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眼疾手快的拽著薑早向後一躲。
還沒站穩,房間裏就傳出罵罵咧咧的聲音:“買個藥要這麽久,你是不是想疼死我好繼承薑家的財產。”
那聲音含混不清,一聽就是喝多了。
“唐黎,我到了,你先回……”
“磨磨唧唧站門口幹嘛呢,不想進門抓緊滾!”
薑早的話還沒說完,門板忽然被摔開,薑強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你……”薑強還想罵兩句,忽然看到了薑早身側站著的唐黎。
視線在唐黎身上掃視了一番,他收起了滿臉的不耐煩,一臉別有深意的笑意:“來客人了也不說一聲,快進來!”
知道自己哥哥喝醉了是什麽德行,薑早扭頭看向唐黎:“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吧,藥我自己塗就行。”
要是知道這麽一會兒功夫薑強就會把自己灌醉,她是絕對不會讓唐黎送自己回來的。
“你是不是又要和我對著幹!”見薑早讓唐黎走,薑強臉垮了垮,抬手就要朝薑早臉上扇。
見薑早因為受傷來不及躲,唐黎飛快地側身將她腦袋護在了身前。
“啪”一聲,後背結結實實挨了薑強一巴掌。
一巴掌扇在唐黎身上,薑強第一時間不是鬆手道歉,而是將那隻手落在了唐黎的肩上,並想順勢向她腰間滑去。
隔著針織外套,唐黎後脊一僵,帶著薑早向門外退了兩步。
被唐黎護在懷中,薑早意識到了什麽,一張小臉霎時氣紅,憤怒的朝薑強吼了一聲:“哥!”
薑強被吼的一怔,隨即黑了臉:“滾,以後都別回來!”
說著“嘭”一聲關上了門。
愣愣地對著那扇掉漆的棕黃色木門看了半天,薑早扭頭朝唐黎扯了一個別扭的笑臉:“對不起啊……”
“我租的房子也在附近,剛好我一個人睡有點害怕,你今晚去陪我好不好。”拉著薑早的手,唐黎開口道。
平時看薑早那副講義氣,積極向上的模樣,她以為她一定生活在一個很幸福的家庭裏。
沒想到……
某種程度上,她覺得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心底有些心疼她。
對於唐黎的這個提議,薑早沒拒絕。
一方麵是擔心唐黎一個人走夜路不安全,還有就是薑強剛剛那一番鬧騰,她要想再進家門起碼要等他睡了。
兩人出了筒子樓,沿著積滿落葉的小路走著。
兩側很靜,隻有裝著藥品的塑料袋和衣服摩擦的沙拉聲。
“我哥不喝酒的時候還挺正常的,就是一喝酒就會耍酒瘋,我代他向你道歉……”走了一會兒,薑早輕輕開口道。
“你不用道歉,做錯事的又不是你。”唐黎回道。
“他總是欺負你?”
一陣沉默後,薑早緩緩開口:“應該是被我媽慣壞了,脾氣大了點,什麽都要順他的意。”
“不提我家那些破事了。”
薑早長吐了一口氣,換上了輕鬆的語氣:“早知道你住的離我不遠,我以前下班就和你結伴了!”
“我是昨天才搬來的。”唐黎笑笑。
“怪不得,我剛剛還在想,之前陸總請吃飯那次,景小姐說你和陸總順路,這邊明明不順路的……”
“我之前租住的地方和這裏是反方向!”唐黎慌忙接道,生怕薑早多問些什麽。
“喔。”薑早點了點頭。
見她沒懷疑什麽,唐黎深籲了一口氣。
回到住處,她讓薑早脫了衣服給她上藥。
裏麵的休閑衫脫下來,唐黎倒吸了一口涼氣。
白皙的皮膚上,布滿了青青紫紫的淤青,觸目驚心。
捏了消毒棉簽,她輕輕吹著氣,小心地給那些滲出血的傷口上藥。
薑早趴在小廳的沙發上,乖乖地任由唐黎給自己上藥,眼睛卻四下張望著。
半晌,她開口:“唐黎,你這個房子的房租貴嗎?”
“不貴。”唐黎順口回道。
回完大概猜到了薑早的心思。
“我一個住有點怕,你要不要搬來和我一起?”
“我……”薑早有些遲疑。
她不想再待在那個家裏了,整天因為一些無端的緣由被罵,要忍受薑強不定時的耍酒瘋,還會時不時被趕出家門。
有時候真的很影響她工作和兼職賺錢。
可她在攢爸爸的手術費用,沒有什麽閑錢可以用來租房子。
“我床邊還可以放個小床,你住宿條件比我差,每個月就付二百塊的房租怎麽樣?”
薑早倏地轉頭:“二百?”
“嗯。”唐黎點點頭,“我想找人陪,剩下的算我購買服務。”
她知道,薑早是一個很要強的人,她如果說不要錢,她是肯定不會接受的。
“那我包生活用品和周末在家的夥食!”薑早一臉開心的應了下來。
“好。”唐黎回道。
“不用買小床,這個沙發就挺好的,我在家這麽多年都是睡沙發的,我家的沙發可比這個硬多了。”薑早高興地拍了拍柔軟的沙發墊,一臉滿足。
凝著薑早的笑臉,唐黎一陣恍惚。
覺得仿佛透過她,看到了小時候坐在餐桌前,眼巴巴看著唐逸吃牛排的自己。
她們都是被家人苛待的那一個。
抹好藥,薑早心滿意足的躺在了沙發上,任憑唐黎怎麽勸都不肯去**,她最後隻好作罷。
同一時間,夏家老宅燈火通明。
已至淩晨,傭人們還在忙忙碌碌地為晚上在遊輪上舉行的晚宴做準備。
夏老爺子十分重視這次宴會,各個細節核對了又核對,夏家的每個人都不敢掉以輕心。
臥室裏,白榆正在一樣樣的試戴著各種首飾。
選了這麽多天,她還是沒決定好要戴什麽,不過禮服倒是早就定好了,並且放了風聲出去。
正要抬手把一個純金的小皇冠往頭上戴,她放在梳妝台上的手機忽然震了起來。
看到來電號碼,她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接了起來。
“處理好了?”她悠悠開口。
“當然,姐姐交給我的事情,我肯定會動用一切力量去完成的。”
“辛苦你了~”白榆柔聲說道。
“不辛苦,不過……”
對麵人頓了頓,繼續開口:“你要我替換禮服是要做什麽?”
“別急。”白榆輕笑開口。
“晚上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