說完不放心,又把出事前幾天的況仔細回想了一遍,最後確定地說:“校長最近一直在忙搬遷的事,這方麵從沒透過半個字。”
“他是沒聽到風聲還是……”黎江北像是在問自己。
“校長絕對不知,這點我能肯定。那天我也在場,看見紀檢委的人,校長自己先就愣了。”
到底怎麽回事?黎江北愈納悶,難道慶雲真的一點風聲都沒聽道?不可能,紀檢委不是鐵打的桶,就算他們保密工作做得再好,這種事也不會漏不出消息。或者是慶雲知道,隻是瞞著他們?
黎江北正在怔想,陳小染又說:“教授,這次真的沒一點消息,就連夏老也被蒙在了鼓裏。”
夏老?黎江北心裏嘩地一亮,緊著問:“這兩天,你去過夏老那兒嗎?”
陳小染再次搖頭,這兩天,他嚇得哪也不敢去,擔心紀檢委隨時找他。今天他是給自己壯了好幾個膽,才到教授這兒來。
黎江北的心暗了,本來還想從陳小染嘴裏了解點夏老的態度,陳小染這一搖頭,他也不好再問什麽了。
“你先回去吧,這事容我想想。”黎江北無奈地說。他心裏盡管一千個一萬個不相信,但人真的被帶走了,這是事實。黎江北不得不慎重。聯想到去年城市學院院長被帶走的事,黎江北提醒自己,千萬不能衝動,事態沒有明朗以前,切不可感用事!
去年城市學院院長被紀檢委帶走,黎江北就犯了一個大錯誤,當時他聽信院長家屬及學院個別領導的話,在案件還處於保密階段,就帶人為該院長請願。結果後來查明,該院院長以十分隱蔽的手段,先後貪汙公款五百多萬,以聯合辦學和委培名義,向六百多名公職人員偽造假檔案,變相出售文憑,收受賄賂一百多萬,而且還在眼皮底下養著小人。不僅如此,他還長期對該院一名女教師進行性威脅性騷擾。累累罪行都被他一張假麵具掩蓋了,等真相大白,黎江北後悔莫已。後來他向校黨委、廳黨組做了深刻檢查,承認自己感用事,缺少理性。這事對他影響很大,本來他是政協常委候選對象,就因這件事,政協不得不重新考慮,最後才將孔慶雲補充到常委。
等到第三天,舒伯楊打電話讓他過去。黎江北懷著十分複雜的心,試探性地問:“不可能吧?”
舒伯楊的心也分外沉重,他跟孔慶雲感也很好,算得上至交,出了這樣的事,他腦子裏也是轉不過彎來。
“我也希望這事不可能,但它確確實實生了。”舒伯楊說。
“慶雲同誌我了解,他怎麽會?”兩天過去了,黎江北還是不相信慶雲會搞**,他懷疑這裏麵有別的名堂。這兩天他反複地想,越想越覺慶雲遭暗算的可能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