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請他們暫時下車回避。”
唐黎咬牙開口。
“你確定他們聽你的?”
唐黎:“……”
人都是陸斯衍的,她斷然是指使不動的。
“那能不能請陸總轉下身。”
衣服全部濕透,緊緊貼在身上,著實有些難堪,唐黎想盡快換下來。
“好。”
這次,陸斯衍很爽快的答應,轉動身子,麵向窗外。
不再猶豫,唐黎將身上濕透的T恤褲子脫下,伸手拿過浴巾飛快的擦了擦,拿出裙子往身上套。
因為太匆忙,拉裙子後拉鏈時,不小心夾到了頭發,動彈不得。
反手試探了好久,依舊卡的不上不下。
“我幫你。”
捏住拉鏈的指尖一涼。
“不用!”
她慌亂向下拽拉鏈,結果卷進更多的頭發,頭皮一陣發麻。
“嘶——”
下意識痛呼了一聲。
“別動!”
身後,陸斯衍的手再次覆了上來。
感受到帶有涼意的指尖輕掃過後背,唐黎整個人繃直。
“好了。”
伴隨著“唰”一聲,拉鏈拉到了脖頸處。
“謝謝。”
唐黎瞬間轉身麵向前麵,並向右側挪了挪,拉開與陸斯衍之間的距離。
“卸磨殺驢?”
陸斯衍淺淺淡淡的聲音傳來。
唐黎抿唇,沒出聲。
沒再說什麽,陸斯衍抬手敲了敲車窗。
下一秒,明沉拉開駕駛位的車門坐了進來。
“我還有同事在山裏,你們見到他們了嗎?”
眼見明沉要啟動車子,唐黎開口問道。
陳悅之前發信息時說也已經進山,那他們應該也被暴雨困住了。
“同事?”
明沉一愣。
“登山口一百米處的監控顯示,下午隻有你一個人進了山。”
唐黎瞳仁一沉。
陳悅沒有進山?
她為什麽騙她說已經上山?
想到什麽,唐黎開口:
“你們為什麽會查這邊的監控?”
“這……”
“開車。”
明沉支支吾吾間,陸斯衍冷沉的命令聲響起。
“是。”明沉應了一聲,腳踩油門啟動了車子。
疑問沒得到解答,唐黎餘光向身側掃了掃。
陸斯衍為什麽會查月山的監控?
跟蹤她?
那他帶這麽多人出現在月山,是專門來找她的?
黑暗裏,陸斯衍閉著眼睛,眉頭蹙起,一副不舒服的模樣。
唐黎手下意識的朝他額間探了探。
很燙!
“陸斯衍。”她輕喚了一聲。
陸斯衍低低應了一聲:“嗯——”
向他身邊靠近了些,唐黎伸手探了探他的臉頰:
“哪裏不舒服嗎?”
這次,身側沒了回應,陸斯衍頭隨著車子的顛簸晃了兩下,斜斜靠在了唐黎肩上。
唐黎呼吸一滯,由他靠著,沒動。
“明沉,去海林醫院。”
明沉握方向盤的手一頓,透過後視鏡看了陸斯衍一眼,調轉車頭朝言家老宅去。
外麵一片漆黑,唐黎沒注意到有什麽異樣。
直到車子駛入別墅區,她才意識到有些不對勁:
“你們老板發燒了,需要去醫院。”
“林醫生在老宅。”明沉解釋道。
唐黎一怔:“林景?”
“是。”明沉回道。
聽到是林景,唐黎不再說什麽。
車子穩穩停在院子裏,唐黎和明沉將陸斯衍扶進了臥室。
安頓好後,明沉退出房間,敲了敲隔壁的門。
“怎麽了?”林景睡眼惺忪的拉開了房門。
“林醫生,老板發燒了。”
“發燒了?”林景瞬間清醒,“怎麽回事?”
“淋了雨。”
“這人是不是不想活了,自己什麽身體不清楚……”
他一臉怒意的衝進隔壁臥室,在看到站在床邊的唐黎時,將後麵的話咽了回去。
“他怎麽了?”唐黎聽到了後半句。
“明沉說發燒了。”林景裝傻道。
“你剛剛說他身體……”
“我來給他檢查一下。”林景匆匆打斷。
快步走到床前,他伸手探了探陸斯衍的額頭,無奈長歎一聲。
“沒救了?”明沉緊張開口。
林景瞥了他一眼:“你下個月工資不想要了?”
明沉霎時噤聲。
“幫我把醫療箱拿過來。”林景朝明沉命令道。
“好!”
明沉應了一聲,一陣風似的出了門。
不過一分鍾,抱著一個白色的大箱子回來了。
唐黎有些錯愕,明沉似乎對這些事輕車熟路。
林景熟練的在醫療箱中翻找出藥,配藥打針一氣嗬成。
望著立在床側的點滴架,唐黎心中疑惑更深。
抬手指了指架子,她開口:
“為什麽會有這個?”
林景眸光閃了閃:
“我臨時存放在這邊的,今天剛好派上用場了。”
唐黎恍然點頭。
“既然你在這,我就先回了。”
想到林景在這照顧陸斯衍就足夠了,唐黎轉身欲走。
“夏小姐——”
林景從床邊的椅子上起身。
“我手上有個實驗要實時關注變化,今晚可能要麻煩你照顧他一下。”
不等唐黎回應,他閃身出了臥室。
唐黎一愣,看向明沉。
明沉眼珠轉了轉:
“我……車子剛剛沒油了,我得抓緊去加一下!”
說完人也逃似的離開了臥室。
看著瞬間空下來的臥室,唐黎有些不明所以。
誰家大半夜專門跑去加油?
轉頭看著**的人,她輕歎一聲,推門出了臥室。
“你要走?”
才出門,林景的聲音驀地在身後響起。
“我去燒點水,物理降溫。”
撫著被嚇得跳得極快的心口,唐黎無奈開口。
“專業。”林景一本正經的誇讚,“交給你我確實可以放心了。”
說完,他推門進了隔壁臥室。
他和南喬看著陸斯衍費勁的重新追唐黎,不止一次想要將三年前的事情說出來。
但陸斯衍明令禁止。
不許他們和唐黎提爆炸事件的一句。
那他也隻能幫到這了。
唐黎到樓下廚房燒了一壺水,拎著回了臥室。
在衛生間找了一條幹淨的帕子,打濕後開始幫陸斯衍擦拭。
擦到手心時,陸斯衍的手指忽然一蜷,緊緊抓住了她的手:
“黎寶……”
一聲低喃躥入唐黎的耳朵。
被捏住的指尖如同觸電一般,一股麻意蔓延向四肢百骸。
回了回神,她將手抽了出來。
把帕子重新打濕,放在了陸斯衍額頭,她仰頭盯著點滴瓶,心頭卻是一團亂麻。
一晚上,她關注著點滴瓶,並反複換著陸斯衍額間的帕子,沒怎麽合眼。
天邊剛剛泛白時,樓下傳來一陣響動。
“斯衍哥病了,怎麽不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