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用一些,一會兒還要進宮。”韋笑笑揮揮手,立馬有人把酒呈了上來。
“你們倆個,慢點……”王氏坐在桌前,時不時的替兩人夾菜,看得出來,這段時間,他們不好過,狼吞虎咽的樣子,更是讓她多添了幾分心疼。
“阿娘,府裏的生鐵還夠嗎?多打幾個暖爐,姨娘的院裏也都要有一個。”韋笑笑咽下嘴裏最後一口食物,問了一句,她去戶部查帳之前,剛好下了一場大雪,到現在那些雪都尚未融化,韋笑笑生怕府裏的暖爐不夠,凍著這裏的這些長輩。
“生鐵還缺上一些,你幾個姨娘自己商量著搭夥睡,省下的幾個暖爐送去了姨奶奶那邊,無論如何, 比起往年來,家裏暖和太多了。”王氏對於這個,可是很滿意的,往年下雪無論穿的再多,都總感覺透著一絲寒意,今年這個暖爐可是頂大用了。
“還是這鐵不夠啊……”韋笑笑皺著眉頭,不太滿意,她原本是想著給所有的姨娘,姨奶奶們人手一架暖爐的,沒想到,費了這些勁,還是有些差距啊。
“已經很好了,你阿爹說過這生鐵啊,在朝堂也是稀缺的很,士兵的兵器; 農戶的用具,都離不開這些,能湊出這些個暖爐來,也不容易。”王氏還是知足的。生鐵再是稀缺,往年府裏都是高價買上一些,今年陛下賞賜了一些,郡王爺又安排人送來一些,也是不容易了。
“朝廷不是有鐵礦?”韋笑笑不太明白,明明朝廷有鐵礦,怎麽還如此的管控鐵器?在後世的記憶裏,他們的國家資源還算豐富啊。
“朝廷是鐵礦,但產量遠遠供應不了朝廷所需要,世家手中也有部份鐵礦,算是可以勉強供應民生所需。”李陌辰向韋笑笑解釋著,必竟有關這個生鐵,真的不是他小氣,而是自己已經盡力了。
“哦。”韋笑笑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但是世家宗族自己也有鐵礦的這個事情,她記住了。
“吃飽了?吃飽咱們趕緊進宮。”對於玉液酒,李陌辰沒敢多喝,隻是小酌了幾口,解了解饞,他還記得自己還得把笑丫頭帶進宮,除了在皇兄那裏有個交代外,長孫皇後那裏也要轉一圈,這樣一來,時間就有些緊了。
“嗯,走吧。”韋笑笑點了點頭,冬日享用美食的感覺不要太好,再吃上去,她又要昏昏欲睡了。
“皇兄,幾位族長……”
李陌辰帶著韋笑笑進了宮,向著眾人行禮之後,就帶著韋笑笑安靜的坐在一旁,進宮的時候,他可是跟笑丫頭交代過了,這朝廷和世家的事情,他們是能不摻和就不摻和,省得左右為難,兩邊都不是人,他雖是皇室子弟,但沒有爭權奪利的心思,可韋笑笑身後還是各大世家宗族,哪有沒有半分牽扯。
“你們來的正好。”李世民見到李陌辰和韋笑笑同進同出,默默的點了點頭,以前不覺得,可是現在越看兩人越像一對璧人,這可能跟韋笑笑能夠參與戶部查帳一事,引起的好感吧。“這次世家宗族的子弟參與貪腐一事,你們怎麽看?”
“皇兄,這……”
“朕不想聽你說,平陽郡主,你說說看。”李陌辰會說些什麽,李世民大概都可以猜到,但是他卻想聽聽韋笑笑說些什麽,必竟這韋笑笑參與許多事情,竟然還能夠讓這些世家宗族的老族長高看一分,讓李世民倒是很想的聽她的意見,或許這可以說是民間的意見吧。
“以往我阿爹鋪子裏有這種手腳不幹淨的夥計,通常會先問清楚是什麽情況,如果是確有難處,逼不得已,阿爹就會多多幫忙,並警誡下不為例,可如果是貪懶成性,就直接把人給轟出去……”韋笑笑想著以前韋榮貴處理類似事情的手段,似乎也沒有什麽值得借鑒的地方。
“朕問的不是民間出現這種情況該如何處理,朕問的是這些世家宗族子弟,冒犯我大唐皇室威嚴,觸犯我大唐律法該如何處理。”李世民強調自己所問,他需要有人給自己一個思路,大唐立國十餘年來,這戶部的官員來來往往,不知凡幾,整個六部都牽扯其中,要是處理的話……
“我朝人口不多,一向避免死刑。”李陌辰小聲的給了韋笑笑一個思路,皇兄不許他發言,不代表他就會看著笑丫頭為難。
“送去挖礦吧。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有了思路,韋笑笑的建議當然是脫口而出,反正她當初要懲戒那些刺殺自己的世家宗族在長安城的話事人的時候,就是出的這一個主意,現在同樣適用。
“隻是這樣?”李世民搖搖頭,對於這個主意不太滿意,這些人犯的可都是死罪,要不是有這些老族長進宮給他們求情,李世民的打算就是手起刀落,絕不容情,必竟他們所犯之罪,誅九族都不為過。
“那就再加一條,以後凡宗族子弟,皆不許戶部為官。”李陌辰在一旁加了一句,再讓皇兄問下去,他是真不知道笑丫頭會說出些什麽,本來是世宗宗族和朝廷的事情,非要讓笑兒發表什麽意見,她就是一個民間的商戶丫頭,就算有幾分小聰明,這種事情也不是她能摻和的。
“幾位族長意下如何?”在李世民還沒有決定之前,李陌辰加緊問了在場的幾位老族長,就盼著他們一退再退,戶部絕對不能讓世家宗族再染指。
“……”幾位老族長麵麵相覷,他們現在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但是不讓世家宗族的子弟,讓出戶部這一塊肥肉,估計朝廷也不會答應。
“笑丫頭……”韋榮琛將求救的目光望向韋笑笑,說到底,他心裏還是想保住這些貪腐的世家子弟,真要是送去挖礦,也太過了。
“……”韋笑笑低著頭,對於韋榮琛求救的目光視而不見,她就是看見了,也沒辦法發表意見, 她是女子,不是男子,朝廷上的事情,本就沒有他插手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