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著,誰都沒有說話。

直到老村長將兩個人叫住。

老村長看著宋茴,眼神十分殷切。

“宋老師,我剛剛去了解了情況,你們今天下午的直播非常的成功,我們村子裏的一些工藝品還有一些農產品已經賣到斷貨偶爾。”

“今天一下去,都趕上我們一年的收入了,所以我剛剛去跟村子裏商量了一下,今天晚上決定請你們全劇組的人吃飯。”

“到時候你記得跟劇組的人說一下,就在前麵那個打麥場,我們到時候一起熱鬧熱鬧。”

說完這話,老村長也不管宋茴同不同意,轉身就走了。

宋茴有些無奈,不過想想,村子裏人感謝的最淳樸的方式就是請客吃飯吧。

她快步朝著劇組小院走過去,顧宴大跨步跟上了她,握住了她的手腕。

宋茴偏過頭去看她。

顧宴一臉的無辜,“不是要去通知嗎?那走快一點。”

宋茴看著他,怎麽,聽他這意思,是打算今天晚上一起?

回去通知了劇組,劇組裏麵的人對於這種十分具有鄉土人文情氣息的活動十分感興趣。

胡啦啦的一群人都往打麥場走去。

那邊已經支上了好幾口大鍋,又幾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在大鍋前麵奮力的揮舞著鏟子。

不少婦女臉上也全都笑嗬嗬的。

白日裏,因為瓜田被壓低了價格的苦惱,似乎在這一瞬間煙消雲散。

因為劇組人的到來,所以整個場子都變得人腦起來。

熟悉的,不熟悉的,似乎在這一瞬間都變得不那麽重要起來。

就連鹿橙跟付思雨,今天晚上都罕見的沒有互相懟上兩句。

鹿橙喝著燒刀子,跟青山兩個人在劃拳。

薇薇跟安心兩個人正在教跳舞。

毛利跟曹麗兩個人,笑眯眯的滿臉慈愛,正在跟村子裏的老人說話。

一切都格外的和諧。

宋茴瞧著,眼睛彎彎的。

然後去了打麥場前麵的小溪流,想著坐著想一會事情。

熱鬧都是他們的,好像與自己無關。

隻是剛坐了一會,身邊傳來腳步聲。

一回頭,宋茴發現是韓夢瑩。

韓夢瑩站在那裏,看著宋茴,眼神有些複雜,欲言又止。

宋茴輕笑一聲,“有什麽話想說就說吧。”

韓夢瑩抿了抿唇,“沒有,我就是覺得有些佩服你,明明這些人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可是宋茴還是不遺餘力的去幫助他們。

一點私心都沒有。

原本回國之前,她覺得宋茴是市儈的,是精明的,是工於心計的,甚至是不擇手段的。

可是卻沒想過,短短兩天,就足以顛覆了她對於她的認知。

她比她想象中的優秀很多。

韓夢瑩不想承認,可是卻不得不承認。

特別是剛剛吃飯的時候,她看見,顧宴時不時的偏過頭去看她,眼底閃爍的溫柔,恐怕他自己都不曾察覺吧?

一瞬間,巨大的危機感包裹住了她。

她想了想,還是要私底下來找宋茴一趟。

她坐在宋茴的身側,誕生說道。

“介意我坐在這裏嗎?”

宋茴沒有說話,她自顧自的說道。

“我跟顧宴三年前就應該在一起了,但是當年發生了一件事,我不得不出國。”

“有時候,我在想,如果當時我沒有出國的話,我們兩個人的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你也別怪我,這麽長時間的感情,並不是輕易說舍棄就舍棄的,我這段時間並不是想針對你,主要是我控製不住……”

韓夢瑩再抬頭的時候,有些淚眼朦朧。

“宋茴,我知道我現在沒什麽資格,但是,能不能懇求你,將顧宴還給我?”

宋茴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她。

美人落淚,的確是讓人心生憐惜的。

可惜,這三年,她一顆心早就被錘煉的刀槍不入了。

她輕啟薄唇。

“其實,這話,你可以去找顧宴說的,如果他願意跟我離婚的話,我會同意。”

雖然,她提出過一年之約。

但是顧宴如果不同意,要跟她離婚,去追求真愛的話,她也可以看在他這三年委曲求全的份上同意的。

可是顧宴沒有提離婚。

她正好也要借著宋總這個身份辦些事情。

所以,這婚她還離不了,

可是這話,卻直接讓韓夢瑩激動了起來。

她站起身來,看著宋茴,“你明明不喜歡他的,為什麽還霸占著他?難道真的是跟外麵說的那樣,是因為他顧家的身份嗎?”

宋茴微微皺眉,“這跟我喜不喜歡他沒關係,我說了,隻要他提離婚,我就離。”

這話說的夠明白了啊?

怎麽有些聽不懂人話呢?

虧她原本還覺得韓夢瑩是個聰明人呢,現在一看,也是個戀愛腦啊。

宋茴起身,拍了拍屁股,難得的清淨被人打擾了。

她轉身就走,隻是離開前,對著一旁大樹那邊的陰影喊了一句。

“你自己出來解決吧。”

韓夢瑩眼圈通紅,有些難受,還沒明白她這話什麽意思。

就看到大樹遮光的黑暗處,緩緩的走出來一道高大的身影。

男人眉眼如畫,透亮的月光灑落下來,照在他高挺鼻梁上,半遮半掩的光線更讓他像是古希臘上走出來的神邸一樣。

眼神涼薄的看著她。

韓夢瑩沒想到顧宴竟然會在。

她抿唇,開口,“阿宴……”

顧宴輕嘲一聲,語調依然古井無波。

“我怎麽不記得,我們兩個人之前有過一段?”

韓夢瑩臉上的血色盡數退去,腦子如同漿糊一樣。

“可是……可是之前所有的人都以為為我們是一對,而且你並沒有否認啊。”

她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

顧宴上前,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不足一米,能更好的看到對方臉上的表情。

他在笑,可是說出口的話卻無比的殘忍。

“哦,你說的那些流言啊,不是你之前放出來的嗎?”

這話一出,韓夢瑩驚的退後了一步。

他怎麽知道的?他不應該知道的。

顧宴雙手插兜,隨即從她身邊走。

隻是擦肩而過的時候,聲音中透著淡淡的警告。

“夢瑩,我不想我們之間,連朋友都沒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