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塵一愣,然後點了點頭。
在白若緒的叮囑之下,玉初和白若塵稍稍做了一些準備,就直接往混沌之地去了。
然而另一邊,暮媱被久霄帶回天界,在稟明天帝之後,天帝召集了些許心腹,開了一個長達十二個時辰的會議,最終,暮媱被以魔界細作的身份關到了化仙池畔烈火仙牢之中,而林萱揭發細作有功,被側封為昭正公主。
之後,林萱忙著側封儀式,根本沒有時間區粼泉宮纏著久霄,久霄便也樂得清閑。
這一日,他在梧桐林中泡溫泉,蘆花蹲在池子邊上,百無聊賴:“你什麽時候去看看暮媱啊?”
久霄閉上的眼睛微微一動,片刻後才抬起手,從池子邊的托盤中端起一杯酒:“看她做什麽?你若是想去,便自己去。”
蘆花皺起眉頭:“烈火仙牢周遭的真火,能把仙氣都焚化,沒有你們天族的命令,誰能進得去?”
久霄將酒倒入口中:“她有什麽好看的,你那麽想去看她?”這句話問得有些輕,既像是在問蘆花又像是在問他自己。
蘆花確是沒有多想,隻是將眉頭皺的更加深了一些:“暮媱被關進去的時候就受了重傷,後來聽說她的護體仙氣被真火焚燒殆盡,現下已經與一個凡人沒什麽兩樣了,若是繼續下去,恐怕就要魂飛魄散了。”
久霄捏著酒杯的手一緊,也不知道在想寫什麽,一時間,周遭的空氣都像是凝滯了,可之後他還是微微笑了起來,將手上的杯子放回托盤之中:“那又如何,仙魔私通留下的孽種,哪裏值得你去同情?”
聽到這句話,溫和如蘆花都忍不住炸了毛:“久霄!什麽孽種?!暮媱可曾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們天族憑什麽就這樣斷她生死?”
久霄挑了挑眉,繼續不上眼睛,在那池溫泉之中養神:“她的出生,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件傷天害理的事情,她體內的魔氣,一日無法消除,天界則時時都被威脅著。”
蘆花無話可說,可是他打心底裏覺得,暮媱不會像久霄說得那樣,暮媱不會對天界產生任何的威脅,暮媱就是暮媱,是那個帶著他吃喝玩樂上樹采柚子的暮媱。
可是現下,蘆花也不知道能用什麽話來反駁久霄,隻得氣衝衝離開了梧桐林。
蘆花走後,久霄將眼眸睜開,也不知道是溫泉池子裏上神的霧氣太過濕潤還是拂過梧桐林的微風帶起了沙子,他的眼睛變得紅紅的,似乎有水光在閃爍。
“暮媱……幽凰……”他喃喃念著這兩個名字,手中幻化出墨玉短笛。
這隻笛子,他沒有上交給天帝,留下來純屬是想要有一絲念想,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往常的他分明不會這般拖泥帶水才是,怎麽現下,竟然還會做出這種事情呢?
歎了一口氣,久霄從溫泉池子裏踏了出來,將衣衫整理好,便回到了粼泉宮的主殿之中。
新來的仙娥正在將新鮮的柚子剝開,因為聽說久霄喜歡吃手剝的,所以沒用法術,一下一下剝地很不熟練。
見到久霄走近,那仙娥趕緊停下手中的活計,想著久霄行禮。
久霄揮了揮手,讓她將柚子留下,然後退出去。
仙娥很是擔心地看了一眼隻剝到一半的柚子,然後退了出去。殿外已經有不少仙娥候著了。
領班的仙娥看了一眼正在對著柚子出神的久霄,一揮手,帶著她手下的仙娥們往外走去,找了個清淨的地段,領班的仙娥才讓大家坐了下來。
“近日裏五殿下有些反常,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情啊?”仙娥甲沒忍住,先開口問道。
領班的仙娥眼看著小仙娥們要開始討論了,趕緊將手指放到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姿勢,然後召集大家靠近一些,壓低了聲音道:“你們還記得兩千多年前在這服侍了一段時間的暮媱麽?”
兩千多年的時間對仙家來說,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是正好到了記得與不記得的分界點上,許多仙娥都還記得暮媱這個名字,可是已經記不得暮媱的長相了。
倒是方才剝柚子的仙娥開了口:“我住的屋子,似乎就是那位暮媱曾經住的吧?”
領班仙娥點了點頭:“確實,當初五殿下帶著她下去凡間遊玩,不知道羨慕死了多少仙娥,可現下才知道,那暮媱是魔界派來的細作,五殿下帶著她去下界,其實也不過就是想要查探一下她的真實身份。”
眾仙娥了然,可是她們還是有些不明白:“查出細作難道不應該是一件高興的事情麽?怎麽五殿下現在總是悶悶不樂的呢?”
領班的仙娥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你們知道為什麽我當年會如此毅然決然追隨五殿下麽?”
“因為五殿下這張臉?”
“因為殿下的地位?”
“因為仙娥分配的製度?”
一眾小仙娥七嘴八舌開始猜測,可是領班的仙娥卻一一搖頭:“我便是為了五殿下重情義的這一特性才如此堅定地追隨在五殿下的身邊。”
眾仙娥覺得有些茫然:“不都說五殿下風流成性?仗著這張好皮囊勾搭了不少仙子麽?”
領班的仙娥搖了搖頭:“你們才來,千萬不要被外麵那些流言蜚語影響,五殿下是最重情義的,那些仙子都是頂頂不要臉的,總是往五殿下身上貼。”
聽到這裏,小仙娥們麵麵相覷,但是又不敢說什麽。
領班的仙娥又搖了搖頭,一臉惋惜:“你們來得晚不知道,當年五殿下與聖落仙子情比海深,可聖落仙子便是那魔界的奸細,為了這件事情,五殿下頹廢了好幾千年。”
“那現在呢?”新來的小仙娥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