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茴沒出聲。

顧宴就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然後有些不耐煩的說道,“說話。”

過了片刻,宋茴抬起了頭。

一雙眼睛看向顧宴,眼尾微紅,然後吸了吸鼻子,拽住他的胳膊。

“顧宴,我疼,我這裏疼。”

她用手指了指胸口。

這難得撒嬌,難得示弱的語氣,讓顧宴渾身一僵,幾乎是有些機械的問道。

聲音暗啞低沉,“為什麽會疼?”

宋茴搖了搖頭,“不知道,頭好暈,難受,我不是故意的……”

說完,頭一歪,整個人就靠在椅子背上,顧宴一驚,下意識的就張口喊著一聲。

醫生很快過來,檢查了一下。

“可能是喝多了。”

顧宴,“……”

然後在看到醫生準備縫針的時候,突然開口。

“算了,還是打麻藥吧。”

醫生,“……”

好好好,我也是你們夫妻二人拍了play中的一環是吧?

最後處理好了傷口,已經是淩晨兩點了。

顧宴打橫抱起宋茴朝外麵走去。

他知道宋茴瘦,可是卻不知道,她抱起來的時候,輕飄飄的,好像一根羽毛一樣。

她此刻靠在他的懷裏,緊閉著雙眼,眼尾的地方還有些潮濕。

整個人看起來沒了之前的強勢跟精明,透著一股子可憐的氣息。

可憐?

這個詞已出現,顧宴就覺得瘋了,他怎麽會將這個詞語按在宋茴身上?

等到了家,李嫂被驚動了,嚇了一跳。

顧宴讓她去幫宋茴處理一下,然後就打了個電話給紅顏會所那邊。

“我需要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好的,顧總,我們馬上調查,今天是我們的失職,還請見諒。”

掛斷了電話,顧宴呆呆的站在落地窗前。

宋茴說她心疼,是因為見到了韓夢瑩嗎?

過了片刻,李嫂從樓上下來,告訴他收拾好了。

顧宴才上樓看了一眼。

巴掌大的小臉上一臉的疲倦,緊閉雙眼,睡得正熟。

顧宴沒進去,關上門,轉身就走了。

等他走後,屋子內原本睡覺的女人卻睜開了眼睛。

她緩緩的抬起手,對著昏黃的燈光看了一眼包裹著紗布的手,輕笑一聲。

“這次,犧牲可大了。”

在紅顏會所的時候,她是真有些醉了。

可那一酒瓶子下去,她就清醒了,後麵雖然也吃了虧,但到底是將那幾個人按在身底下摩擦。

隻是,說到底是鄭氏集團的二公子,要這麽打了,還真沒辦法交代。

所以身上受點傷,是在所難免的,頂多算是互毆。

隻是,她沒想到,顧宴會來,而且看起來還挺關心她的。

於是她就借著醉酒賣了個瘋,遠離這種尷尬的場景。

然後在醫院的時候,聽說顧宴不給自己打麻藥,就要縫針的時候,慌了一瞬間。

隨即就反應過來,酒後才會吐真言不是,先將顧宴給糊弄過去,哄哄他。

然後顧宴真的沒那麽喪心病狂了。

宋茴輕笑一聲,今天這關算是過去了。

不過,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隔天一大早,宋茴起床,李嫂在外麵聽到動靜,率先拿進來一碗醒酒湯。

“夫人,先生走了,交代我讓你喝藥,而且,他說,等你醒了後,就去公司。”

“嗯,知道了。”

宋茴喝了一碗醒酒湯,又喝了一碗中藥,最後又吃了兩片消炎藥。

感覺渾身上下都醃入味了。

然後才去了衛生間洗漱。

昨天傷的是右手,拿起東西有些不太方便。

看著鏡子裏的半張臉,宋茴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幫子人下手還挺狠的,整的跟個豬頭一樣,看起來不太好出門。

可是顧宴讓自己過去,擺明了是準備秋後算賬的,想了想,宋茴戴上帽子,戴上口罩,戴上墨鏡,全副武裝出了門。

到了公司後,前台沒認出來她是誰,多看了幾眼。

“抱歉,請出示一下您的整件。”

宋茴掏出工作證,前台立刻肅然起敬,“宋總好。”

坐電梯,她直接摁了底層。

顧宴的辦公室是在最高的一層了。

宋茴一出電梯口,趙德就走過來,上下打量了一圈。

“宋總?”

“嗯。”

宋茴淡淡的點頭。

趙德也顧不上她的打扮問題了,低聲說道。

“鄭氏集團的鄭總來了,在辦公室跟顧總扯皮呢,說是要讓我們給他們一個交代。”

他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宋總昨天晚上去打架了,勇猛!

“嗯,我知道了。”

宋茴抬腳就進了辦公室。

鄭總是個五十多歲的大肚子男,此刻坐在凳子上,一臉的寒霜。

“顧總,不知道犬子是怎麽惹到宋總了,竟然將我那不成器的犬子打成那個樣子?”

腦袋都破了,回去喊著全身疼。

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就找上了門來了。

“顧總,我們兩家公司好歹是世交,之前屢次合作也都挺愉快的,今天不管怎麽樣,都要給我們個說法吧。”

顧宴被磨了一早上了,有些頭疼。

如今看到宋茴從門口走進來,揮了揮手。

“你來。”

然後鄭總就看到一個包裹著全身上下,極其嚴實,根本就看不清楚模樣的人走了進來。

他微微皺眉,正想問這是誰的時候。

就看到女人摘下帽子,摘下口罩,摘下墨鏡。

鄭成功倒吸一口涼氣,“宋總?這……誰把你打成這樣了?”

宋茴揮了揮縫了三針的手,“沒事,沒事……”

顧宴抬了抬眉眼,“是你那不成器的犬子。”

鄭成功,“……”

然後顧宴從抽屜裏拿出一個U盤,甩了過去。繼續放大招。

“裏麵是昨天晚上紅顏會所的監控,你那兒子,對著我夫人的背影吹口哨。”

鄭成功的汗嘩嘩的流了下來。

然後宋茴在旁邊補刀。

“而且,他打賭,想要玩弄鹿氏煤礦老板的女兒,鹿橙。”

鹿氏煤礦可是西北地區的產業巨大,雖然沒有顧氏的影響力大,但是那影響力也是首屈一指的。

鄭成功此刻已經瞠目結舌,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十幾分鍾後,鄭成功一臉菜色的從辦公室裏出來。

“顧總,宋總,抱歉,抱歉,是我鬧不清楚情況,這一次,我們鄭氏集團的合作願意讓利百分之十,我這就回去讓人重新擬定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