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陛下,你這是把內帑當成了朝廷的錢袋子了吧?”長孫皇後做了一個製止的手式,看著李世民討好的笑顏是格外的辣眼睛。

“這不是朝廷的稅收每年都是入不敷出,不然朕也不能總盯著內帑啊。”說起這個,李世民也有一把的辛酸淚,如果不是今天晚上親眼所見,他是真的不會相信,民間很多的商人竟然真的很有錢,還有那些胡商,拍起一件瓷器,上千貫的銀錢,竟然是眼睛都不眨一下,頻頻加價,好似那不是什麽上千貫,而是上千文似的。

“說起這稅收,陛下這是糊弄臣妾呢,還是糊弄傻子呢?”長孫皇後看著李世民,似笑非笑。

“皇後這話是從何說起?”李世民皺了皺眉頭,女子不得幹政,這可是規矩,長孫皇後一直做的很好,難不成……

“年後笑丫頭同我提起過,她要同工部的大匠們開工坊做生意,許我五成幹股,保他們不受滋擾,這短短幾個月的時間,我這內帑收了不下百萬貫的紅利,照著這些數據計算,那些大匠們所開的工坊繳納的稅金……”說到這裏,長孫皇後給了李世民一個眼神,讓他自己去體會。

哪普想到,李世民聽的可不是長孫皇後的生意經,他的關注點在長孫皇後所說的,收下了百萬貫紅利,真若是那樣,民部和戶部因銀錢的困擾又可以減上幾分,想到這裏,李世民都想去內帑的錢庫親自看上一眼了。

“陛下這是在想什麽?”長孫皇後看著李世民不說話,忍不住問了一句,照以往的經驗,不應該是陛下直接對她好言好語,哄得她這個皇後娘娘把內帑的錢調至戶部嗎?

“朕是想著要不要去內帑的內庫看上一眼。”李世民故作平靜,絲毫沒讓長孫皇後看出他心內的激動,“高明的婚事大概要訂在今年的中秋時分,朕是想著上一次這婚事因為災情延誤了,是不是他殿中的布局不好,要不朕親自去內庫看上一眼。再讓欽天監的人好好的安排一下他殿中的布局?”

“……”聽話聽音,音中另有含義,長孫皇後直接白了李世民一眼,“陛下這是覺得本宮這個阿娘做的不好,連太子宮殿的擺設都安排不好?”

“朕這不是……”這不是就想看看這內帑在皇後娘娘操縱下,到底存了多少錢嘛。

“行了,陛下就想去內帑的錢庫看上一眼是吧……”長孫皇後毫不留情的拆穿了李世民的小心思,多少年的夫妻,他腹中的一些小彎彎繞繞,長孫皇後還是清楚明白的。

“還盼皇後娘娘一同前往啊。”李世民絲毫不介意自己被拆穿,直接把手遞給長孫皇後,作出一個邀請的姿勢,雖說現在已經是深夜,但是聽聞皇後這麽一說,李世民沒見到那堆錢,今晚是睡不著了。

“陛下,夜已經深了,你去庫房又能看到什麽?”長孫皇後體恤宮人,哪能由著李世民這麽折騰,再說這晚上黑燈瞎火的,就算是點上燈籠,又能看到些什麽?

“皇後說的倒也是,那就明天去看。”李世民點了點頭,皇後說的也是在理,這大晚上的,就算是夜色再好,那堆在內帑的銀錢他也是看不清楚,瞧不仔細的。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很快端午節就要到了,李陌辰和韋笑笑的婚期也是迫在眉睫,好在工部的那些工匠們們很是給力,韋笑笑的郡主府都沒有花費一文錢,各處就已經裝飾的富麗堂皇,雖說沒有擺設什麽珍貴的古董或者字畫什麽的,但是皇家禦用的能工巧匠們實力自然不容小覷,平陽郡主府的每一處院子都可以成為一道獨立的風景線。

“寧安王,平陽郡主,兩位怎麽有空到工部來閑逛?”段綸這段時間,因為各處大匠的都有自己的作坊,工部不再是六部之中最為貧乏的部門,反之因為這些工坊,已經隱隱趕超了戶部,成為六部之中最為有錢的部門,也正是因此,段綸見到了久未當職的李陌辰,這臉色雖然不太好看,卻也沒有說出旁的來的。

“段尚書,這是我和辰哥哥的婚貼……“對於段綸的微懟,韋笑笑和李陌辰並不在意,必竟辰哥哥本身在工部還有任職,但平日裏總是被這樣或者那樣的事情牽扯到,又已經很久沒來工部了。

不過他們小兩口還是很有良心的,成親時的婚貼除了陛下和皇後娘娘以及那些程咬金那幫人,他們第一站就來了工部。

“工部如今這麽忙,老夫哪有那個時間……”嘴中說著嫌棄的話,但是段綸還是接過了兩人的請貼,畢竟這兩位,一位是親王,一位是郡主,能夠親自到工部給他送請貼,算是給臉了,給了臉就要接著,不然,不說得罪他們的後果,就算是惹這兩口子不悅,那後果他也承擔起。

“本王成親的那一日,不請段尚書不吝賞光啊。”李陌辰看著段尚書,對於這位老尚書,他真心也是佩服的很,工部在沒有笑丫頭資助之前,一向是整個朝廷最為清水的部門,這位段尚書兢兢業業,卻是沒少拉著那幫大匠們替百姓們排憂解難啊。

“再說,再說……”段綸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李陌辰,最早的時候,這位還隻是一位郡王爺,段綸有時就想著憑韋笑笑這個商戶女子,哪裏能配得這英姿勃發的郡王爺,可是認識這韋笑笑越久,看著她,頭腦靈活,處處獻策,由一介商戶之女最終受封為平陽郡主,反之就算李陌辰晉封為親王,段綸反倒認為他配不上這韋笑笑了。

“段尚書,這是對我和辰哥哥的婚事不滿?”韋笑笑一向是有什麽就說什麽,經過同工部的工匠們合夥開作坊,韋笑笑反倒同這位工部尚收多了幾分交情,隻是沒想到,接到自己的婚貼,他老人家會是這個樣子。

“不滿,老夫哪敢啊……”嘴裏雖說著不敢,但是段綸卻依舊是瞪了李陌辰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