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英走後,晉王立刻醒了酒。
盧愈從暗處走出,“王爺,照韓英這些天的表現,仿佛並無問題。”
“但本王相信段鵬舉更沒問題,韓英在嶽陽那麽久,竟一次沒發現周子舒的蹤跡,這與常理不符。盧愈,給我盯死了他,隻要跟他有交集的,細細的查!”
“是。”盧愈領命而去。
回到自己住處,韓英立刻寫了一封信,想要封入機關雀的時候卻一下清醒過來。
不行,現在不能讓師伯知道這件事!
算算日子,大巫差不多該到了,不論又沒有開始拔釘,都不能讓師伯的情緒過於起伏。
而且,若是讓他知道賠上了四季山莊效忠的主人竟是殺父仇人之子,莊主師伯該有多痛悔啊!不報仇,便是不孝;若報仇,且不說能不能成功,老晉王已死,若晉王突然暴斃,那一直虎視眈眈的瓦格喇必定大舉入侵。不,為了百姓,師伯不會殺晉王,那他會更加煎熬。
不行,不能告訴他,這個秘密要爛在肚子裏,帶到墳墓中!
深深吸了一口氣,韓英把信放到蠟燭上,眼睜睜地看著它化為灰燼。
四季山莊內,賓主盡歡,杯盤狼藉。顧湘和曹蔚寧主動收拾,甄衍和張成嶺則是喜滋滋地出去放煙花了。葉白衣睡得早,周子舒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與七爺大巫聊天,一邊聊一邊分神去看甄衍和張成嶺。
七爺眼珠骨碌碌轉了轉。“子舒啊子舒,你這心不在焉的,是在想誰呢?”
景北淵這人不光了解他,還一肚子的壞水,說假話隻能讓他憋更多的壞主意,考量再三,周子舒決定實話實說。
反正大巫在,他倆誰都別想笑話誰。
“前段時間老溫還在抱怨,隻見我對著他想衍兒,不見對著衍兒想他,當時想著他倆是一個人,便覺得他有些無理取鬧,如今……”
景北淵頓時了然。“如今你卻對著甄衍小公子想你的情郎的對不對?”
周子舒小聲道:“終歸是一起過的第一個新年,我更希望陪在我身邊的是老溫。不過這麽想好像挺對不起衍兒的……”
“不不不,子舒,沒什麽對不起的,那位甄衍小公子可是有他自己的周子舒呢。”
周子舒點頭一笑。“你這麽說也對。就是不知老溫何時能回來。烏溪,你知不知道,另一個世界的衍兒為何能隔三差五地附身在老溫身上嗎?”
烏溪搖搖頭。“周莊主,我知道我們南疆的巫術對你們來說非常神秘,但在溫公子身上發生的一切已經超出了我的見識,恕我不能解答。”
景北淵湊近烏溪,嘻嘻笑道:“小毒物,你可得對這件事上點心,平時就罷了,萬一甄公子在某個時候突然出現,子舒能羞得去撞牆。”
“北淵,想什麽亂七八糟的呢!”周子舒紅著臉瞪他。
景北淵仍是壞笑。“難道你不擔心?”
當然……擔心!雖然溫客行就是甄衍,但跟老溫做和跟衍兒做完全是兩碼事,萬一真在做的過程中突然換人,他可真沒臉見衍兒了。
眼巴巴地看著景北淵跟前的美酒,周子舒歎道:“北淵,你說我是不是挺矯情的。我……”
景北淵肯定道:“你是。”
周子舒:……這發小沒法要了!
“烏溪,在我抽他之前,趕緊把北淵帶走。”
烏溪認真道:“周莊主,你武功如今不到五成了,還是不要不自量力了。”
“就算我剩三成功力也照樣打他。”
景北淵笑嘻嘻道:“小毒物的意思是,你打不過他。”
周子舒:……麻蛋,變著法秀恩愛真煩人!
好想老溫……
正鬱悶著,門口飄來了一團紅,周子舒眼睛一亮,歡喜道:“老溫!”
溫客行巴巴地跑到周子舒身邊,委屈道:“阿絮,這小子來得太不是時候了,差點沒能跟你一起守歲!”
“行了,你就別抱怨了,衍兒也不是故意的。”
“阿絮,你又偏向他!”溫客行不滿道。
景北淵摸著下巴,小聲對大巫道:“小毒物,子舒是怎麽看出來的?”
烏溪又是一本正經道:“情根深種,自然能察覺到心中人的細微變化。”
雖然對周子舒終身有托感到高興,但景北淵就是想捉弄他。
“咳咳,子舒,這位溫公子還不認識我們呢,不介紹一下?”
這個北淵就會煞風景!但是為了老溫不再胡亂吃醋,還是好好介紹了一番。
溫客行一進門就看著一個長著好看桃花眼的男子與周子舒親近,本有些吃味,但知道眼前人是有主的七爺便立刻放下心來。阿絮可悄悄說過,這位也是底下的,倆底下的就算獨處也出不了什麽幺蛾子,更何況,這不還有一個大巫麽……
景北淵雖然跟周子舒沒正形,但對溫客行還算守禮,客套了幾句就拽走了烏溪,給這小兩口機會獨處。
“阿絮,你肩膀還疼嗎?”溫客行小心翼翼地撫上周子舒的肩頭,怕弄疼了了。
“早就不疼了,葉前輩打我沒那麽狠。”
“哼,讓那個老妖怪給我等著,十年後我一定要他好看。”
“省省吧你,葉前輩已經是手下留情了,以後你給我消停點,別去招他。”
自從因安吉四賢吵過一次後,溫客行一直不想再惹周子舒生氣,哪怕再想罵葉白衣也隻得默默忍下。
周子舒自然也知道他的不痛快,笑了笑。“行了,衍兒已經罵過他了,罵得他沒法還嘴,你就心疼心疼他那把老骨頭吧。”
溫客行這才得意起來。“這小子還算有點用。”
周子舒白了他一眼,“怎麽,又忘了你是甄衍了?”
“哪會呢。對了阿絮,大巫都來了,你這釘子……”他現在隻想聽好消息,就怕大巫也無能為力。
“大巫說……”看著溫客行屏住呼吸充滿期待又帶著一絲恐懼的表情,周子舒又心安又難受。“年前不宜見血,我也需多調養幾天,過了初五,便給我拔釘。”
“也就是說大巫能治?!”
“對,能治。你這冤家,幹嘛呢,放我下來!”
溫客行抱著周子舒轉了幾圈,一個勁的傻樂。“阿絮,我好高興啊,從爹娘出事後,我就沒這麽高興了……”
“傻子。”周子舒心酸道。
溫客行繼續傻嗬嗬道:“常言道傻人有傻福,古人誠不欺我。”
說了一會話,溫客行突然道:“阿絮,那小子不會又跟你睡一起吧。”
“溫大善人,你要我說多少回,他隻有八歲,就算用你的身體也不會對我做什麽的。”
“我不信!”
周子舒斜了他一眼。“那我怎麽才能讓你信呢?”
“我要,好好檢查檢查!”溫客行一下將周子舒撲倒,上手就開始扒衣服。
“混蛋,還要守歲呢!”嘴上痛罵著他,卻還是抬了抬腰,方便他拽褲子。
“這樣也能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