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電話裏的人用了變聲器,傳過來的是電音。

對麵響起一陣刺耳的笑聲:“我是誰不重要,你隻要乖乖聽話,南錦就不會有事。”

唐黎穩了穩神:“你想要什麽?”

不知道對方綁走南錦是圖錢還是其他什麽。

“你。”對方冷冷蹦出一個字。

“不要報警,不要聯係任何人,自己來,不然……”

頓了頓,對麵繼續開口:“我可不能保證南家這位細皮嫩肉的大小姐會發生什麽意外。”

“知道了。”唐黎應道。

“西郊廣業工業園區最西邊的廠房。”

對麵報出一個地址,掛斷了電話。

唐黎眉頭擰了擰。

廣業工業園區兩個月前完成搬遷,目前是一片廢棄廠區。

來不及細想,她給霍銘打了通電話請假離開了項目場地。

——

陸氏集團。

陸綰突然發布通知,召集股東召開臨時會議。

“你這個媽又要搞什麽幺蛾子?”南喬指尖在黑色辦公桌上點了點。

“過去看看就知道了。”陸斯衍聲音冷沉,聽不出什麽起伏。

從黑色皮椅上起身,他掀眼看向南喬:“唐黎不在公司?”

“霍銘帶著項目組的人去東湖片區看項目場地了。”南喬回道。

“知道了。”陸斯衍點點頭。

這麽多人一起,應該不會出什麽岔子。

“走吧。”他朝南喬招呼一聲,兩人一前一後朝會議室走去。

行至會議室,周成站在門口,一臉漠然,逐個收前來參加會議的股東的手機。

“陸總,手機。”陸斯衍正要朝會議室裏去,周成橫身擋在了身前。

陸斯衍眸中帶冰,冷掃了他一眼。

“什麽會這麽重要,還要收手機?”南喬唇角帶著一抹譏笑。

“陸董的意思。”周成擋得結實,絲毫沒有要退讓的意思。

“大哥又要特立獨行,不守規矩?”

三人正僵持間,一道年輕的男聲從身後傳來。

陸斯衍微微側頭,看到了那雙彎得肆意的瑞鳳眼。

南喬眉頭一擰。

周潯崢什麽時候回國了?

收回目光,陸斯衍邁步到左側的手機存儲櫃前。

存儲櫃有二十幾個格子,每一個小格子都有獨立的門鎖,櫃門是玻璃材質,可以清楚的看到格子裏的情況。

選了最裏側的一個空格子,他將手機反扣在了格子裏,修長的手指一擰,上鎖後把鑰匙裝進了褲兜。

見他如此,南喬也到了存儲櫃前,選了他旁邊的格子,把手機鎖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陸斯衍大步邁進了會議室。

會議室深棕色的木門緩緩關閉。

存儲櫃裏。

陸斯衍的手機一陣又一陣地震動起來。

——

從項目場地出來,唐黎用手機叫了一輛車。

等車的間隙,她向四周環顧一圈,沒發現什麽不對勁的人,決定試著聯係陸斯衍。

電話響了許久,最後隻傳來一道機械的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唐黎抿抿唇,正想翻找麥潯的號碼,手機再次震了起來,依舊是南錦的號碼。

“你不聽話。”對麵刺耳的電音陣得唐黎後背一麻。

“是不是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在做什麽,再動什麽歪心思,我就不能保證南大小姐的安全了。”

深吸了兩口氣,唐黎穩了穩聲線:“知道了。”

“別耍小聰明。”對麵冷冷扔下一句話,掛斷了電話。

一股涼意從唐黎的心口向四肢蔓延。

他們掌控著她的一舉一動。

周邊大概隱匿著她看不到的眼睛,或者是他們對她的手機進行了控製。

她不敢再輕舉妄動。

愣神間,一輛白色別克停在了身前。

唐黎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車輛信息,上麵顯示的是一輛黑色大眾。

“唐小姐嗎?”

別克副駕駛的車窗落了一半,駕駛位上一個臉圓圓的司機朝她探身。

“有人代你叫了車,去西郊廣業工業園區。”

攥住手機的手緊了緊,唐黎點了點頭:“是我。”

拉開後排的車門坐上去,她再看向手機時,之前叫的那輛車,司機已經取消了訂單。

掌心滲出一層薄薄的冷汗。

左手小心翼翼的從包裏捏起一張便簽紙,她目視著前方,右手握住一支簽字筆,在包包狹小的空間裏局促的寫了兩行字。

餘光瞄了司機一眼,那司機看起來淡定平常,似乎隻是尋常的快車司機。

但她也不敢完全確定,隻能賭一把。

下車前,她不動聲色地將便簽塞進了前排操作台的位置。

廣業工業園區的大門緊閉,上麵貼著已經有些掉色的淡粉色搬遷通知。

繞著大門口轉了兩圈,唐黎發現了一個開了一條縫的藍色鐵皮門。

試探性地拉了拉。

伴隨著“吱呀”一聲,門打開了。

兩個月沒人管理,廠區裏長出了些雜草,看起來荒涼,陰森。

緊緊扯著包包的掛帶,唐黎朝著廠區最西邊走去。

走到一個混凝土砌築的廠房門口,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粉嫩身影。

“我猜的果然沒錯,南大小姐在你心裏的分量果然不輕。”抱胸倚靠在粗糙的水泥柱上,夏婕兒一副了然的模樣。

唐黎眸子裏閃過一抹疑惑,她知道夏婕兒與她有過節,但不知道為什麽沒有綁她,而是綁了南錦。

“南錦呢?”沒理會她,唐黎開口問道。

“喏——”夏婕兒下巴微揚,朝廠房東側點了點。

順著她指的方向,唐黎看到了被綁在灰色水泥柱上的南錦。

大概是被下了迷藥,她腦袋耷拉著,亞麻棕的長卷發散落在胸前,遮住了她的臉。

“我按照約定來了,你可以放她走了。”唐黎冷聲開口。

“我可沒說放她走。”夏婕兒站直了身子,轉身朝廠房裏麵走去。

停在一個布滿鏽跡的鐵皮桌前,她從上麵拿起了一把泛著冷意的短刀。

高跟鞋與砂礫摩擦發出刺耳的響聲,夏婕兒走到南錦跟前,粗魯地撩起了她胸前長發,捏住了下巴。

“這麽細嫩的臉,要是劃上一刀,一定很疼吧。”夏婕兒捏著刀柄,在南錦臉上比畫了兩下。

“夏婕兒,你的目標是我!”按不住心裏的焦急,唐黎向前兩步。

“沒錯,我的目標是你,但你既然敢來,說明你不怕死。”

夏婕兒滿臉猙獰:“人最難過的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

“比如現在的我!”

咆哮完,她忽然大笑起來,笑的瘋癲,張狂。

“唐黎,你看,你心裏看重的人,我選的是不是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