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衡之兩手緊握，手上青筋暴起，整個眉頭都狠狠地皺著。整個人都像被激怒了的野獸，稍微克製不住就會向前撲去，撕裂眼前的一切。

“衡之，冷靜一點。”程蕭拉住已經快要控製不住自己的傅衡之，在旁邊勸道。

他沒想到傅衡之的反應會這麽激烈。

吳尋也伸出手拖住傅衡之，這和餘聲聲打聽到的消息不太一樣，吳尋皺了皺眉頭，在心裏暗自想道。

三個人都長的俊美異常，氣質與眾不同，站在門口分外吸引人群的目光。

林然雖然半摟著慕寧，卻還是看見了傅衡之他們。

那種隱隱約約的猜測又浮上心頭。

“寧寧，別哭了，我送你回去吧。”雖然飯還沒有吃，但是現在這個樣子，也沒有什麽繼續吃飯的必要了，林然開口低聲說道。

那個男人就是傅衡之吧。

“好——”慕寧抽噎著回答道，她強行把淚水憋回去，不讓自己太過失禮。

傅衡之被吳尋和程蕭拉了出去。

“傅衡之，已經遲了——”程蕭抱著手，看著一臉陰鬱的傅衡之淡淡說道。

“她上次救了慕寧——”傅衡之聲音不複以往的清冽，滿是沙啞，像是下一秒就會破音。

“是啊，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以身相許——”程蕭不顧吳尋對自己使的眼色，繼續說著。

“說不定下一步，孤男寡女，發生點什麽也不是不可能。”程蕭的聲音淡漠，隱隱約約卻帶一絲懊悔。

自古都是這樣嗎，觸手可及的時候棄如敝履，徹底失去了才追悔莫及，可是怎麽會有人一直在原地不動的等你。

傅衡之抬眼看了程蕭一眼，表麵上看起來恢複了以往的寧靜，可是內心還是一片波濤洶湧。他抬步向車子走去，不再理會站在後麵的吳尋和程蕭。

“你何必刺激他呢？”吳尋看著傅衡之離開的背影，無奈的說道。

“刺激他，總比徹底失去了才痛苦要好吧！”程蕭攤攤手，內心卻湧起一陣痛意。

林然開著車，腦海裏卻一直浮現著慕寧說過的那些話，還有剛剛傅衡之的眼神。

以一個男人的直覺來看，眼眸裏的占有欲和憤怒一點都不作偽，絲毫不像對慕寧沒有感覺的樣子。

“林然，對不起——”慕寧從林然看電影的時候就想著要和他坦白，直到現在才真的平靜下來。

慕寧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歉意。

“為什麽覺得和那個男人沒有可能？”林然壓下心中的痛意，對慕寧問道。

“有些人之間是隔著巨大的鴻溝的，有人在深溝，有人在高樓，那個距離是用盡一生的時光也填不平的。”慕寧不是個多愁善感，動不動就有文藝勁的姑娘，可是這一刻卻莫名的有些傷感。

也有可能是把真相說給了林然，終於可以正常的麵對他，而不用時時刻刻受良心的自責。

“那麽我呢？”林然看著川流不息的車輛，在紅燈的時候，停下車，問出這句話。

“我們之間的鴻溝可以被填平嗎？”

“還是一輩子都無法被填平？”

“林然，我不知道，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慕寧猛的搖搖頭，她努力過的，可是卻在一瞬間破功。

林然發出一聲苦笑，今天的心情好像一瞬間從天堂落到了地獄，特意為了約會換的衣服，剪的發型，好像都在嘲諷著自己的自作多情。

盡管林然把車速控製的很慢，但是還是很快就到了慕寧的家。

“林然，對不起，我——不管你最後的決定是什麽，都可以。”慕寧打開車門，她知道自己和林然可能已經結束了，盡量使自己的臉上帶著微笑。

林然深深的看了慕寧一眼，沒有說話轉身開車離開。

現在他的心有些亂，很亂。

慕寧在原地占了很久，終於轉身想自己的家走去。

慕寧走近自己的家，卻隱隱約約看見一個黑影在自己家門口。

傅衡之看著慕寧施施然走過來，她的眼睛中還能看見有哭過的淚痕，眼角還泛著微紅。

那一刻，傅衡之覺得自己的世界好像冰雪消融春暖花開。

她沒有和林然回家。

真好。

慕寧走近了才發現蹲在地上是傅衡之，他的腳邊落了一地的煙頭。

傅衡之蹲在地上，仰頭看著慕寧。

慕寧站著，低頭看著傅衡之。

良久，傅衡之緩緩站了起來，他的腿有些麻，踉蹌了一下，有迅速扶住牆站穩。

慕寧的眼眸一閃而過的擔心。

“慕寧，你回來了，真好……”

這句話太過曖昧，竟然讓慕寧的心頭閃過一絲的悸動。

“傅總，你怎麽會來？”慕寧勉強使自己看起來淡然一點，臉上仰起一抹淡笑。

禮貌卻帶著淡淡的疏離。

傅衡之這一刻並沒有絲毫的介意。

“你為什麽看見我了要假裝沒看見？”傅衡之壓下心底的難受，開口問道。

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聽。

“我，我男朋友會介意傅總——”慕寧猶豫了半天，支支吾吾的說道。

她說了謊，因為實在不敢再靠近傅衡之。

這個男人身上好像有慢性毒藥一樣，越靠近就越無法自拔。

“有了男朋友，連朋友都不要了嗎？”傅衡之笑了一下，帶著淡淡的憂傷。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寧寧，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慕寧這一刻竟然說不出拒絕的話，好像隻要帶著一點點否定的意味都會讓眼前如玉一般的男人受到深深的傷害。

“我——”慕寧說不出話來。

“朋友，我還沒吃飯，介意開門讓我進去嗎？”傅衡之也不介意慕寧的態度，溫潤的笑著開口說道。

“哦，好的——我馬上開門——”慕寧慌亂的找出鑰匙向前走去。

傅衡之把門讓出來，站在一旁。

慕寧手忙腳亂的打開門，這一刻無比慶幸自己前兩天才打掃了衛生，不至於在這個男人麵前丟臉。

傅衡之亦步亦趨的走進去。

第一次仔細打量著慕寧平時住的地方。

狹小，逼仄，很小的地方，卻布置的莫名的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