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穀中,「溫客行」慢慢要向「周子舒」敞開心扉;晉州城,晉王得到了「周子舒」的“死訊”。
盧愈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向晉王稟明自己掌握的一切。
“屬下怕周首領察覺,不敢進入白鹿鎮,便在鎮外十五裏潛伏。突然從白鹿鎮飛出一隻機關雀,屬下立刻接了下來,打開一看,是周首領給王爺您的密信,屬下不敢私自查閱。第二天,屬下才知道白鹿鎮中出了事,當即帶領手下查探。隻見那校園裏橫七豎八的都是屍體,死狀極慘。惡鬼又縱火焚燒,實在辨別不出誰是誰。屬下清點人數,發現與周首領帶到白鹿鎮的能對上,屬下覺得……”
“怎麽可能!”晉王怒吼道。“子舒的功夫就算放在江湖都是一等高手,怎麽會?孤王不信!”
盧愈流著冷汗道:“青崖山乃是鬼穀的地盤,屬下事後探得,是鬼主親自帶領惡鬼伏擊,想必首領準備不足,又雙拳難敵四手,這才,這才以身殉職……”
“那白衣劍呢?”
盧愈道:“王爺不知,有些江湖邪道殺人後最愛收集被殺之人的兵器,作為炫耀之資。四季山莊雖消失十年,但白衣劍卻是聞名江湖的神兵利器,鬼穀自然要收走。”
“照你的意思,子舒事必死無疑了?!”
盧愈將頭緊貼地麵,就是不敢給出肯定的回答。“王爺恕罪……”
“鬼穀,好個鬼穀,竟敢斷本王的股肱!”用力一扯,晉王手中的念珠猝然扯斷,珠子骨碌碌地滾了滿地。“誰給他們的膽子!”
發了一通脾氣,晉王道:“機關雀裏的信呢?”
盧愈掏出信,膝行至晉王腳邊,雙手奉上。
晉王打開一看,臉色越來越黑,喘息也越來越重。盧愈將頭低下,不敢看晉王的神色。
半晌,晉王終於開口。“盧愈,替本王查查三白山莊的趙敬,本王想知道他是不是毒蠍真正的主子。”
盧愈驚訝地瞪大了眼。“太湖派掌門?他怎麽……”
“再查一查,段鵬舉是不是跟毒蠍的女刺客有一腿。”
聽到這話,不由得讓人浮想聯翩。「周子舒」的行蹤哪會輕易被鬼穀發現,除非有叛徒泄密,不然怎會剛到白鹿鎮就被鬼穀團滅。聯想到秦九霄的事情,不由得讓人多想這是為了除掉「周子舒」而設下的連環計。設計之人必是得利之人,「周子舒」若死,天窗首領十有八九會落到段鵬舉身上。不過,「周子舒」也不是易於之輩,竟然這麽快查出了段鵬舉和毒蠍刺客的關係,也許正是因為這樣,才會這麽快就遭了難。
“是,屬下一定替王爺查清。隻是王爺,屬下的動作怕是瞞不過段大管家。”
晉王冷聲道:“這你不必擔心,瓦格剌有異動,他得替本王前去查探。”
盧愈心領神會,恭敬道:“屬下領命。”
打發走了盧愈,晉王坐在案旁沉默良久。“子舒,連你都離開我了嗎?”
自然,無人回答。
征得「溫客行」的同意後,周子舒在他房內燃起了醉生夢死。原本是想讓「周子舒」與他同住,免得他想起來時刺激過度發瘋。但「周子舒」不想把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師弟掰彎,堅持回避。
不巧,「溫客行」想起來的那日,周子舒和溫客行竟然突發奇想跑到鬼穀外放煙花,吹著小風喝著小酒好不快活,全然不知鬼穀裏翻了天。
無常鬼知道「溫客行」將天窗之主帶了回來,還當座上賓好好款待。他本就對那日「溫客行」所言蠍王是他盟友耿耿於懷,見他又攀上了天窗,頓覺自己的野心無望,更怕天窗頭子幫「溫客行」查出自己私底下的小動作,於是便有事無事在「溫客行」寢殿外溜達。雖然沒膽子直接接觸「周子舒」等人,但還是被「溫客行」察覺到了。
若是往日,「溫客行」留他有用,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今日,「溫客行」恨得隻想殺人泄憤,這無常鬼就首當其衝地在「溫客行」手中斷了氣。
秦九霄等人住的都不遠,聽到鬼穀內吵吵嚷嚷都出來查看,便撞上了如紅衣厲鬼一般的「溫客行」拗斷無常鬼脖子的那一幕。
也許「周子舒」將秦九霄保護得太好,連對犯人用刑都不曾讓他見過。秦九霄乍一見「溫客行」殺人立刻嚇了一跳,身體不受控製地往後退。
韓英和畢長風雖然好些,但瞧著「溫客行」血紅的雙目,心裏也陣陣發寒,一左一右將秦九霄護在身後,防備著「溫客行」的一舉一動。
至於其他小鬼,早就做鳥獸狀一哄而散,連顧湘都戰戰兢兢躲在柱子後麵不敢露頭。
如今這情境,倒是秦九霄他們更加惹眼。「溫客行」循著聲音,往他們的方向走去。
畢長風和韓英冷汗直流,僅憑剛才那一手,他們就知道不是「溫客行」的對手。偏偏他如今神智不清,怎麽喊都沒有反應,反倒激起了他的殺心。
千鈞一發之際,「周子舒」趕到,流雲九宮步飄飄若仙,圍著「溫客行」不停打轉。「溫客行」的注意力被他吸引,追著他逐漸遠離秦九霄等人。秦九霄見危機解除,飛也似的跑到穀外找周子舒和溫客行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