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柏南審視他。
“從3月份開始,你暴露了狼子野心。”他捏著茶匙,過濾茶葉沫子,“3、4月份周家鼎盛,調查你葉氏集團,區區一句話而已。”
“為什麽沒查呢。”葉柏南輕蔑笑。
“父親念舊,愧疚,顧忌葉阿姨的處境。我更沒料到你目標是李氏集團,是要我母親的命。”周京臣放下茶匙,“華菁菁交給你的證據,你給程禧了嗎。”
葉柏南以為他如此大費周章,拖葉柏文蹚渾水,是威脅自己撤出李氏集團。
原來,是擔憂程禧。
“我知道了你的軟肋是什麽,你不知道我的軟肋。”葉柏南陰鷙的一張臉,漸漸晴朗了,和煦了,“周家、李家和程禧,你可以保不住家族,上一輩的恩怨,自作孽,總要付出代價。但不可以保不住程禧,對嗎?”
茶壺徐徐溢出白霧,周京臣的眼睛陷在霧氣裏,幽黯莫測,“你的軟肋,是你母親和弟弟。”
“同母異父的葉柏文嗎?”葉柏南淡漠不屑,“我沒那麽重情重義,隻不過我母親護著他,我動不了他。”
茶水煮沸了,嘶鳴聲中,葉柏南雙手撐桌,俯下身,冷血的麵孔,無邊無際的黑暗,“我巴不得你弄死葉柏文,葉嘉良晚年喪子,我才痛快,母親也沒辦法怪我。”
周京臣後仰,分辨著。
可茶霧越來越濃,遮掩了葉柏南,辨不明真偽。
葉柏南站起,係好衣扣,“周公子,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說完,他離開。
這副無所畏懼的囂張架勢,秘書心裏沒底,“綁住葉柏文,有用處嗎?”
周京臣若有所思轉動著青花茶杯,“你信他嗎。”
“我猜不透。”秘書如實坦白。
“在生意場,下級商人,爭利潤;中級商人,爭資源;高級商人,玩市場和人性。”周京臣喝了一口茶,“我和他,是玩人性。誰夠狠,夠堅決,誰玩得贏。”
“您認為葉柏南是演戲?”
“他一生中,為數不多的溫暖和善意,來自於葉太太、葉柏文和俞薇。”周京臣喝完茶,又續滿一杯,“逼得我對葉柏文下手,他會慎重。”
秘書點頭,“禧兒小姐在他身邊,也是他少有的輕鬆自在。或許,最後關頭,他不忍心。”
周京臣疲乏,揉著太陽穴,“我怕已經遲了。”
程禧這幾天不對勁。
憋著心事的樣子。
她的變化,起源於葉柏南去她病房的那天。
周京臣亦是心亂如麻。
......
葉柏南從茶樓出來,一輛李氏集團牌照的的商務轎車閃了閃燈。
“葉董...”秘書嚇壞了,他一貫清潤穩重,極少這麽怒氣滔天。
他上車,用力摔車門。
秘書小心翼翼伺候,“我剛看見二公子...”
“你回一趟葉家,取一個牛皮紙袋。”他發號施令,“埋在後花園一棵玉蘭樹下,明天給我。”
秘書發動引擎,“您母親也在這邊。”
葉柏南麵目愈發地深沉。
“行蹤呢?”
“她約了...”秘書欲言又止,“約了周淮康。”
車廂像掉入了冰窟窿。
葉柏南盯著窗外,“把她的行蹤告訴李韻寧。”
秘書錯愕,“您母親和周淮康見麵,李韻寧若是知曉了,豈不是現場‘捉奸’,鬧得天翻地覆了?”
“讓她吃虧,長個教訓。”葉柏南冷言冷語,“她不是心慈手軟嗎?李韻寧當眾辱罵她,她還軟嗎。”
秘書心一震。
果然對得起外號“狠刀子。”
......
程禧迷迷糊糊睡了一天。
入夜,她醒了。
何姨在廚房煮雞湯麵,“周公子在回來的路上。”
她趴在窗戶,望著小區大門,“多久?”
“二十分鍾。”何姨笑,“禧兒小姐做媽媽了,回周家養著吧。”
程禧悻悻垂眸,“我回哪裏,住哪裏,不由我自己。”
“你肚子裏是周家唯一的血脈,夫人親眼見到,肯定不舍得。”何姨清楚周夫人的性子,看重子嗣後代,“等月份大了,彩超照出孩子的模樣兒,夫人更喜歡了。”
她不吭聲,拿了新睡衣,去浴室洗澡。
洗到一半,一道人影悄無聲息地擠進門,抱住她,“是我。”
程禧猝不及防,胳膊擋住胸,“你出去——”
“妹妹。”周京臣吻著她脖頸的水珠,曖昧的惡趣味。
她推搡,推不動,“我洗澡呢。”
“我不瞎。”他嗓音醇厚,喑啞,隱隱冒了火。
吻得狂熱,連水溫也熱了。
程禧感受他舌頭黏在肌膚上,時而滑過她,時而又烙印她。
她偏頭,視線中,是周京臣的側臉,眼角淺淺的細紋,那細紋是歲月的沉澱,是獨屬於他的成熟味。
男人察覺她目光,也撩眼皮,“想不想我?”
“不想...”他胡茬粗剌剌的,她躲,“你喝酒了?”
“有酒味嗎?”周京臣蹙眉,“我沒喝。”
“沒喝酒,你撒什麽酒瘋。”趁他愣神,程禧邁進浴缸,拉上防水簾。
薄薄的簾子,微醺的燈光,她曲線若隱若現,勾得周京臣一伸手,扯裂了簾子。
“周京臣——”
冰涼的皮帶扣抵在腰部,刺激得她一哆嗦。
他衣褲也淋濕了。
衣袖卷起,手臂遒勁。
“別叫。”周京臣捂住她唇,“何姨在外麵。”
“你**啊。”程禧無處可躲了,蜷縮在他胸口。
她綿軟,他結實,一柔一剛,一陰一陽,在重疊,糾纏。
“不行...”程禧撇開頭。
“我不碰。”周京臣貼著她耳朵,講了什麽,她**的身體分不清是熱的,是臊的,浮了一層紅潤,“我不。”
“一百下。”他磨她。
程禧搖頭。
“八十下,我數著。”周京臣磨得厲害,拇指蹭了蹭她唇瓣,“六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