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時硯和淩瑾的訂婚宴安排在海城大酒店頂層最大的宴會廳。
燈光璀璨,人頭攢動。
為了和夏家還有時家搭上關係,各大豪門世家都擠破腦袋想要拿到一份訂婚宴的邀請函。
休息室裏,淩瑾穿著一條香檳色修身晚禮服,正在由專門的化妝師進行化妝。
眉眼間是遮不住的得意與歡喜。
她大學時因為淩盛海的原因認識了夏時硯,對他一見鍾情,這份愛持續了十年,如今終於得償所願。
從今天起,他就是她的了,再沒人能將他搶走。
這麽想著,她唇角的笑意愈加濃鬱。
驀地,放在化妝桌上的手機震了起來,一串沒被備注的陌生號碼在屏幕上閃爍。
淩瑾眉頭微蹙,接通了電話。
“你安排我查的事情有進展了,今天白天,他親自送了小女孩上學,還有小女孩的媽媽一起。”
電話接通,對方說道。
“照片我已經發送到你郵箱了。”
淩瑾視線掃了掃正在旁邊整理工具的化妝師,見她一副正常的模樣,鬆了口氣,故作無事的回道:
“知道了。”
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後,淩瑾找了個借口把化妝師支離化妝間,之後飛快點開了郵箱界麵。
郵箱裏有一封新郵件,點開進去,有十幾張照片。
是夏時硯抱著淼淼各個角度的照片。
她手指觸動屏幕向下翻看,在看到最後兩張時,眸底滑過一抹詫異,隨後暗潮湧動。
沒想到,淼淼的親生母親竟然是南錦!
南錦?
她眉頭擰了擰,一個大膽的猜測在心口蔓延。
“啪”一聲,手中的手機彈在裙擺,之後落在了白瓷地麵上。
屏幕上裂開幾道細小的縫隙。
化妝師恰好推門進來,彎腰幫她撿了起來,驚歎一聲:“屏幕碎掉了。”
聽到動靜,淩瑾回身,飛速從化妝師手中奪回了手機:
“進來怎麽不知道敲門,小心我投訴你!”
沒想到她會突然發火,化妝師懸在驀然變空的手指僵了僵:
“抱歉,我後麵一定注意。”
淩瑾不耐煩的擺擺手:“你先出去吧,有事情我再叫你。”
感受到她脾氣的陰晴不定,化妝師連忙退了出去。
房間門關上,淩瑾捏著碎了屏幕的手機撥了一通電話出去。
“讓我看看天上是不是有兩個太陽,淩妹妹居然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對麵響起一道帶有幾分戲謔的男聲。
沒理會對麵的貧嘴,淩瑾冷聲開口:
“我就問你,如果我有困難,你幫不幫?”
對麵語氣依舊有些吊兒郎當:“幫,當然幫,是我的榮幸。”
“那你幫我處理掉兩個人。”淩瑾毫不客氣的接道。
聽筒裏陷入一陣沉寂。
“怕了?”
淩瑾冷嗤一聲。
“怕就算了,當我沒說。”
她正要掛斷電話,對麵聲音驀地響起:“誰?”
淩瑾唇角勾起一抹意料之中的笑:“發給你照片,看到後立馬銷毀。”
“知道了。”對麵應了一聲。
“你今晚要和別的男人訂婚,卻來聯係我幫你做這檔子見不得人的事情,是不是有些過分了?”對麵繼續道。
大概早就清楚對麵人的德行,被質問,淩瑾絲毫不慌。
她輕笑一聲,帶著幾分嫵媚與嬌軟:
“今晚我隻是為了完成家族聯姻的任務,至於我的心在哪,你還不清楚?”
聽到她這番言論,對麵語調明顯愉悅幾分:
“放心,一定給你處理的幹幹淨淨。”
“辛苦了——”
淩瑾夾著嗓子說道。
“嗯。”對麵低低應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將南錦和淼淼的照片給對方發過去後,淩瑾將手機隨意往化妝台桌麵上一丟,斂去了唇角的笑意。
南錦就是橫在她和夏時硯之間的一枚炸彈,還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爆炸的那種,她必須要斬草除根!
樓下休息室裏,夏時硯正在幫夏振海和時青泡茶。
“時硯,我有話要問你。”
夏時硯正回身端茶壺,忽然聽到夏振海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將茶水泡好,放在茶幾上,他淺聲開口:“爺爺有什麽要問的?”
夏振海混濁的眸子裏透出幾分嚴肅:
“你和淩瑾在一起,是不是被逼的?”
夏時硯正在端壺倒茶,聽到夏振海的問話,手指微微一頓,而後點頭:
“是。”
“秦梅說的是真的?”夏振海聲音急切了幾分。
夏振海繼續點頭:“是。”
“我馬上通知大家訂婚宴取消!”
夏振海臉色鐵青,轉動輪椅就要朝房間外去。
夏時硯上前兩步,拽住了輪椅背後的扶手:
“爺爺,我不會和淩瑾訂婚。”
夏振海一怔:“那你?”
“她做錯了事情,總不能就這樣算了,如果不給她點教訓,以後她還說不準會用什麽其他手段來逼迫我娶她。”
“逼迫我接受她這種事情,她不是第一次做了。”
夏時硯一字一句解釋道。
聽著他的解釋,夏振海眸底一陣猶豫:
“你不能為了報恩娶她,可她終究救過我,如果這樣當眾拂了她的麵子,是不是有些恩將仇報?”
“不是她救的您。”夏時硯沉聲道。
夏振海不解蹙眉:“可秦梅聽到的是她在和我配型成功後,來威脅你娶她的。”
“是她在各種記錄上做了手腳,騙了我們。”
夏振海眸底閃過一抹冷意:“她竟然心機深沉到這種地步。”
“那給我捐獻骨髓的究竟是誰?”他問道。
話音剛落,休息室的門被敲響了,接著門打開,唐黎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爺爺,是楚顏,淩瑾的表妹。”
聽到唐黎介紹,楚顏上前半步,微微躬身:“爺爺好。”
夏振海看著站在唐黎身後嗯年輕女孩,一身洗到發白的T恤牛仔,馬尾高高豎起,看著幹淨真誠。
“快來坐。”夏振海拍拍身側的單人沙發。
楚顏淡淡一笑,微一點頭,坐了過去。
“怎麽把她帶來了?”
原本出於對楚顏的保護,夏時硯沒想讓她在眾目睽睽之下露麵的。
唐黎下巴輕輕朝楚顏方向點了點:
“她自己要求的,說本人出麵才能讓大家相信。”
夏時硯點點頭:“也好。”
這樣,事情就簡單了許多。
沒什麽比本人現身說法更能讓人相信了。
他正準備轉身再燒壺水,小臂忽然被輕輕杵了杵,轉頭,對上唐黎狡黠的笑臉:
“不止她來了,我還把你想見的人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