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讓老夫對家族不管不問?”既然文書都已經填好,韋榮貴也隻能是硬著頭皮讓自家姑娘把這件事情攬下,正如當初族長所言,這件事情也隻能是自家閨女在中周旋。

“不管不問才是最好。”韋笑笑也很是煩燥的,這些世家宗族的老族們,一個個在她麵前賣慘裝乖,背地裏卻是小動作不斷,如果不想被自家阿爹責難,韋笑笑根本就不想理會他們的事情。

“反正這件事情,老夫已經接下來了。”話雖說有些無賴了,但是韋榮貴也隻能這樣對付自家姑娘了。

“行吧,我知道了,收下就收下吧,你看看庫房裏有多少錢,不夠的我再想辦法。”這一摞摞的地契,韋笑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府內的錢夠不夠,好在他們是按市價處理的,否則韋笑笑是不會這麽好說話的。

“想什麽辦法,有多少錢辦多少事,剩下的處理不了,就給族裏退回去。”再怎麽無賴,韋榮貴也不好韋笑笑太為難,隻想著姑娘多少偏幫一些族裏,可要是把所有的家底都掏出來,韋榮貴又不樂意了。

“你先放一吧,我算一下大概需要多少。”韋笑笑白了自家阿爹一眼,真要是這麽想的話,也不會一下子收下這麽多的地契,這一張張的,可都是錢啊。

“行吧,你先算,老夫去庫房看看。”韋榮貴點了點頭,自家姑娘鬆了口,那是再好不過,他也怕自家姑娘憨勁上來,說什麽也不管這茬兒,到時候他也不好跟家族交代。

李陌辰到西城韋府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封地那邊的消息傳過來,韋笑笑也隻是回複‘知道了’三個字,必竟這是早有的打算的事情,現如今雇傭災民也並非不能接受,可以由著李陌辰安排。

“笑兒,你這是……”李陌辰拿起韋笑笑身旁的地契,皺起了收養:“這是那些地契文書?”

“嗯,還是那一批,不過這次他們是以市價出售,我想著可以接手。”韋笑笑並不忌諱李陌辰知道這件事情,必竟後期她手裏的錢不夠的話,還是需要他去宮裏那邊溝通,盡最大限度把世家宗族拋售的土地全部吃下來。“到時候手裏的銀錢若是不夠的話……”

“你不是已經跟宮裏打好招呼,皇嫂也讓麗質告訴你,無論缺多少,都可以現提出來。”說起這個,李陌辰心中都有幾分醋意的, 他缺錢的時候,皇嫂可沒有這麽大方過。

“吃醋了?”李麗質好像人哪裏嗅到一股濃濃的酸味,忍不住拋下手中的筆,抱住李陌辰的腰,鼻子一嗅一嗅還挺可愛,“聞著可有好大一股酸味呢。”

“沒有,怎麽可能。”李陌辰打死都不會承認自己現在酸的很。

事實什麽情況,他也是清楚的很,當初自己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就算是領了郡王的俸祿,手頭也是鬆的很,皇兄皇嫂不敢補貼給他,那也是情有可原,誰讓他眼那些武將國公侯爺們走的太近,那些家夥們個個也都是不要臉皮的。

“世家宗族,除了地契還沒有別的要出售的?”

李陌辰看著韋笑丫頭一筆一筆的核算著地契,有些好奇這裏麵除了地契,是否還有別的,如商鋪、作坊什麽的。

“不會有那些的。”韋笑笑知道李陌辰在惦記什麽,卻還是搖了搖頭,雖說士農工商裏,商排最末,但世家宗族可沒有那麽傻,土地田契,隻要你有錢,或者肯努力開墾,總是會有的,可是這商鋪和作坊就不一樣,作坊裏手藝出眾的匠人或者地點合適的商鋪,都是可遇而不可得,錯過了想要再尋回來,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為什麽?”李陌辰對於這些東西,真心不明白。在他看來,土地可是產糧食的,民以食為天,這句話從來就不是一句空話。

“因為錢啊,有錢什麽都能買到,包括糧食,也包括土地田契。”韋笑笑的話很是直白,民以食為天不假,但是錢卻可以通神。

“……有錢什麽都可以買到?”李陌辰思索著這個問題,甚至還在想曆代皇朝以農為本,是否錯了?

“也不見得都能買到,不過大部份卻是可以,不然,這曆朝曆代貪官汙吏為什麽對錢財都樂此不疲呢。”韋笑笑隨口說著,必竟在她上輩子做阿飄的時候,的確是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從來就不是一句空談。

“算出來了,”韋笑笑伸伸懶腰,把自己手下算盤推到一旁,世家宗族那邊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雖說這些土地田契都是長安城周邊的,但是實在是太過零散,把他們計算出來,著實費了韋笑笑一番力氣。

“全部算出來了?”李陌辰無聊的都在一旁打瞌睡了,可是笑丫頭不發話,他也不敢出聲在擾。

“嗯,全算出來了,你那湊了多少錢?”韋笑笑整理的手中的帳冊,這可是她剛剛辛辛苦苦算出來的,一定要整好好。

“當初說好是一千貫才讓他們摻和,總共算起來,也就兩萬貫。”說起這個數字,李陌辰都有些不好意思,這可他聯合起來交情不錯的皇家子弟,也就是他們手頭寬裕一些,否則還湊不出這些呢。

“這麽少?”韋笑笑猜疑的皺起了眉頭,“那些皇室子弟都這麽窮嗎?”

一如辰哥哥,府裏不說一盆如洗,其實也差不了多少,好了在他是郡王爺,又頗得皇帝兄長的賞識,府裏的各種用度都是由皇室內帑負責的,否則先餓死哪個都說不定。

“你以為呢?”李陌辰無奈的攤開了雙手,“皇嫂雖然掌控內帑,可是這些年來,皇兄沒少從內帑調錢去戶部,內帑錢不夠用了,就隻能一再壓縮後宮用度和皇室子弟的用度,前朝我不清楚,可是自從皇兄登基以來,這國庫沒有哪一個是不缺錢用的。”

說到這裏,李陌辰頓了頓,又於手裏的田產地契突然感覺不那麽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