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把姿態放的極低,語氣裏帶了些不容拒絕的期待。

唐黎有種被道德綁架的感覺。

但她和白榆實在沒有做朋友的立場和必要。

“我離開海城十幾年了,這些年一直生活在國外,在這邊沒什麽朋友,我是覺得和唐小姐很投緣。”見唐黎不吱聲,白榆繼續開口道。

“白小姐之前也算幫過我,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隨時都可以找我。”唐黎笑笑,開口道。

“那就……謝謝唐小姐了。”不知是沒聽出唐黎話裏拒絕的意味,還是不在意,白榆絲毫不惱的回道。

沒再說什麽,唐黎轉身朝電梯廳走去。

見她離開,白榆瞬時收起了嘴角的笑。

她沒想到唐黎竟然在陸氏工作。

眼中閃過一抹冷意,理了理絲毫沒有褶皺的裙擺,她踏進了陸氏的大門。

——

海悅公寓。

聽著“嘭”一聲的關門聲,陸斯衍手臂撐了撐,從**起了身。

他身下灰色的床單上,斑駁著一些暗紅色。

昨晚抱唐黎上樓拉扯到了傷口,傷口有些崩裂。

處理好客廳茶幾上的那份離婚協議書後,他沒在意後背的傷,直接回了臥室的大**。

除了怕唐黎睡的不舒服,幫她換了睡衣,兩人就是抱著睡了一覺,什麽也沒幹。

他剛剛是故意誆唐黎的,看她那反應,八成是信了他的話。

可似乎也沒什麽用,她還是不肯聽他的解釋。

最棘手的項目都沒有這麽頭疼……

按了按有些發緊的太陽穴,陸斯衍下了床。

隨手從衣櫃裏抽了一件黑色的襯衣,扣子還沒係好,他手機震了起來。

“萬福生的事情發現了一點新線索。”才接起來,麥潯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來。

“我馬上過去。”

顧不得去醫院換藥,陸斯衍急急出了門。

二十分鍾後,海城公安。

“我們通過盤查,查到了一個叫於香的人。”等陸斯衍在對麵坐定,麥潯開口道。

“據說這人原本也是夏家的一個傭人,人很麻利能幹,夏家的人都很喜歡她,對她也很好。”

“她在夏家幹了六年,二十五年前,不知道什麽原因,忽然離開了,隻留下一張紙條說要回老家嫁人,當月的工資也沒要。”

“當時恰逢夏家出事,所以沒人有在意一個傭人的離開。”

“我們查了一下,她從海城離開後,先是回了老家,確實沒多久就和同村的人結了婚,但結婚沒多長時間,兩人就搬離了村子,之後就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裏。”

“她再出現在海城,是在十八年前,恰好是萬福生死的前後。”

麥潯邊說著邊給陸斯衍遞了一遝資料過去。

“那她人現在在哪裏?”

“還沒追蹤到。”麥潯搖了搖頭。

“十八年前的那次是我們能查到的關於她的最後的信息,那時候的信息網不像現在這麽發達,換身份的話也不是沒可能。”麥潯點了點最後一頁紙。

順著他的手指,陸斯衍視線落了上去。

那是一張十分模糊的照片,隻勉強能看出是一個有些微胖的女人。

“你說她第一次離開海城是二十五年前?”

“是秦梅說的。”麥潯開口,“她在夏家待了大半輩子,夏家這來來往往的人,應該數她知道的最全。”

二十五年前?

陸斯衍狹眸沉了沉。

如果沒記錯,夏時硯的妹妹安安出事就是在二十五年前。

那時候,安安剛剛過完周歲宴。

安安出事後,隔了兩年,夏時硯的父母也因為車禍意外離世了。

這兩件事對夏振海打擊極大,他一夕之間就蒼老了許多。

這麽多年,他強撐著坐鎮夏家的產業,就是為了等夏時硯成人,將夏家交到他的手上。

於香離開夏家的這個時間節點屬實可疑。

而她十八年前再次返回海城時又恰巧是萬福生死亡前後。

她明顯是華瑛和萬福生中間的一個關鍵人物。

“我懷疑於香離開和夏時安出事不是巧合。”眸子冷了冷,陸斯衍開口。

“當年難道沒人懷疑過她嗎?”

“當年關於夏時安事件的記錄都不見了。”麥潯無奈的搖搖頭,“無從查起。”

陸斯衍瞳仁緊了緊,夏時安的事情果然不是意外……

“我會派人一起尋找於香的蹤跡。”抽走了最後一頁紙,陸斯衍把其他材料推回給了麥潯。

“好,有新的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你。”

把紙疊了疊裝進褲兜,陸斯衍離開了麥潯的辦公室。

出了海城公安的大門,正要往車邊去,他在一側的樹影裏看到了夏婕兒。

夏婕兒似乎也看到了他,老鼠似的側身躲到了一旁的樹後去了。

隻是朝她的方向掃了一眼,沒有過多的在意,陸斯衍上了車。

直到黑色邁巴赫駛離海城公安的大門,夏婕兒才從樹後探出了頭來。

她覺得自己最近真是流年不利,在陸氏門口蹲了好幾天都沒蹲到陸斯衍,今天來這祈禱著千萬不要遇到熟人,結果就遇到了。

這人偏偏還是陸斯衍。

她惱火的跺了跺腳。

糾結了一番踏進了海城公安的大門。

會麵室裏,她坐在椅子上等的不耐煩時,裏側的門打開了,程航被帶了過來。

沒有了往日孔雀開屏似的光鮮,此刻的程航一整個頹廢樣,胡子拉碴,頭發也像雞窩似的。

見到坐在桌邊的夏婕兒,程航眼睛亮了亮。

“婕兒!”他激動開口。

這一聲把夏婕兒叫的不樂意了,他是老幾,竟然想和她攀這種親密的關係。

“說吧,找我什麽事!”夏婕兒嫌棄的開口。

“婕兒,求你把我救出去吧,我一天也不想在這裏頭待了。”

前幾天在東海碼頭,他被陸斯衍的人反反複複扔進海裏,差點見了閻王爺。

本以為這樣就結束了,沒想到那兩人把他折磨了半死後,送來了警局。

然後他被扣上了拐賣人口的罪名,被關押了。

不知道為什麽,和他關押在一起的都是些彪形大漢,整天排擠他,使喚他,他稍微讓他們不順心,就會收獲一頓暴揍。

這裏簡直是地獄!

他申請了好久,終於得到了一次通話機會。

得到這個機會後,他選擇了打給夏婕兒。

夏婕兒當然是不想理他的,可當他提到在寧城的那一晚,她果然乖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