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就我一朵鮮豔的嬌花,孤零零地受著四麵八方投射過來的色眯眯的眼神,地下全是一群胖頭魚,又胖又醜又多餘,除了有錢。

“這位花魁就是那個敢放王爺您鴿子的那位?依我看,她有這個資本,不過可惜啊,年紀大了還不是要擺出來賣。”底下一隻胖頭魚在議論我,聽得我想呸他一口。

那位被稱為王爺的人,長得倒是挺順眼的,周身的氣質與周圍人一比,顯得金貴多了,他應該就是當朝最受皇帝寵愛的外甥,北辰鈺。

北辰鈺淡淡地展扇一搖,並不回答,反而轉向身邊的另一位胖頭……呸,好俊的一位公子:“陸老板,你看她美嗎?”

“再美也不過是一張皮囊而已,王爺,我們還是先談生意吧。”他連看都沒往台上看就說了這一番話。

白長了一張俊臉了,原來是個不解風情的呆子,要是讓樓裏的那群拿媚眼勾他的姑娘們知道了,還不得嘔血三升。

他看起來很執著於自己的生意,一個錢串子,跟我一樣,想到這,我覺得這人還有點意思,跟什麽過不去,不能和錢過不去,夠清醒,不免對這人也多看了幾眼。

突然間,樓裏響起了一段悅耳的琴聲,吵鬧的人群開始安靜下來。鴇母帶著幾個小廝上場了,說明了競拍的規則,就宣布開始了。

王爺首先叫價三萬兩,我衝他遞了個敷衍的營業式假笑,他一開場就叫這麽高的價,底下的那些恩客們就開始猶豫了,為了一個青樓女子,到底值不值花那麽些錢。

加上我一直以薄紗蒙麵,雖然多了幾分朦朧神秘的美,但到底還是不能確切地得知我長得如何美,萬一買回去不順眼不是虧大發了。

但也有不差錢的,就為爭個麵子,於是底下的叫價聲此起彼伏。

鴇母都忙不過來了,就在大家報價的時候,有兩個人為這事鬧了起來,場麵一度有些混亂,我抓住這個機會,把火折子點燃了,往身後的簾子上一扔。

這簾子被我抹了油,接觸到火苗,蹭地一下就燃了起來,火勢瞬間大了起來。

人群中不知道誰大叫一聲“著火了!”,人們驚慌著,推搡著往外逃去。

一如當初湧進門一樣,拚命地朝外跑去。

我站在台子上,在一片火光裏,看著眼前逃命的人群,個個驚慌失措,哪還有半點尋歡作樂的興致。

我感受到了即將通往自由的快樂,不免癡笑起來,我隻等他們逃得差不多了,再從邊上的窗子跑出去,窗口那裏被我安好了繩子,我順著往下爬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