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嗎？”
陸斯衍冷岑岑的目光看向唐黎。
捕捉到陸斯衍眼中的涼意，張楚乘勝追擊：“霍總經常單獨喊唐黎去他辦公室，一去就是半小時起，我們都看到了！”
說著，他看向身邊的其他幾人，想讓他們也跟著附和一下。
李呈和韓天都埋著頭裝聽不見的樣子，生怕這場風波波及到自己。
薑早則早就氣紅了臉，要不是紀聞在一側拉著，恨不得的當場就上去揍張楚一頓。
“我們幾人的工作分工裏，唐黎的工作量是最少的，霍總就是在以權謀私，袒護唐黎！”見身側的幾人都不接話，張楚繼續道。
聽到他控訴的這一樁樁罪證，陸斯衍喉間忽然溢出一聲輕笑。
他扭頭看向霍銘：“這下倒是一箭雙雕了。”
張楚本來滿臉的義憤填膺，聽到陸斯衍的話忽然僵在了原地。
看不懂他的笑，也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現在這一筆筆賬，好好算一下吧。”他掀眼看向張楚，眸中已沒有了笑意，射出迫人的寒意。
原本鬥誌昂揚的張楚心底忽的湧起些慌亂。
“張楚。”陸斯衍薄唇輕啟，緩緩吐出他的名字。
明明不帶任何情緒，張楚卻恍然覺得自己被死神點了名字。
“設計部三組組長，進公司七年。”陸斯衍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框眼鏡。
“也是老員工了，陸氏內部規章應該學習過了。”
“是……”張楚有些惶然的應道，不知道陸斯衍為什麽會忽然提到陸氏的內部規章。
“第二十一條是什麽？”凝著張楚，陸斯衍開口問道。
張楚一愣，集團內部規章是每個員工入職時人手一本的東西，他早就不記得裏麵說了些什麽了，最近隻仔細研究了前五條。
“嗯？”見他不吱聲，陸斯衍目光淩厲了幾分。
“是不可隨意在集團內部造謠傳謠。”唐黎輕聲開口接道。
她一時也有些摸不清陸斯衍是要做什麽，剛剛明明是在討論內部資料泄露的事情。
“複述一遍。”陸斯衍凜冽的眸光射向張楚。
“不可在集團內部造謠傳……”
他一句話沒說完，驀的意識到什麽，整個人都變得緊繃起來。
“陸總，我……”
他怎麽也沒想到，陸斯衍會重翻之前的舊賬。
之前在公司裏散播唐黎借霍銘上位的消息這件事，他自認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加上公司人多口雜，他從來沒想過能查到他身上。
沒想到隔了這麽久，陸斯衍竟然還會追究這件事的責任。
“身為小組長，造謠引導輿論，致使自己的同事被排擠，給你一個撤職處分，接受嗎？”
陸斯衍一副有商有量好說話的模樣，語氣裏透出的卻是不容置疑的強勢。
想著這件事和倒賣公司內部資料比起來是小事一樁，張楚咬咬牙，態度良好地認錯：
“陸總，是我的錯，我接受懲罰，以後不會了！”
“很好。”陸斯衍滿意點頭。
之前唐黎被造謠的這件事他一直在查，隻是這種事情，以一傳十，以訛傳訛，很難溯源。
可是剛剛，張楚在情急之下毫不顧忌地咬人，倒是讓他確定了這件事的始作俑者。
既然要算賬，那就一筆一筆地算清楚。
“陸總，我犯過的錯我認，可私自泄露內部資料這件事，真的是冤枉我！”張楚見縫插針地為自己申冤。
陸斯衍掃了張楚一眼：“放心，誰做的錯事誰負責，公司不會冤枉任何無辜的人。”
指尖在黑色會議桌上敲了幾下，他繼續開口：“公司規章第五條誰還記得。”
這次，張楚記得，他搶答道：
“私自盜取公司內部資料用於交易，將在行業內永久封殺！”
為了這次計劃，他專門複習了前五條。
為的就是在指控唐黎時，可以搬出來使用，讓她再也沒可能翻身。
“不錯。”陸斯衍點點頭。
“希望陸總可以嚴格落實公司的這條規章，不要讓我們這些沒有任何關係背景的人寒了心！”張楚生怕陸斯衍會賣霍銘的麵子，開口道。
陸斯衍轉頭看向霍銘：“霍總，話都到這份上了，我可不會偏袒誰，你既然指控他，證據呢？”
聽到陸斯衍的話，霍銘知道這場戲唱得差不多了。
他朝唐黎勾唇一笑：“亮出來吧。”
“好。”
唐黎淡笑著應了一聲，隨即握起鼠標，關閉了郵箱的界麵，打開一個文件夾，點開了裏麵的視頻。
視頻是兩個視頻的拚合。
一個是電腦上的攝像頭錄製到了張楚推門進會議室坐在了電腦前，一個是對電腦屏幕的錄屏，錄製下了郵件發送至不明郵箱的過程。
兩個視頻的右下角都有時間的顯示，且一一對應。
誰做的這件事，清晰明了。
看到視頻，張楚整個人呼吸都停滯了，他當時隻想到幹擾監控設備就高枕無憂，根本沒在意電腦當時處於錄像和錄屏狀態。
“噗通”一聲。
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張楚跪在了陸斯衍腳邊：
“陸總，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從小地方考出來，全靠著自己努力才走到現在的位置，我不能被行業封殺啊！”
他哭天搶地，連連磕頭。
在他想繼續磕頭時，陸斯衍的黑色皮鞋抵在了他額頭和地板之間：
“你剛剛誣陷唐黎時，可不是這麽說的。”
“你不能被行業封殺，唐黎就可以？”
“她可什麽錯事都沒做。”陸斯衍聲音冷冽成冰。
“我這不是在按你希望的做嗎，嚴格落實公司規章，不讓其他人寒了心。”
陸斯衍聲音清冷，氣勢迫人，讓張楚一句求情的話再說不出。
“即刻發公告。”抽回皮鞋，陸斯衍冷冷開口。
“好。”霍銘應了一聲。
低頭看向匍匐在地上的張楚，他輕歎了口氣：
“如果你開始就承認，不想著栽贓陷害唐黎，或許還能給你留條後路的。”
聽著這些話，張楚的手指根根攥成了拳頭，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霍地，他從地上爬了起來，拿起一側櫃子上的裁紙刀，瘋了似的朝著唐黎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