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臣吮著她唇舌,結實,激烈。

豁出命一般。

程禧受不了,胳膊胡亂掄他。

他不肯鬆開,吻得狂野又黏稠。

要多深,有多深。

“葉柏南給了你什麽?”吻的間隙,他問。

程禧被迫仰頭,迎合男人的吻。

視線中,是抻成一條直線的脖頸,**的雪色,裹著汗,他一滴滴舔掉,“信件,錄音?”

周京臣胡茬廝磨她,手伸進衣服,他清楚她全部的敏感,長滿繭子的拇指熟練地撩撥她。

這姿勢,幾分情欲,幾分欺侮。

程禧又掄了一拳頭。

他繼續吻,撫弄她,無動於衷。

接二連三的巴掌甩下來,周京臣的影子牢牢地覆著她影子,臉擠著她臉,任她折騰。

程禧許是生氣,許是窒息,瘋了似的掙紮,衣冠楚楚的周京臣,一霎也狼狽了。

她越掙紮,他越蠻力。

一切結束,程禧**著,喘粗氣。

周京臣亦是。

她整個人仿佛虛脫,癱在沙發上。

除了最親密的,他沒做,其餘的,做遍了。

一次次的水乳交融,一次次的操縱她,征服她。

“打夠了?”

男人白皙麵頰染了緋紅,熄了燈,拉了窗簾,微暗之中,他陰鬱,冷寂。

“發泄爽了?”

程禧咳嗽著。

舌根疼。

“你厲害。”周京臣擦幹淨她唇瓣粘連的唾液,“打我,踢我,我還伺候你。伺候重了,怕你不適應;伺候輕了,怕你不舒坦。”

她無聲流淚。

穿褲子。

腿是軟的,抬不起來。

周京臣奪過,幫她穿。

“我不喜歡賭,可我不得不賭。”他沙啞的嗓音,“一生太漫長,你有疑心,不可能罷休。與其一年拖一年,年年不安寧,不如隨你查,隨你鬧了。”

漆黑裏,他一字一頓,“禧兒,我希望,你讓我賭贏,而不是輸。”

驀地,燈一亮。

程禧羞憤,埋在沙發墊裏。

周京臣故意的。

他總是如此。

逗她哭,逼她求饒。

之前,周京臣教她:房間裏隻有他的時候,奔放、潑辣、熱情,多麽大的尺度,多麽過火,都行。

出門了,才是周家小姐的作派。

端莊,乖巧。

程禧也終於明白他嗜好什麽了。

圈裏家教嚴格的世家小姐,知書達禮溫文爾雅,戀愛期間沒那份情趣,嫌棄太浪**了,不符合傳統高門的禮儀;家教不嚴的,經驗豐富,缺少探索和**的滋味,而且周京臣不輕易和女人上床,自然對女人有肉體潔癖。

“換一個女人,不是我,也一樣。”程禧盯著他,“隻要在你眼皮底下養大,純潔的一副身軀,是王禧,孫禧...沒區別。”

他皺眉。

“王禧是誰?”

她不吭聲。

周京臣懂了。

沈承瀚果然沒騙他。

小姑娘,孕婦。

二合一的殺傷力,太大了。

“不止王禧,百家姓有一百個禧。”周京臣惱了,她矯情,他也矯情,比著矯情,“我見一個愛一個?我心是蜂窩煤?一個女人給一個位置,塞一個窟窿裏?”

“一開始,你就知道我是人質,知道我的來曆,你真的愛嗎?你動的是情,是陰謀?留住我,腐蝕我,糊弄我,保全你周家。”程禧仍舊盯著他,前戲的餘韻,潮紅未消,眼神卻冷冰冰。

他瞳孔一黯。

藏匿最深的那一根血管,一處角落,爆炸了。

其實預料到了,但直麵這一刻,又沒了氣勢,沒了抵抗。

無從解釋。

“葉柏南告訴你的?”周京臣撐著沙發扶手,懸在她上方,“他的話,不一定是事實。他恨父親,恨母親,一心毀了周家!你懷疑我有陰謀,程禧,我沒有,對你有陰謀,利用你的,是葉柏南,也不是我。”

他俯下身,唇挨著她,隱隱無措,“上一輩的恩怨,我這個周家人也沒完全了解,局外人又了解多少?”

字字句句,攪得程禧渾渾噩噩。

她捂著肚子,難耐呻吟。

周京臣迅速反應過來,橫抱起她,踹門。

......

樓下。

葉柏南一手夾著煙,一手按摩太陽穴。

腦海浮現出程禧蒼白的麵孔...蹲在地上無助的哭泣與顫栗...

指尖,依稀尚存了她眼淚的餘溫。

像鋒利的碎石,輾軋他的五髒六腑。

刺刺拉拉的悶鈍感。

他煩躁解了衣領,平複情緒。

“空調。”

駕駛位的秘書打開。

葉柏南猛吸了一大口煙,摩挲著錄音筆。

“您沒給程小姐?”

“不放心。”他斜叼了煙,胸膛**,空調吹得他不那麽煩躁了,可一顆心又無邊無際的荒蕪,空洞。

“周淮康夫婦待她有恩,您這招,太冒險了。”秘書不讚成,“萬一,她假裝和您聯手,實際上,是周京臣出的主意,先搞到錄音筆原件,再銷毀。您豈不是白白浪費了精力?”

葉柏南心不在焉,撣煙灰。

究竟想什麽,他自己都不曉得。

心口,愈發空虛。

他瞥了一眼右手。

程禧那滴淚,正是滑入食指。

綿綿的,惹人憐。

“周京臣也攥著我的把柄,周家不是普通家族,官場人脈多,即使周淮康辭職了,多年積攢的威信,周家勢力依然壓了葉家一頭。我姓葉,他姓周,注定在明麵上,我玩不贏他。”葉柏南右手擱在膝蓋,緩緩回過神,“程禧不同,她是周淮康的養女,周家半個主人,她舉報養父母,可信度很高。”

司機恍然,“您舉報,周京臣對付您,互有把柄,魚死網破;她舉報,周京臣未必忍心處置她了,有程小姐擋在您前麵,您毫發無損。”

“自古情關難過,無數英雄好漢敗在這一關。”

“您會嗎?”秘書玩笑。

“不會。”他堅決。

這時,小區北門駛來一輛SUV。

車與車,交錯而過。

“葉董,是周京臣的保鏢。”秘書認識車牌,‘華南車行’的車,葉柏南這輛商務奔馳也在華南租的,一天兩千,客戶是清一色的外省富商,臨時考察,出公差,買車不劃算,租車又講究體麵。

“他抱著程小姐出來了——”秘書提醒葉柏南。

後座的男人睜開眼。

路燈下,周京臣步履匆匆,神色焦急。

他臂彎內的程禧,比方才在廚房裏,更慘白。

葉柏南一震。

流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