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骨落在陸斯衍麵前的瓷碟裏。
唐黎拎包起身:
“你們先聊,我和景汐再約時間溝通。”
身側,陸斯衍緩緩將筷子放在了碟子上:
“吃好了。”
劉副導小眼睛提溜一轉,迅速會意:
“今天確實不早了,我們再找時間溝通!”
感受到氣氛的不正常,江樂澄沒多說什麽,點頭應下。
幾人和唐黎一同出了包間。
邁出茗悅軒的大門,一輛黑色勞斯萊斯穩穩停了過來。
駕駛位的車門打開,明沉疾步下車,拉開後排車門,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太……夏小姐,我送您。”
“嘀——”
唐黎正要開口拒絕,一輛庫裏南忽然閃到了勞斯萊斯前麵。
“小黎,上車。”
清冽的聲音傳來。
半落的車窗裏映出江洛珩清雅貴氣的臉。
唐黎勾唇淺笑,向身側幾人打招呼:
“先走了。”
“太……”
明沉張嘴想要攔一攔,唐黎卻先一步上了庫裏南。
“那是師姐的老公嗎?”
江樂澄並沒有看清車裏男人的長相,但因為唐黎先前沒否認有孩子,便很自然的以為是她老公。
景汐意味深長的掃了陸斯衍一眼,沒說什麽。
明滅的燈光下,男人冷沉如冰的視線死死盯著庫裏南消失的方向。
麵色又蒼白了幾分。
“老板……”
站在車門邊,明沉試探開口。
“照顧好她們。”陸斯衍向劉副導淡淡囑咐一聲。
“您放心,我一定安全將她們送回家!”
劉副導連聲應道。
微微頷了頷首,陸斯衍矮身進了車子裏。
關上車門,明沉朝幾人點點頭,繞回了駕駛位。
“跟上前麵的車。”
車子啟動,陸斯衍沉沉的聲音從後排傳來。
之後是幾聲壓抑的低咳。
不敢多說什麽,明沉應了一聲,腳踩油門向庫裏南追去。
在看到庫裏南車尾時,又緩緩降了車速。
不緊不慢地保持著距離跟著。
——
“我送你們回去?”
目送走了庫裏南和勞斯萊斯,劉副導笑眯眯地朝景汐和江樂澄道。
他話音剛落,一輛黑色路虎忽地停在了三人跟前。
“師兄!”
江樂澄眼底漾出驚喜。
霍銘推門下車,繞到了三人跟前。
“劉導,這是我們設計部霍總。”江樂澄積極地向劉副導介紹道。
聽到麵前是陸氏高層,劉副導諂媚的伸手過去:
“霍總好。”
客氣地和劉副導握了握手,霍銘開口:
“不勞煩劉導了,我來送。”
劉副導掃了一眼笑容洋溢的江樂澄,心下了然。
側頭看向景汐,邊使眼色邊低聲開口:
“我們走?”
紅唇勾起妖豔的弧度,景汐點頭:
“好啊。”
“師兄,我們也走吧!”
說著,江樂澄轉身去拉路虎副駕駛的車門。
拉了兩下沒拉開,轉身見霍銘仍站在原地,一雙黑眸死死盯著景汐:
“上車。”
景汐唇角弧度更甚:
“霍總的車,裝不下那麽多人,還是好好護送師妹吧。”
說完,她轉身看向劉副導:
“劉導車子在哪……”
話沒說完,腕上一緊,被一股力道拉了過去。
解鎖副駕駛的車門,霍銘把懷中的人推了進去。
“小江,你打車回,明天到公司報銷。”
扔下一句話,霍銘轉身回了駕駛位。
一陣嗡鳴聲,黑色路虎躥入夜色。
劉副導眨眨眼,偷瞄了江樂澄一眼。
剛剛錯點鴛鴦譜了?
他溫和笑笑:“江小姐,我送你?”
“不用!”
死死盯著路虎消失的方向,江樂澄一臉陰鬱,聲音裏也帶了幾分惱意。
劉副導尷尬笑笑:“那……”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江樂澄斂去臉上的怒氣,重新掛上人畜無害的笑:
“我自己打車就可以,不麻煩劉導了。”
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多年,劉副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江樂澄是陸氏推薦過來的人,他們隻是合作關係,沒必要戳穿。
點點頭,他叮囑了兩句注意安全,便轉身離開了。
等劉副導身影徹底消失在路口,江樂澄唇角的笑瞬間消失。
花了三年時間,她好不容易與霍銘親近了些,沒想到竟半路殺出一個景汐!
——
車上,景汐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側頭看著車窗外的霓虹燈火。
“最近兩個月為什麽不聯係我?”
霍銘冷沉沉的聲音響起。
景汐轉頭,嫵媚的眉眼帶著淡淡倦意:
“霍總,我也是要工作的。”
“每天睡覺時間都不夠,哪有時間和你閑聊。”
“還有你那所謂的心理創傷,就算裂成東非大裂穀,三年也該愈合了吧!”
她半闔起眸子,抬手揉捏著太陽穴。
沒見到霍銘越來越陰沉的臉色。
車子倏地停下,景汐猝不及防地向前一晃而後拍在椅背上。
揉著撞得有些疼的腦袋,她惱怒的瞪了霍銘一眼:
“兩個月不見,霍總車子都不會開了?”
“景汐!”霍銘咬牙道。
“你是不打算負責任了?”
景汐挑了挑眼尾:“你這話說得可就不地道了。”
“這三年,除了工作排不開,我可是風雨無阻地給您老做心理撫慰。”
殷紅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您是對哪次不滿意?”
她半眯著眸子,那副無所謂的模樣,像極了一隻慵懶的貓。
嫵媚又勾人。
霍銘喉頭微動:“每次貌似都是你更開心!”
景汐毫不猶豫點頭:“霍總身材技術都是人間極品,這筆買賣我確實不虧。”
她說的一本正經,似乎真是在談什麽生意。
聽她這麽說,霍銘冷嗤一聲:
“所以這兩個月不來,是找到新歡了?”
“那倒沒有。”景汐慵懶勾唇,“這兩個月身體被工作掏空,沒心思想其他。”
“不過……”
眉目中流轉過一抹波光,景汐微頓。
“我倒是有一個新歡的人選。”
霍銘眉頭擰起:“誰?”
殷紅的指甲在操作台上輕點了兩下,景汐懶懶開口:
“你那位小師妹啊。”
霍銘眸色微沉:
“她進到陸氏後我才知道和她是同一個導師,我和她中間隔了七屆,從來……”
“霍總,和我解釋這麽多做什麽。”景汐輕笑一聲打斷。
“我們不是可以質問和解釋的關係。”
霍銘眸底似有一股湧動的小火苗在霎時間熄滅。
良久,他沉沉的聲音在車廂內響起:
“景汐,你是不是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