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嘉良咬著牙,吃力坐起來,“什麽意思?”

“您寵愛的花魁小姐,知道我是什麽意思。可惜,您見不到她了,她失蹤了。”周京臣接二連三的重磅炸彈,炮轟了葉嘉良,“聰明人點到為止,我不再多言了。”

“她是柏南安插在我身邊的間諜?”葉嘉良確實是聰明人,隻是被溫柔鄉蠱惑了頭腦,“他們聯手給我下藥,要搞死我?”

葉嘉良的臉色一寸寸慘白,“阮菱花也知情?”

周京臣拂了拂西褲,又理了理袖扣,從容不迫,淡泊自若,“葉叔叔自己的想法,與我無關。我僅僅是探病,祝您早日康複。”

撂下這句,他站起。

“周公子——”葉嘉良焦急攔住他,“柏文在執行警隊的機密任務,失聯一星期了。梁局長是周副市長的下屬,肯定有辦法聯絡,通知柏文盡快來醫院見我,我有重要事交代!”

周京臣慢條斯理,“葉家內訌,我摻和,有什麽好處呢。”

葉嘉良大喘氣,“您要什麽好處?”

“這取決於葉叔叔的誠意了,我缺什麽,您剛好又有什麽。”他笑了一聲,揚長而去。

從醫院出來,周京臣佇立在台階上,抽煙。

抽完一支,他含了薄荷水漱口,又噴了除味劑,上車,“去動物園。”

程禧從小喜歡長頸鹿,程衡波會把她舉過頭頂,喂長頸鹿吃樹葉,也在這座動物園。

物是,人非。

她拎了一袋子樹葉,踮著腳,往木柵欄裏扔。

“上來。”他彎腰。

程禧猶豫,“我太重了...”

“多重?”周京臣沒好氣,“怕我脖子斷了?”

“怕你摔了我。”

他維持著半蹲的姿勢,“又不是沒騎過。”

是騎過,在外省的海棠路,那棵九十九年曆史的海棠樹,周京臣舉著她,掛了姻緣結。

他個子高,臂力強悍,連托帶抱的,掛在了最高處。

“你許了三個願。”他記得清清楚楚,“周京臣娶一個美麗體貼的妻子;你母親平安長壽;周家如意順遂。”

程禧望著他身軀。

周京臣和二十歲沒什麽變化,寬闊,峻拔,皮嬌肉貴的胚子,硬邦邦的骨頭。

他似乎永遠風華正茂,永遠聖潔。

而她,是意外闖入,意外糾纏。

結局不詳。

“三個願,沒有一個實現...”她嘟囔。

“後兩個,可以實現。”周京臣安撫她。

“母親的病,長壽不了。”程禧一顆心,忐忑不安,“我心裏有數,時日不多了。”

“周家順遂得了嗎?”他仍舊躬著,一邊等她,一邊問她。

她不吭聲。

“孩子的外祖家已經落魄了,你嚐過滋味,明白其中的煎熬。”周京臣背對她,語調低沉,“祖父家的富貴體麵,不能再丟了。”

程禧愣著。

許久,才回過神,“那第一個願望為什麽不可以實現?”

“娶一個美麗體貼的妻子,你是嗎?”周京臣又開始欺負她。

“我不是嗎。”

“美麗...勉強。”他輕笑,“體貼...”

她撇嘴,“很體貼啊。”

周京臣不搭腔,“快點上來。”

程禧岔開腿,小心翼翼騎他脖子上。

他曉得她膽小,懷了孕愈發小,所以慢慢直起腰,不驚著她。

“注意走光。”

程禧穿了裙子,遮著後麵,露了前麵,周京臣扶住她臀,用力摁,大腿根兒抵在他頸後。

“哎呀——”她尖叫,“紮。”

他後腦勺尾部的發茬,削薄,毛刺,剮蹭她腿根兒,細細地癢痛。

“哪紮?”

“你...”

周京臣略偏頭,入目所及,一片雪白的肌膚,粉色的底褲蕾絲邊,他禁欲有一陣了,他在**一貫傳統,沒到最後‘融合’的一步,多麽親密的戲碼,統統不算。

此時,她挨得太近,幾乎貼著他鼻子,欲望也蠢蠢欲動。

“下次出門,穿長褲。”他皺眉。

“後備箱有西裝。”她耍壞,“你蒙腦袋,蓋住我。”

他一聽,知道她耍壞了,“我蒙腦袋,怎麽看路?”

“摸索啊,盲人不活了?”

周京臣氣笑,“絆一跟頭呢?”

程禧振振有詞,“你趴地上,我趴你後背。”

“我毀容了呢。”

她俯下身,端詳他側臉,莫說毀容了,這張臉清澈幹淨,玉雕玉琢一般,長一粒痘痘,都白璧微瑕了。

姑婆那天打趣他:“韻寧懷京哥兒的時候,他外公在國外買了牧場,每天空運鮮奶,又在老宅種植了桃林,一天吃幾個水蜜桃,京哥一出生喲,白嫩嫩粉嘟嘟,像塗了腮紅的年畫娃娃,長到兩三歲,活脫脫一個清秀的小姑娘。”

“毀容了也俊。”周京臣擠進人群,步伐有些顛簸,程禧摟緊了他,“我臉上有斑,哥哥你沒有。”

“哪有?”他換了方向,又偏頭。

程禧指著眼角微不可察的一粒小雀斑,“我遺傳了媽媽。”

“舔一口就沒了。”

她一怔。

周京臣一本正經,“回家舔,給你祛斑。”

圍欄外的遊客多,程禧這歲數了,騎在上麵,格外顯眼,一旁騎著爸爸的小女孩伸手,“姐姐也騎著爸爸。”

程禧錯愕。

底下的周京臣也錯愕。

小女孩的爸爸有眼力見兒,糾正,“是哥哥。”

“姐姐騎著哥哥!”

小女孩一喊,程禧害臊了,握住周京臣的肩膀,“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