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安苒說著打了個哈欠,沒什麽力氣地眨了眨眼睛,“梁老師,你要是沒什麽時間,我就先休息了。我剛動完手術,經不起折騰。”
“好,你休息,改天我再來看你。”
說完,梁筱的視線便落在了賀清珩的身上,示意他離開。
走出病房,她便問,“孟燃的事情怎麽解決的?”
“花了點小錢,那邊答應私了,一會兒就去警局碰麵具體談一下。”賀清珩掐著時間。
梁筱想問,這個“小錢”具體是多少。
但顯然賀清珩現在沒什麽時間跟她解釋太多,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電梯。
到停車場的時候,賀清珩顯然不嫌她跟著一起去。
“我已經約了律師,你不用跟著。”
“我作為孟燃的老師,想要了解一下他的情況很正常吧。而且這也是學校給我的任務。”
她態度強硬,以至於賀清珩隻好答應。
到警局時對方的律師已經過來了。
梁筱立在一旁,聽著他們的談論,當地方律師提到三千萬的時候,梁筱忍不住勾了一下嘴角。
原來在賀清珩看來三千萬不過是“小錢”而已。
安苒的一句話分量就是這麽重。
處理完這件事,孟燃自然可以跟著他們一起離開了。
從出事到現在不過才過了一天一夜,不過是前任的弟弟就這麽擔心,如果是安苒……
梁筱這會兒心眼小的都不敢去多想。
孟燃看到他們一起出現不免有些驚訝,不過視線還是落在了梁筱的身上,“老師,你怎麽會在這裏?”
“知道你出事,學校那邊特別擔心你的情況。”她如實解釋。
孟燃聞言,臉上不免露出了一抹失望來,但很快又擠出了一抹微笑來,“老師,您能來,我就挺高興的。讓你擔心了。”
“你現在沒事就好,你能出來多虧了……”她的話還沒說完,耳邊傳來了賀清珩不耐的聲音。
“走了!”他揮了下手,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梁筱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有些狼狽的孟燃,到底還是追了出去。
門外,賀清珩點了一支煙送到嘴邊,沒點。
梁筱沒理會他,直接給校長打了電話,就說孟燃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警局這邊也不會留下他的案底。
校長聽完鬆了口氣,畢竟孟燃真的特別優秀,之前好幾個名校的自主招生都已經過了,他非得挑戰自我, 準備報考更頂尖的學府。
“行行行,沒事就好!梁老師辛苦你了啊,有什麽事情我再聯係你。”
掛斷電話,梁筱看向他,“你不給安苒打電話通話報一下平安嗎?”
“不用,一會兒回醫院我直接跟她說。”
“是嗎?”雖說她之前很大方地跟賀清珩說過,沒辦法阻止他跟安苒見麵。
可他難道一丁點的距離感都不知道控製嗎?
賀清珩大約是聽出了點什麽東西來,“原來你跟其他女人一樣。”
“對啊,我跟別人也是一樣。”她不再多說什麽,目送賀清珩上了車。
真的好奇怪啊,他們不是和好了嗎?
怎麽一遇上安苒的事情,他們倆的關係又成了這個樣子。
“老師,你怎麽還沒走?”孟燃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梁筱幽幽歎氣,轉身看向他,“剛準備打車走,你要回家?”
說話間才注意到孟燃身上還帶著傷,在裏麵拘了一天一夜,似乎傷口也沒有怎麽處理。
“嗯,先回去洗個澡。”他低頭嗅了嗅身上的味道,神情有些尷尬,“是不是很難聞?”
“還好吧。”梁筱私以為他現在應該去的是醫院,“你身上的傷感覺怎麽樣?”
說著,伸手碰了一下他手肘的傷,孟燃疼得皺起了眉頭來。
“老師,疼!”
“知道疼你還打架,甚至還打折了人家的胳膊,你這小孩怎麽戾氣這麽重!”梁筱一個沒忍住,又開始教訓起人來了。
孟燃這會兒特別老實,衝著她眨了眨狗狗眼,“老師,我知道錯了!我保證以後絕對不犯了!你別生氣!”
“我生氣,我生你哪門子的氣!”她衝著孟燃翻了個白眼,又說,“我氣,我當然氣!你是我帶的第一屆畢業生,你放著大好的前途不要,你有為自己想過嗎?你高中三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你自己忘了?你對得起自己嗎?”
她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如果今天沒有賀清珩的幫忙,他這輩子真的就完了。
“老師,你罵完了嗎?”孟燃委屈巴巴地看著她,見梁筱因為他的事情急得紅了眼眶,心裏更加愧疚,“你別氣了,我是真的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那你先去醫院吧。”梁筱被他氣的腦子都不清晰了。
孟燃點點頭,便去路邊打車,但走了沒兩步又走了回來,“老師,你陪我一起去吧。”
梁筱拗不過他用這麽無辜的眼神看著自己,隻好答應他一起去。
到醫院後,她發現孟燃的腿似乎受了傷,走路不太方便,於是隻好替他去排隊掛號做檢查。
路上遇上賀清珩同科室的護士,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倆個小護士的眼睛就跟長在了孟燃身上一樣。
末了便問,“梁老師,你弟弟嗎?”
“不是,學生。”梁筱淡淡一笑,拉著孟燃去檢查。
孟燃走得搖搖晃晃的,剛到CT檢查室門口,腳下一個踉蹌差一點就摔倒,幸好梁筱及時扶了一把。
隻是抱住對方腰的那一刻,她到底還是意識到孟燃已經擁有一具成年男性的軀體。
她介意地趕緊鬆了手,“你站穩一點,實在不行我去替你借一把輪椅過來。”
她說完扶著孟燃坐了下來。
孟燃抬頭看她,餘光剛好落在了她身後的那對男女身上。
“老師,我知道你在介意什麽。因為我姐姐的關係吧?”
梁筱沒否認。
“老師,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賀醫生有一天跟我姐姐複合了,你該怎麽辦?”
“他們不會複合的。”梁筱彎了一下嘴角,“你姐姐是受過教育的人,不會這麽不懂禮義廉恥的。如果道德束縛不了她對賀清珩的情感,我相信法律會讓她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