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飯,嶽鳳兒千叮嚀萬囑咐容炫一定不要隨便插嘴,才追問劍上下毒之事。

周子舒道:“實不相瞞,在高崇劍上下毒之人是趙敬。他覬覦武庫秘籍,又認定容前輩和高盟主瞧不起他,所以用這個一箭雙雕的法子。”

容炫不信,驚呼道:“怎麽可能,阿敬那麽靦腆……”

嶽鳳兒輕輕捅了他一下,怒道:“知人知麵不知心,誰知道他那副皮囊下藏的到底是丹心還是黑心。衍兒和周賢侄沒必要騙我們。”

一想到容炫可能被高崇刺傷然後變成行屍走肉,嶽鳳兒就一陣陣的後怕,恨不得立刻配上些腸穿肚爛的毒藥放到趙敬的飲食中。

穀妙妙想的更多。“既然他覬覦武庫秘籍,便不會隻做這一件壞事,他還做了什麽,是不是跟衍兒改姓有關?”

溫客行道:“下麵的我說吧。”

周子舒點點頭,知道他必定會有所保留,便讓他來掌握主動權。

斟酌了一下措辭,溫客行道:“容炫在比武中被高崇的劍劃傷,中了三屍毒,變成行屍走肉。大師姑為了救他,用陰陽冊中的秘術給他換了一副心脈,結果讓容炫發了瘋,為江湖不容。”

聽到這裏,容炫鄭重道:“換心脈?那豈不是害了一個無辜的人?鳳兒,不能這樣。”

嶽鳳兒道:“隻要你沒事,我不會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你放心,等我再養幾天傷,我就帶你回長明山,咱們再也不下來,你也不用擔心我被人騙了。”

“好,你去哪,我就去哪。”

甄如玉心痛道:“師姐要真用了陰陽冊,那會被逐出師門的……”

溫客行道:“不錯,大師姑從此不能再回神醫穀。為了救容炫,師姑把武庫的鑰匙交給你們,請你們轉交給葉前輩,並代為尋找診治之法。隻是……”

“隻是什麽?”嶽鳳兒緊張地問,心中突然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溫客行頓了頓,道:“鑰匙的事情泄露了,一群所謂的名門正派攻入神醫穀,爹娘也被逐出師門,被人追殺。”

嶽鳳兒哽咽道:“竟是我連累了你們……”

甄如玉笑笑。“師姐,不必內疚,武庫事關重大,我斷不能讓秘籍落到心懷叵測之人的手中。”

然後轉頭對溫客行道:“衍兒,我知道你心疼我和妙妙,但你記住,我本是孤兒,能拜入神醫穀便是三生有幸,更遑論竟成了穀主的養子,你也是叫過他爺爺的。義父素來疼我,他也是沒辦法,你不要記恨他。”

“我知道,爹,我不怪他。”在江湖,弱就是原罪,如果神醫穀穀主有自己這樣的功夫,當年哪有人敢攻進去……

容炫也羞愧道:“你說如玉和妙妙被人追殺,後來呢?”

溫客行道:“後來,師父救了我們,收我做徒弟,還把我們帶回四季山莊。四季山莊如日中天,沒人敢找麻煩。爹娘就在山下開了間小醫館,我白天跟著師父練功,晚上回去還能吃口熱乎飯。”

嶽鳳兒的心才放了下來,卻不想容炫發現了破綻。“不對呀,既然你拜容大哥為師,為什麽打我的時候很少用四季山莊的功夫?而且你那功夫亂七八糟的,你到底有幾個師父?”

正在喝酒的周子舒手一頓,心道武癡就是武癡,能在老溫的功夫中找到破綻,看來這容炫也不是全然的犯憨。

溫客行瞪了他一眼,道:“我天資高,隻要是見過的功夫都能學會。而且揍你自然要用狠招,你有意見?”

“沒……”容炫趕緊縮頭。

嶽鳳兒惡狠狠道:“琉璃甲和鑰匙的事情隻有咱們幾個人知道,為什麽那群江湖人直接去了神醫穀?衍兒,這也是趙敬的陰謀對不對?”

“什麽?阿敬,啊不,趙敬還算機神醫穀?”

周子舒嘲諷道:“他不會算計誰?他義父趙掌門的獨子是他害死的。後來更是滅了他未婚妻滿門,還有丹陽派、鏡湖派都亡於他的算計,高崇更是身敗名裂死無全屍。五湖盟五子,也就因為沈慎不夠精明才活了下來。”

容炫一臉臥槽,甄如玉更是呆若木雞。

嶽鳳兒想了一下,臉色又變了變。“他既然對武庫誌在必得,哪能放過如玉妙妙和秦大哥?”

“呃……爹娘把鑰匙交給了老妖怪,老妖怪下山查明真行,宰了趙敬。爹娘和師父好好的,都活到快一百歲,剛過世沒幾年。”

容炫拍著胸口唱出了口氣。“太好了,要真是連累了如玉妙妙和秦大哥,我死了都不會原諒自己。那鳳兒呢?”

周子舒道:“嶽前輩帶你回了長明山,受葉前輩庇護,沒人敢招惹。”

容炫情不自禁地拉起嶽鳳兒的手。“太好了,鳳兒,別看我師父嘴毒了點,但他一定不會損你的。還有我爹娘,一定會好好疼你。隻可惜我變成了瘋子,不然咱們一家就圓滿了。”

嶽鳳兒點了點他道:“往後你可要帶眼識人,可不能再結交這般惡毒之人。”

容炫撓了撓頭,嘿嘿一笑。“也就趙敬人品敗壞,阿崇阿慎他們也沒做壞事呀……”

溫客行冷哼一聲。

“怎麽了,衍兒?”穀妙妙奇怪道。

溫客行嘲諷道:“他們?嗬,除了張玉森被打斷了腿,沒一個想替你說話的,也沒有在我們一家被追殺的時候伸出援手。要不是師父,我們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