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a?

唐黎眉頭擰了擰。

“怎麽,這個名字也不想認了?”周潯崢的臉冷了下來。

“周總,我沒有過英文名,一直都隻有唐黎這一個名字,您應該是真的認錯人了。”唐黎再次試著解釋。

她真的從沒聽過Tia這個名字。

“你還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周潯崢唇角邪魅地勾起,反身重新回了車子裏。

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後,藍色的勞斯萊斯駛離了陸氏大門口。

沒在意旁邊人的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唐黎把資料袋往胸前抱了抱,向地鐵口走去。

陸氏門口十米外的樹下,黑色邁巴赫的駕駛位上,看著剛剛門口的一幕,男人眸光冷厲。

中午從食堂回去後,陸斯衍就安排林晟去查了周潯崢,並沒有查到他和唐黎有什麽交集。

不知道這隻是他用來接近唐黎的手段,還是那段過往被有意抹去……

一抹煩躁湧上心頭,他抬手抽出一支煙,銜在唇間,點燃。

團團霧氣從鼻腔湧出,模糊了他的臉。

轉了兩趟地鐵,唐黎到達海林醫院時,夜色已經籠了下來,帶著幾絲寒意。

到病房門前,虛掩的門縫裏她聽到了南錦有幾分撒嬌的聲音。

“我想吃葡萄,紫色的那種,不,綠色的。”

“我去買。”夏時硯溫雅的聲音應道。

抬手敲了敲門,唐黎推門進了病房。

“唐唐!”見是唐黎來了,南錦激動地從**坐了起來,不小心牽扯到傷口,“唉吆喂——”

她一聲痛呼。

“慢一點!”小心扶住南錦的後背,給她又墊了一個枕頭,夏時硯眼中是壓不住的心疼。

唐黎連忙上前扶住她的胳膊:“你小心一點!”

“我沒事了!”南錦抓住唐黎的手,開心地咧嘴笑,“你沒事,真好!”

一股酸澀湧上鼻腔,唐黎眼圈止不住地紅了:“以後不許這樣,不管遇到什麽事情,都要先保護好自己!”

“知道!”南錦點頭,“換個人我肯定是拉他擋刀。”

“是不是,夏醫生?”她扭頭瞥向夏時硯,開玩笑道。

“不用你拉,我會主動給你擋。”夏時硯溫聲道。

“切,他給我畫餅呢。”南錦捏捏唐黎的手,眼睛彎成了月牙,“不過這餅還挺香的,我就先吃著了。”

看著南錦這生龍活虎開玩笑的模樣,唐黎總算是放心了些。

從昨天開始她就一直在後悔,如果她能注意到背後的情況,如果她把南錦護在身前,如果她早些答應陸綰,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你要吃葡萄嗎,我去買。”想起剛剛在病房門口聽到的,唐黎說著便要起身。

“不用。”南錦伸手把她拽了回來,“是夏醫生有事要走了,我托他明天帶給我的。”

“老宅那邊有些事情要交代,我今晚回去一下,明早過來。”夏時硯開口解釋道。

“好。”唐黎點點頭。

夏時硯眼下掛著淡淡的青色,眼底透著些疲憊,胡茬也冒出來些,應該是在病房守了一天一夜。

看他這模樣,唐黎開口:“今晚我陪錦錦,明後天白天我有些工作,我忙完晚上過來替你。”

“不用,事情今晚就能處理好,後麵我陪她就行。”

唐黎本還想說什麽,但想到夏時硯對南錦的心思,將話咽了回去,隻是點點頭:“好。”

又查看了一下南錦的各項指標,夏時硯離開了病房。

“錦錦,喝水嗎?”把東西放在病床對麵的沙發上,唐黎轉身去端水壺。

“不喝,唐唐,你過來。”南錦搖搖頭,朝唐黎招了招手。

“娘娘有何吩咐?”唐黎走到南錦身前,開玩笑道。

拉住唐黎的手,南錦左右看了看:“你真的沒受傷吧?”

“沒有,我要是受了傷還能好端端的站在這裏?”

“可是你看起來很不好。”收起了剛剛跳脫的模樣,南錦臉上帶了幾分嚴肅。

“臉色不好,好像也瘦了……”

“我隻是被嚇到了。”在病床一側的椅子上坐下,唐黎朝南錦笑了笑,“但你現在沒事了,我就也沒事了。”

“唐唐。”南錦大眼睛眨了眨,一臉正色,“你和陸斯衍怎麽了?”

聽到南錦醒了,南喬下午來過醫院,前後不過半小時,就把陸斯衍和唐黎分開的事情說漏了。

沒想到南錦這麽快就得了消息,唐黎垂了垂眸子,長長的睫毛在頂燈的映照下,在憔悴的臉上打下兩排密密的陰影。

半晌,她開口:“我們分開了。”

“他的意思?”

“不是。”唐黎搖搖頭,“我提的。”

南錦攥住唐黎的手倏地收緊。

一雙水眸凝著唐黎,許久,她笑了笑,聲音輕快:“沒事,等我出院,給你安排一遝,你一個一個挑!”

她看出了唐黎不想多說,所以她就不問了。

哪怕她一向愛吃瓜,可她不舍得戳唐黎的痛處。

“好。”壓下心口的酸澀,唐黎笑著應道。

兩人正說著,唐黎的手機震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是霍銘,應該是工作的事情。

朝南錦比了個手勢,她邊接起電話邊向病房外走去。

電話裏,霍銘讓她明天下午再去一下項目場地,補幾張現場照片,唐黎應聲後掛斷了電話。

一轉身,被籠罩進了一片暗影裏。

唐黎呼吸驀地一滯。

男人步步向前,熟悉的氣息將她包裹,壓迫的氣場讓她不自覺地向後退去,最後抵在了窗台上。

陸斯衍袖口挽起,結實的小臂一左一右撐在窗台上,將唐黎禁錮在了身前。

“陸……總。”唐黎啞聲開口。

“你和周潯崢以前認識?”陸斯衍沉沉的聲音響起。

唐黎搖頭:“不認識。”

“我要聽真話。”

“我從不對陸總說謊。”唐黎回道,聲音沉靜。

一隻手抬起,陸斯衍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上了她小巧的下巴,輕輕向上一帶。

唐黎被迫仰頭。

兩人四目相對。

頭頂,深邃的眸子裏翻湧著無邊的墨色,有慍怒,有無奈,還有更多唐黎看不懂的情緒。

男人薄唇輕啟:“所以你說膩了,也是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