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客行」咬牙切齒地對周子舒道:“這就是你們說的少牽連些人?”
兩個周子舒一個抬頭望天,一個低頭看地。這陣勢,估計「溫客行」放惡鬼出穀也趕不上吧。
溫客行尷尬道:“現在趙敬成了逃犯,你可以痛打落水狗了。”
「溫客行」惱道:“現在就算把趙敬剁成渣,也難消我心頭之恨!”
溫客行一巴掌拍到他腦門上。“別廢話了,再磨蹭幾天,你連剁他的機會都沒有了!”
「溫客行」氣呼呼地甩袖子走人,「周子舒」易了容趕緊跟上。
周子舒麵帶愧色道:“對不起,老溫,我把事情搞砸了。”
溫客行安慰道:“道什麽歉呀,傻瓜,你再了解晉王,也沒辦法預知他的一舉一動。弄成這樣,還不是為了讓那臭小子少沾點血。”
周子舒搖搖頭。“還是我太自大了。都說不知他人苦,莫勸人大度,我雖然嘴上說不攔著衍兒報仇,實際上卻處處插手。當年對你也是如此,怪你瘋,卻在你詐死時知道了什麽叫滔天之恨,才拔了釘子想要為你報仇。這本該是我一生的教訓,沒想到……縱使無心,也是我的過錯……”
“阿絮,你想太多了,當年如果不是你改變了我,甄衍就真的悄無聲息地死在那個農家小院了,也無人為我爹娘討個公道。阿絮,你要記住,甄衍永不不會真的生周子舒的氣,隻是鬧鬧脾氣罷了。”
“不,老溫,你有生氣的權力,終歸是我……”
溫客行笑了。“趙敬還沒死呢,別小瞧他,他有的是辦法出這口惡氣,更何況還有小阿絮跟著呢。”
歎了口氣,周子舒道:“罷了,咱們就留著這裏吧,我不插手了。”
“好,咱們就替他們鎮著惡鬼,然後跟他們一起回四季山莊。”
顧湘著急道:“我呢我呢。”
溫客行一扇子敲到她頭上。“等事情了了,你也去四季山莊。不過,現在你得陪我們。”
顧湘嘟著嘴。“可是我也想出去玩。”
“出去幹嘛,找小女婿嗎?”
“哥,你!”顧湘使勁跺了跺腳,找羅浮夢告狀去了。
見「溫客行」和「周子舒」離開了鬼穀,畢長風帶著韓英和秦九霄等人先一步回四季山莊收拾整理,準備迎接莊主回歸。
趙敬作為毒蠍的幕後黑手,朝廷自然要重金懸賞,更遑論琉璃甲還在他手裏。一時間,為了賞金的、為了武庫的、為了報仇的對他和蠍王群起而攻之,蠍王帶著趙敬狼狽逃竄,苦不堪言。趙敬也知道自己這回在劫難逃,破罐子破摔,死也要拉足墊背的。
「溫客行」找到趙敬的時候,一群“武林正道”正和藥人陷入苦戰。「溫客行」自然不在乎這群偽君子的死活,紙扇輕搖直取趙敬。
蠍王不把武林群熊放在眼裏,卻招架不住「溫客行」,咬著牙道:“尊駕何人?我願將琉璃甲交給閣下,還請閣下……”
「溫客行」冷哼道:“誰稀罕你那破琉璃甲,甄如玉之子為父報仇。”
一聽到甄如玉,趙敬汗如雨下,知道「溫客行」絕不會放過他,但求生的本能讓他決定拚死一搏,立刻高聲道:“琉璃甲隻是武庫的鎖,打開武庫還需要一把鑰匙,鑰匙就在甄如玉手中。”
追殺趙敬之人自然聽得清清楚楚,一些人貪念大起,見「溫客行」尚且年輕,便生了輕視之心,道:“甄如玉跟容炫皆是魔頭,今日也不可放過這小魔頭。”
「周子舒」眯起眼睛,真是低估了這群人的無恥,為了鑰匙竟如此顛倒黑白。難怪衍兒之前要定下那般計劃。
但「溫客行」卻一點也不把這群惡狼放在眼裏,招招狠辣直擊蠍王。蠍王雖願舍命保護趙敬,實力卻與「溫客行」相差甚遠,不到一炷香,便被「溫客行」斃於掌下。
見最後的保護傘沒了,趙敬戰戰兢兢。向「周子舒」討來白衣劍,「溫客行」以秋明十八式挑斷趙敬手腳筋,將他扔到藥人堆裏,任其被藥人啃食。
蠍王死了,藥人失控,瘋狂地撕咬活人。武林群熊哀嚎不已,死傷無數。
「溫客行」站在高處冷眼看著,對「周子舒」道:“你不去幫他們?”
「周子舒」道:“因貪念而蒙蔽良知,因貪念而飛蛾撲火,佛且不渡,我亦不渡。”
「溫客行」微微動容。“這些人半數以上都受過我爹的救命之恩,但他們不光不思回報,還為了鑰匙攻入神醫穀,逼老穀主斷了我爹的手腳筋,我至今還記得他們那醜惡的嘴臉。”
“都過去了,我們走吧。”
“你真的不救?”「溫客行」遲疑道。
“怎麽,你想救他們,麵子上掛不住,想拿我做筏子?”「周子舒」笑著反問。
「溫客行」搔了搔下巴,幹巴巴道:“那個周絮不想連累‘無辜’,你應該也是。”
「周子舒」正色道:“但他們不無辜。若他們剛才不顛倒黑白侮辱甄叔叔,或許我會生惻隱之心,但是現在,他們貪念仍在,救了他們,他們定會反手圍攻我們。衍兒,我也不是什麽好人,反倒殺了不少好人,你別把我救苦救難的菩薩。至於你,當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溫客行」輕輕一笑,“好,聽你的。等會我們處理了這群藥人就回去。”
「周子舒」歪著頭道:“回哪去?”
「溫客行」盯了他半晌,最終妥協。“去鬼穀接了阿湘,回四季山莊。”
「周子舒」笑得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