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安苒穿了一身牛仔的露腰短裙,整個人看上去幹練又性感。

梁筱嘴角地弧度立刻壓了下去。

她承認,在安苒麵前,她始終做不到那麽淡定。

但麵上,一如既往的十分溫婉淡然,“苒姐,這麽早來找我?”

她放下杯子,上前一步,並沒有做出要邀請人進來的動作。

安苒順勢看了一眼賀清珩,這才看向梁筱,“昨晚你跟周溯怎麽樣,沒發生什麽吧?”

“你是希望我跟他發生點什麽嗎?”梁筱勾了一下嘴角,唇邊是似有若無的笑,乍看起來沒什麽攻擊力。

安苒盯著她看了幾秒,眼神明顯落在了賀清珩的身上,想看他的反應。

見賀清珩並未開口,於是說,“我今天是想當著清珩的麵跟你道歉的。昨天的事情有些誤會,我沒想到礦泉水被人動了手腳。”

梁筱聽到她這句話,渾身的血液都在翻騰,她倒是會把責任摘得一幹二淨。

“我也有錯。”梁筱輕笑著,“我錯在,明知道你對我有敵意,我還去赴你的約。”

此言一出,安苒臉上的笑容直接僵硬住了。

她似乎沒料到梁筱會這麽直白。

“筱筱,你真的誤會我了,我跟清珩之間已經是過去式。昨晚看你不舒服,我是怕你介意我打電話找清珩,所以才叫周溯來接你的。你也知道,周溯這幾年對你念念不忘,我想著他作為你的前任,對你多少都有些責任感的。”

聽著安苒這麽說,梁筱突然覺得自己這麽多年的學白上了,在詭辯這一塊,她真的比不上安苒。

甚至有意把火星子往賀清珩身上引。

安苒太了解賀清珩了,知道他不喜歡矯情的女生。

所以這件事她如果斤斤計較,那就是她不懂事,這樣的女人又怎麽配得上賀清珩。

她心裏如何不清楚安苒的小算盤,隻是覺得這樣的做法特別low。

甚至都比不上那些會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前任們。

“我不需要周溯對我有什麽責任感,他不騷擾我就已經算是一個合格的前任。”梁筱說完,微微抬了一下下巴。

其實她比安苒還要高一點,隻是平日裏穿著偏淑女一點,因此這氣勢上就比不上她。

“我看在你跟清珩交往一場尊你一聲‘苒姐’。但你既然跟清珩已經分手了,為什麽不大方一點祝福我們?”

她還是喜歡把什麽話都往敞亮裏說,玩心機耍手段不是她的風格。

如果安苒再繼續這樣,而賀清珩什麽作為都沒有的話,那這個男人不要也罷。

連感情都處理不好,更別說其他的了。

她撂下這話,轉身坐在了椅子上,同時衝著安苒掀了一下眼皮。

安苒冷不丁抽了一下嘴角,沒想到她會這麽直接。

反倒是這樣的人不好弄。

半晌後,她舔了一下嘴唇,“筱筱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還能說什麽?好人是她,壞人是我,我不認也得認。清珩,我轉院治療吧,要是還在這邊,遲早還會碰上你,到時候筱筱又要誤會了。”

好一招以進為退。

梁筱斂眸,剛準備看向賀清珩,卻聽他冷冷道,“這樣也好,瀾城不錯的醫院這麽多,出名的專家更是不少。另外,梁筱說的沒錯,我跟你已經是過去式了,一個合格的前任確實不該再出現在彼此的生活當中。”

安苒擰眉,故作輕鬆得別了一下耳邊的碎發,“這樣也好,那我不打擾了。”

說完,轉身離開。

梁筱見賀清珩盯著她,清冷的麵容上再也掛不住任何虛偽的笑容。

“你要是後悔,可以現在去追。”她低頭自嘲,暗自將手心在裙擺上擦拭了好幾次。

剛才對安苒說出那番話的時候,天知道她是有多緊張。

她真的怕安苒突然就哭了,到時候賀清珩心軟怎麽辦?

男人隻要對女人一心軟,真的什麽都會不管不顧的。

“我想起來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她頓了頓,喉嚨梗塞的厲害。

她現在真的委屈的要死,隻想找誰發泄傾訴一下。

不等賀清珩開口,拿了包就往門口走去。

身後傳來了賀清珩的聲音,“走什麽!話你也說了,人也刺激了,現在當什麽縮頭烏龜?”

“我沒有!”梁筱辯駁,人已經被賀清珩抵在了門上。

“沒有,你紅什麽眼睛!”他先是惡狠狠地質問,轉瞬語氣又軟了下來,“不愧是當老師的,三觀這麽正啊。”

“……”梁筱被他氣得酸了鼻子,又要哭了。

“乖,你一哭我的心都跟著亂了。”賀清珩低頭去吻她氣紅的臉頰,“這件事確實是我處理的不好,她之前來找我隻說想讓我幫個忙而已。我沒想到她會找你談這麽多。”

至於“碰不碰她”這件事,他根本就不是跟安苒許諾的。

但這樣的話確實是傷到梁筱自尊了,而她之前從未表露出什麽來。

這麽一想,梁老師還是相當矜持的,什麽花活兒都陪他玩過了,愣是什麽怨言都沒有。

如果不是發生這件事,沒有這個導火索,也許她……

賀清珩越是這麽想,越是覺得眼前這個女人過於直白且單純。

“老婆,這件事是我的錯。”賀清珩壓低了聲音湊到了她耳邊,刻意改了稱呼,叫得梁筱的大腦更是直接空白了。

他們結婚這麽久,賀清珩還是第一次這麽稱呼她。

從“賀太太”到“梁老師”每次換稱呼叫她,都是心情不一樣的時候。

“你又耍什麽心眼?”梁筱撇臉躲他的親吻,腰卻被他死死的箍著。

“原諒我,行嗎?”他又說。

梁筱實在是不敢去看他的臉。

他的這張臉好比男明星,用最帥的臉拿捏著最撩人心田的語氣,真的沒有多少女人能招架的住。

“你先放開我。”她在賀清珩懷裏扭了扭,一不小心就碰到了他剛處理的傷口。

賀清珩眉心一蹙,“老婆,昨晚已經被你折騰掉了半條命,你就這麽想當寡婦?”

“賀清珩,你正經一點!”

其實賀清珩說這話時的語氣真的特別正經,就跟平時問診時候一樣,冷冷清清,疏疏離離的。

可偏偏,他好像知道自己就吃他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