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個地方的淩子萱此刻也沒有入睡,她的手腕腳腕傳來的痛意,讓她根本就不法入睡。隻不過是短短一天的時間,她卻已經到了末路窮途的地步。

淩子萱攤坐在昏暗的房間裏,一天加上大半夜的時間已經足夠傅衡之把她從a城送到這個異國他鄉了。

“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著可是眼淚卻順著就掉了下來,連身上的衣服都沒有換,還沾染著慕寧和她自己身上的鮮血,在黑暗的環境中,散發著腐朽的味道。

誰能夠想到了,昨天還在熱搜上被討論著的明星,下一刻卻變成了這幅模樣。

無人問津,無人知曉,在一個陌生的角落裏,痛著哭著也……懊悔著。

淩子萱看著自己沾滿了鮮血的手,回想著傅衡之眼眸中的厭惡,笑著笑著就哭了起來。

是什麽時候,她變成了這個樣子,嫉妒,惡毒,想方設法的要毀了別人,可是最後卻是自食惡果。

“嗬——”淩子萱嘲諷的笑道。

在這樣昏暗而又幽森的環境裏,身上還傳來了一陣一陣的痛意,被程蕭卸下的關節根本就沒有醫生過來看,從此以後,她可能再也不能上T台走秀了吧。

這雙腿已經毀了,不對,她的後半輩子都隻能在這個陌生的國度度過了。

可是這樣落魄的境地卻讓她頭一次生出了後悔的情緒,如果她從一開始就沒有去招惹慕寧,如果她從一開始就沒有被傅家收養,如果她沒有進入娛樂圈,那麽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那麽……她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淩子萱看著自己的手,一行清冷落了下來,她的清白已失,更是受到了傅衡之的報複,這輩子都沒有翻身的餘地了。

她想著,身體蜷縮在了一起,這樣幽暗的環境,讓她有些害怕,也讓她的腦子更加的清晰了起來。

她想,她以前真的錯得太離譜了。

從執意要進娛樂圈開始,從君瀾出車禍死了開始,她就已經錯了。

原來傅衡之從來都不是自己可以肖想的男人,淩子萱自嘲的笑了出聲,卻忽然想到了自己和傅衡之第一次見麵時的樣子。

傅衡之以為兩個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是在她八歲那年,其實不是的,早在很久以前,她就見過那個明媚的少年了。

他就好像被光陰垂顧了一般,從初見到現在都一直沒怎麽變過,隻是更加的成熟,更加的優秀,也更加的讓她喜歡。

第一次見到傅衡之的時候,是一個雨後日出的下午,漫天的陽光灑在雨後的大地上,天邊掛著彩虹,香樟樹落在地上形成斑駁的陰影。

那個時候,她已經算是被傅家給資助了,可是撫養她的親人卻根本就不怎麽在乎她,連最基本的關心都沒有,她就像是一個野孩子一樣。

那天下午,她穿著一條明顯不合身的裙子,隔著一條馬路看見了貼心保護著君瀾走在馬路上的傅衡之。

少年的五官俊秀,眉眼不羈,卻在看向身邊的女孩的時候帶上了一抹隱藏著的溫柔,看似不耐煩的模樣,可是又那麽的貼心。

淩子萱就是那個時候被傅衡之的模樣給吸引了的,還有他看向君瀾時的溫柔,那種溫柔,她……從來沒有感受過,從來沒有。

淩子萱想著這些,眼眸中浮現出了一抹嫉妒,一眼萬年……

她還記得傅衡之和君瀾的對話。

“衡之哥哥,不要生氣了嘛,我就是想吃冰淇淋,以後一定聽你的話。”

“這可是你說的,我這是最後一次替你背鍋。”

“衡之哥哥,你真好,我最喜歡你了,比阿尋哥哥都好。”

“小心他知道了以後再也不給你寫作業。”

……

少年這樣說著,可是眼眸中卻明顯有幾分得意。

淩子萱那個時候就知道了那個少年叫衡之。她想,多好聽的名字啊,都好像發著光一樣。

那個時候,她隻是羨慕那個被少年保護著的君瀾,直到後來撫養她的親人出了事。

那年她八歲,沒有辦法,當時還是傅家的掌權者的老爺子把她直接送到了傅家。

就是在那裏,她再一次見到了當年的少年,比起以前的稚嫩,他更加的鋒芒畢露了起來。隻是他的身邊,依舊還有那個叫做君瀾的少女,而她也更加的漂亮了。

在君瀾的麵前,自己就像是一隻醜小鴨一般,自卑又沒有任何的辦法去改變。可是偏偏,君瀾又是那樣的善良,根本就不介意自己的卑微。

可能就是在這樣的狀況下,她的心逐漸被養大了,無法控製的喜歡上了傅衡之,想要至高無上的地位,想要成為被人矚目的對象。

淩子萱回想著一切,一行眼淚又掉了下來,如果她沒有被傅家收養,如果她沒有遇見傅衡之會有多好。

現在她是真的後悔了,可是一切都遲了,她已經做出了那些事情,自食可惡果。

淩子萱想到這些,趴在地上哭了起來,嗚咽聲在安靜的房間裏斷斷續續的響了起來,她的身上也傳來一陣一陣的痛意,讓她連哭睡過去都不可以,隻能獨自承受著這些痛苦。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的門忽然被打開了,有人打開了房間的燈,緊接著就有穿著白色衣服的醫生走了過來。

黑衣人看著醫生,冷聲說道,“直接止痛,其他的不用管。”

淩子萱聽著他的聲音,頓時整個人都絕望了起來,她想要後退,她不想就這樣變成一個廢人,可是卻根本就不是眼前的人的對手。

“不要,我求求你,不要……,你告訴他,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淩子萱擺著手,手腕上傳來的痛意讓她更加的絕望,可是卻隻能絕望看著眼前的人一針紮在了自己的胳膊上,沒有任何的辦法。

“你安份一點,沒有人會對你做什麽,除了自由,什麽都不會失去。”

黑衣人看著她的模樣,眼眸中沒有任何的溫度,說完就直接帶著人走了出去,有人在桌子上放了食物。

淩子萱看著重新安靜下來的房間,無聲的掉著眼淚。

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