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兒~凰兒~”青衣女子的聲音再度傳來,幽凰朝著那聲音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朝著久霄福了一福。

“女孩子是要矜持些的,既然她不告訴你,我便也不好告訴你了,隻是希望你能待她好一些呢。”幽凰說完便走了。

久霄看著幽凰離去的背影,心裏覺得有些奇怪,他到底不知道些什麽呢?

這一方境地,到此就算是結束了。

久霄從出口踏出,回歸一片黑暗虛無,他思考了良久,卻還是不明白方才見到的幽凰是什麽。他整理了片刻的思緒,抬腳繼續往前行。

可不知為何,他分明是想知道暮媱在他的夢境之中看到了什麽,可他卻鬼使神差又踏入了另一段記憶之中。

這是暮媱到蓬萊學藝的記憶,比之先前就清晰多了。

此時的暮媱還是一副孩子模樣,九川親自撫養。

彼時的玉初也不過幾千歲罷了,還是雖然有了成年人的身形,臉上卻依舊是一團孩子氣,他的師父若沁上仙跳了化仙池,所以九川上神把他也帶在身邊撫養。

暮媱那時還隻是個小蘿卜頭,蓬萊洲中沒有合適她的衣裳,玉初就將自己的弟子服裁剪了給她穿,不過玉初的手藝實在不敢恭維,好好一套衣裳被他改得奇奇怪怪,袖子太長外袍太短,加上那亂七八糟的針腳,穿在暮媱身上,活生生把她打扮得跟個要飯的一樣。

不過那時暮媱年紀小,對自己的外表並不怎麽注意,雖然衣裳不好看,可她穿得開心啊,加之剛到蓬萊洲,隻有玉初肯帶著她玩,她便像尾巴一樣跟在玉初後麵。

起初玉初上課的時候她還會被授課的師父趕出來,時間久了,因為她學什麽都快,在課堂上又乖巧,師父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之後她便在蓬萊洲開開心心地成長著。

直到有一天,弟子們迎來了假日,可以歸家探親,暮媱第一次奶聲奶氣地詢問九川:“神尊,為什麽我沒有父親和母親呢?”

九川一臉痛心,將那時還是個孩童的暮媱抱起,放到了腿上:“以後不要問這個問題,知道了麽?”

暮媱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而後九川又告訴她:“以後蓬萊洲就是你的家,神尊和玉初師兄就是你的家人,好麽?”

暮媱鄭重地點了點頭,自此將這句話放在了心上。

久霄在暮媱的記憶境地之中繼續走著,之後的記憶便是暮媱在蓬萊洲中度過的每一天,修習武藝,學習書法,偶爾會有一兩個授課的上仙嫌棄她身份不明,然後不肯接納她,暮媱便躲到蓬萊洲中的藏書閣看書。

這段記憶的最後,停留在暮媱跟著玉初上天界之前。

久霄走過這段幻境,麵上一如既往的風輕雲淡,隻是眼中卻多了兩分了然和心疼。

他微微歎了一口氣,玉骨折扇在手中拋出,而後他捏訣念咒,大喝了一聲“歸”神識便回歸了肉體。

暮媱還在沉睡,一雙眉頭緊鎖,似乎是夢到了什麽不好的東西。

“你看我一段記憶,我看你兩段,也不算虧了。”久霄輕聲念了一句,而後小時在這房間之中。

白色的仙氣從暮媱的額間散出,不一會,姑娘便醒了過來,隻是她睜眼看了一圈自己的房間,皺了皺眉,輕念了一句:“嗯?怎麽似乎有久霄的氣息?”

而後晃了晃腦袋,翻了個身繼續睡了,她是是在累壞了。

次日,白若塵和蘆花便帶著久霄的傳信來到了冥界。

暮媱正被久霄叫去捏腿捶背,冷不防腿上就躲了一團紅色的肉球,她定睛一看,不是蘆花還是誰。

“你怎麽來了?”暮媱將蘆花抱起來,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包子臉。

白若塵跑得氣喘籲籲好不容易追了上來,彎腰撐著腿大口喘著粗氣:“臭野雞,聽說你們在這,從天界直接飛了下來,死活不肯捎我一程!”

蘆花見白若塵告狀,趕緊辯解:“小爺雖然是久霄的坐騎,但也隻是久霄一個的坐騎,小爺我這麽金貴的鳳凰,是隨便什麽鮫人都能騎的麽?”

白若塵氣結,指著蘆花“你”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讓你們通知玉初,怎麽就你們兩個來了?”久霄從搖椅上坐了起來抬手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此時的蘆花和白若塵還在大眼瞪小眼,聽到久霄這麽一說,瞬間都心裏一沉。

白若塵反應稍快:“蘆花他先走的,拿著書信說是去通知玉初來著。”

蘆花一驚,瞪了一眼白若塵:“我明明是拿著書信趕來看暮媱和久霄的!”

可是他剛說完,久霄就從他的衣兜裏將書信拿了出來:“若是本座記得沒錯,本座信裏寫的是,拿著書信先去找玉初,然後再一起過來吧?”

蘆花一愣,認命地把書信從久霄手中接了回去:“我現在就去把玉初上神接過來。”說完又瞪了白若塵一眼,白若塵直接無視他,氣得他恨不得上去啄白若塵一口。

“也不必那麽麻煩的,”暮媱拉住準備回天界的蘆花:“蓬萊洲弟子都有一塊玉佩,有時候會用來當做聯絡的工具。”

“可你不是蓬萊洲的弟子啊,哪裏來那樣的寶玉呢。”蘆花本以為暮媱有什麽好辦法,這麽一聽就有些失望了。

“不過就是蓬萊洲的附靈法術,隻要是玉器都是行得通的。”說完暮媱將目光轉向久霄:“不知五殿下可否將扇墜借與小的一用?”態度誠懇語氣和善。

久霄見蘆花正盯著他,雙眼閃閃發光,終於沒有忍心拒絕,抬手將扇墜扔給了暮媱。

暮媱接過扇墜,心下了然這是一塊十分難得的好玉,觸體升溫,晶瑩剔透,比之蓬萊洲的弟子玉墜不知要號多少。

當下她便捏訣念咒。

“玉初?玉初?”這樣的法術她兒時常用,所以能精確把握術法連接的時間。

過了一會,對麵傳來了玉初的聲音:“暮媱?你沒事?你還活著?你在哪?!”玉初的聲音之中滿是焦急。

可是就在她告訴玉初自己在冥界的時候,玉初卻沉默了一會:“好,那你好好養傷,待你回了天界我便去看你。

“玉初?你現在很忙麽?”暮媱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