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這是對白紙不滿，還是對我不滿？”韋笑笑看著韋榮琛，一臉笑嘻嘻的問著。
“現在說不著這個，老夫就想問問你，對於家族未來的發展有什麽看法？”韋榮琛擺擺手，對於既定的事實，他也不想著去費心糾結，就如早先韋笑笑所說‘社會在發展，人類在進步’，世家宗族想要永遠把控這一切，那是不可能的。
“我說族長，你……”韋榮貴又想出聲，被韋榮琛擺手製止。
“笑丫頭，老夫就想聽你說。”韋榮琛堅持要韋笑發表自己的意見。
“家族裏的事情我不想摻和，如果真要我說，那就是家族想要存活下去，肯定要改變現有的行事規矩。”韋笑笑把玩著自己的手指，語氣裏有多少漫不經心隻有她自己清楚。
“合作。”
“合作？”韋榮琛重複著韋笑笑的話，語氣裏滿滿的不解。
“嗯，就跟做生意一樣，以前是世家之間的合作，以後就要跟皇室合作。”這也是韋笑笑現在做的，效果也很顯著，雖然生意的利益分讓給皇家和權貴，但他們自己也同樣賺的盆滿缽滿，而最重要的是，以前做為商戶的他們，在家族裏誰都敢訛詐他們，而自從與皇家合作後，就連這族長大人有事相詢，不也要親自到他們府裏才能得到答案，這就是與權利合作的好處。
“可萬一這皇家……”韋榮琛對韋笑笑的話存有幾分疑惑，要知道這“三十年河東，二十年河西”可不是一件空話，誰知道哪一天這江山就會易主改姓，那他們這與皇家合作的世族又能落下什麽好處？
“不想跟皇家合作，那就跟百姓合作。”韋笑笑不會去跟族長溝通這李唐還有多少年的盛世才會改朝換代，在她看來，完全沒必要，直接又提出另一個合作對象。
“百姓，可平頭百姓一無權，二無錢有什麽好合作的？”韋榮琛還是有點看不明白。
“沒權，沒錢，有人就夠了。”韋笑笑也不想解釋太多，就看族長怎麽理解了。
“閨女，說清楚，我怎麽聽的雲裏霧裏的。”韋笑笑打的啞謎，韋榮琛還在思索，韋榮貴直接就開訓了：“你這孩子，咱就不能有什麽說什麽，打什麽啞謎。”
“……”韋榮琛聽著韋榮貴的話，也隻是撇了韋笑笑一眼，沒有多話。
“阿爹，世家宗族能夠聯合在一起跟皇家抗衡的資本是什麽？不是錢，也不是權，是人，是讀過書識過字的讀書人，皇室靠著他們學過的知識，來治理國家，可若是世家太過份，又或者宗族世家的官員，對朝廷頒發的法令陰奉陽違，皇家會不會手起刀落，對世家不再容忍？”
“你剛剛不是還說皇家需要宗家世族的讀書人來治理天下？”韋榮貴快被自家姑娘給繞糊塗了。
“總有殺雞儆猴的時候，再都說了現在白紙已經問世，就算皇家把宗家世族屠個幹淨，再培育一批聽話的讀書人，又能用的了多久？”
韋笑笑說的是世家將來很可能會遇到的情況，當然這是在他們拒不配合的情況下。
“難道就沒有別的出路？”韋榮琛不甘心，他們可是傳承了百年的世家大族啊，可韋笑笑的分析句句在理，把話說的明明白白，讓他連反駁的話都想不出來。
“有。”韋笑笑老老實實的回答。
“快說。”
“把天下的讀書人都變成世家的人，又或者讓他們都承世家一份情。”
有關這個問題，韋笑笑閑來無事的時候，也確實有過思考，可這也隻是想法，能不能變成現實，那是族長操心的事情。
“把讀書人都變成世家的人或許不可能，但讓天下讀書人都承世家一份情，還是不難。”
“你繼續說。”如果不是韋笑笑把每件事都分析的透徹明白，韋榮琛沒準還真以為這個丫頭是在替皇家做打算呢。
“把世家宗族的知識，書籍分享給平民百姓，這樣以來，不管是誰做皇帝，世家的根基在民間，真出了什麽讀書人，肯定也會念世家的這份恩情。”韋笑笑說的很慢，她也很清楚自己的這番說辭顛簸了世家宗族的認知，但根據後世世家宗族被清算的根緣，她也隻能想到這個辦法，與民進退，不再超脫與皇權之外，世家宗族才有保全的機會。
“……”聽完韋笑笑的話，韋榮琛久久沒有出聲。
“……”韋笑笑也沒有再說話，隻是把玩著自己的指甲。
良久之後，韋榮琛才籲出一口濁氣，看著韋笑笑又是搖了搖頭，真是可惜是個女兒身，若是男兒，他都想著把這族長之位拱手相讓給。
“如果由你代表宗族，你打算怎麽做？”
“建書樓，以家族的名義建書樓，族中藏書皆可抄錄一份放入書樓供人研讀，書樓提供筆墨紙硯，有心者皆可自行抄錄。”韋笑笑思恃了一遍給了韋榮琛一個答案，也算是她理想中的一個狀態。
“書樓？”
“對，人皆可進的書樓，不分平民百姓，世家貴族，隻要願意，都可進去研讀。”
“你的這個想法很是新奇，但這不是我韋氏一家之事，我需要和其他家族商議一番。”韋榮琛不想說韋笑笑這個想法是異想天開，可也隻有這個想法能夠保住世家宗族的超脫世外，就是不知道可行性有多大？
“隨你，如果需要我幫忙，你就提前和我阿爹說一聲。”韋笑笑隻是說出自己的想法，至於世家宗族會不會跟隨她的思路，那是另外一回事。
當然，如果世家不配合，韋笑笑也會想辦法促成這件事的，平民百姓皆可讀書識字，可是天下一大幸事。
“族長，笑兒這丫頭總是異想天開，你身為長輩……”韋榮貴送韋榮琛離府的時候欲言又止，他可不想因為自家姑娘的這幾句話，招來什麽禍事。
“你放心吧，老夫都明白。”韋榮琛拍拍韋榮貴的肩膀，深知他話中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