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秦九霄和靜安郡主辭別後,周子舒和溫客行離開了四季山莊。

“阿絮,我們去哪裏好呢?”

周子舒道:“先去晉州,再去南疆看北淵去。”

“去晉州幹嘛,晉王他孫子都快死了。”溫客行撇嘴道。

周子舒無奈道:“晉州是我的故土,晉王也是我的血親,又死了多年,我去看看也不為過。”

“可是這裏離南疆更近,咱們為什麽不先去看七爺?”溫客行抱怨道。

周子舒笑了。“得給北淵帶些土產回去,總不好空著手去吧。”

“嗯,有道理,好,咱們先去晉州。不過,給七爺他們帶什麽好呢?”

周子舒眼珠一轉,壞笑道:“不如給他帶幾幅月娘的畫像。”

溫客行哈哈大笑。“阿絮呀阿絮,你還說我缺德,你這般挑唆烏溪吃醋是為了什麽?”

周子舒一揚下巴,“誰讓我和北淵是一對損友。”

溫客行笑得直捶地,還是決定跟周子舒“同流合汙”。

一路北上,到了太湖附近,沐浴著月光徜徉的二人突然聽到一陣琵琶聲,帶著一股詭譎肅殺之意。

溫客行皺緊眉頭。“秦鬆和蠍王都死了多少年了,怎麽還有人用這一招。”

周子舒仔細聽了一下,嚴肅道:“就是秦鬆彈的。”

溫客行一驚,“成嶺?!”

周子舒道:“十有八九是的,且看有沒有反擊吧。”

果不其然,一陣銳利的簫聲響起,隻是這荒腔野調真是嘔啞嘲哳難為聽,戲謔地看了周子舒一眼,溫客行向琵琶聲傳來的方向疾馳而去,周子舒翻了個白眼,緊跟其後。

秦鬆重傷,抱著琵琶欲跑,卻被溫客行自背後一腳踢飛,直接飛到「周子舒」與「溫客行」跟前。

「溫客行」正開玩笑說「周子舒」五音不全,聽到風響拉住阿湘往後一退,「周子舒」也護著張成嶺避開。秦鬆打了個滾,想爬起來卻沒了力氣。

溫客行諷刺道:“你倒是跑哇,我看你能跑到哪裏去。”

一聽聲音,「周子舒」愣了,「溫客行」也蹙起眉頭。待到看清來人,「周子舒」戳了戳傻眼的「溫客行」道:“原來溫公子還有個同胞兄弟,你們二位功力皆是不俗,為何江湖上沒有你們的大名?”

「溫客行」握緊拳頭,眼含殺氣盯著溫客行,溫客行笑道:“小阿絮,我是獨子,沒什麽兄弟。”

“閉嘴吧你。”另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借著月色,周子舒的麵容也顯露在他們麵前,「溫客行」又驚喜又疑惑,這人的模樣與自己想象中長大後的周子舒很像,難道他才是周子舒?那這個周絮又是誰,為什麽會有白衣劍?還有,那個簪子,為什麽跟爹娘給自己的那麽像!

「周子舒」卻是後背僵直,手不由自主地握住白衣劍的劍柄。

溫客行趕緊道:“我們不是來打架的,你們可千萬別動手,辦正事要緊。”

張成嶺雖然驚異於溫客行的長相,卻因琵琶聲的攻擊而難受嘔吐,周子舒上前為他拍背調息,「溫客行」和「周子舒」則一臉戒備地盯著溫客行。來人是高手,卻不知目的,還是稍安勿躁的好。

溫客行笑笑,掐著秦鬆的脖子將他提起來。“妖孽,來說說是誰派你來的。”

秦鬆倒也嘴硬,雖不敢叱罵,但也什麽都不說。

溫客行勾唇一笑,又把他扔到地上,然後廢了他彈琵琶的手。隨即,秦鬆慘叫起來。

張成嶺嚇得一哆嗦,周子舒斥道:“男子漢大丈夫膽子怎麽可以這麽小!”

溫客行道:“你這彈琵琶道手算是廢了,還不說嗎?以前有一個自認硬漢的家夥,我也問過他一個問題,他同樣不肯回答。沒辦法,我就隻能一寸一寸地捏碎了他全身的骨頭,慢慢地把問題的答案榨出來。”

這回不光張成嶺,連秦鬆也哆嗦起來。周子舒收功對張成嶺道:“又不是要捏你的骨頭,你怕什麽?”

張成嶺兔子一般竄到「周子舒」的背後,「溫客行」的眉頭越皺越緊,周子舒則無事一身輕,盤坐在枯樹上,掏出酒壺慢慢喝著酒。

那酒壺,「溫客行」和「周子舒」都認識,在鏡湖山莊和破廟中,「溫客行」都是拿它來裝酒的……

“我爹爹告訴我說,人身上一共有二百零六塊骨頭,好像是捏到第八十多塊的時候,那硬漢就招了。秦鬆,你現在就告訴我,是誰派你來的?”

又捏了一陣,秦鬆慘叫道:“是蠍王,蠍王派我來的!”

溫客行怒道:“廢話!”

周子舒道:“他說的不是廢話,是你沒問到點子上。把他弄過來,我問。”

溫客行又把秦鬆拎到周子舒麵前,揚著下巴道:“我們阿絮要問你話,你若不說,或者說假話,我就把你另一隻手也捏碎。”

張成嶺探出頭來,對「周子舒」道:“周叔,這個大叔也叫阿絮呢。”

“閉嘴。”「周子舒」冷著臉道,與「溫客行」對視一眼,二人臉色都不好看。

一點都不在乎「溫客行」和「周子舒」的臉色,周子舒徑直問道:“鏡湖山莊慘案是誰做的?”

張成嶺驚呼一聲,嚷道:“是鬼穀呀!”

「周子舒」眉頭一抽,鏡湖派滅門之事果然有蹊蹺。

秦鬆連忙道:“就是鬼穀。”

給了溫客行一個眼神,周子舒仰頭喝了一口酒。溫客行心領神會地上前,又是一陣慘叫,嚇得張成嶺兩股戰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