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早此刻特別想給淩翊一個白眼,但考慮到剛剛是他幫忙解了圍,又憋了回去。

隻能無語撇撇嘴:

“就算家暴也家暴不到淩總頭上!”

淩翊端起麵前的茶杯,漫不經心呷了一口:

“哦——”

他尾音拖長,帶著幾分不正經的語調。

薑早不想再理會他,扭頭見唐黎回來了,關切開口:

“處理好了?”

唐黎點頭:“嗯,我馬上要成立工作室,喊她過來幫忙。”

想到住宿的事情,又補道:

“你之前一直想找人一起合租,喬淺搬過去怎麽樣?”

薑早聞言眼睛亮了亮:“好呀!”

雖然她之前隻在宴會上與喬淺見過一次,但還挺喜歡這個看起來就很好rua的小兔子的。

應完忽然意識到什麽:“你要自己成立工作室?”

“已經籌備一段時間了,估計元旦左右就差不多了。”唐黎回道。

薑早一臉激動:“還收人嗎?”

唐黎漾笑:“當然,我本來也想問你,要不要過來做元老。”

“好!”薑早毫不遲疑點頭。

在陸氏四年,經驗積累和眼界開闊的差不多了,可以出來闖一闖了。

“小黎姐,我能去你那學習嗎?”

一直在旁邊安靜吃菜的馮茵驀地開口問道。

唐黎一愣:

“你的專業不是陶藝嗎?”

馮茵眼中劃過一抹暗色,極快又恢複正常:

“我想多學點東西。”

“我不要錢。”她又補了一句。

唐黎沉吟片刻,點頭:“等工作室成立,我和你講。”

馮茵眉眼彎彎:“謝謝小黎姐!”

這頓飯又吃了一會兒,幾人起身離開。

喬淺已經處理好了餐廳這邊的事情,跟著一同離開。

幾人還沒走到門口,便聽到一聲接一聲的“我錯了”。

帶著不受控製的顫抖。

已經入冬,一呼一吸間都是刺骨的寒意,更不用說脫得隻剩一條褲衩的胖子。

那胖子見淩翊出現,手腳並用爬到他跟前,哆哆嗦嗦開口:

“淩,淩總,我已經喊,喊了一千遍我錯了,您,您高抬貴手,別和我一般見識。”

淩翊扯了扯被他揪住的黑色西褲,剔看他一眼:

“你可以走了。”

胖子一喜:“您,您是答應繼續合作了?”

淩翊抬腳朝前去:

“我說的是考慮,就看許氏要不要開除你這種手腳不幹淨的人了。”

聽到這句話,胖子懵了一會兒,忽然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橫豎都是死,他掙紮著起身,不要命的朝淩翊撲過去。

眼看拳頭要落上淩翊的後腦勺,就聽“嘭”一聲,接著就是一陣哀嚎。

淩翊扭頭,就見那胖子似一條白胖的蠶蛹,在地上來回扭動,麵目猙獰。

旁邊,薑早甩了甩剛剛發過力的右腿,不屑開口:

“空有其表。”

看著一身肉,一腳都受不住。

她還沒發力呢。

淩翊抿抿唇,默默豎起一直大拇指:

“不愧是女中豪傑。”

——

接下來一個月,唐黎聽從陸斯衍和林景的囑咐,沒再過多的接觸鄭藍,忙碌著工作室成立和淩翊的別墅。

別墅的方案已經敲定了,整個過程十分順利,基本沒怎麽修改,已經開始動工了。

連薑早都感慨,這是她參與的最順利的項目。

因為要確保方案按照圖紙實施,薑早最近在跑工地監工。

唐黎也去過幾次,都被她攆了回來,說她現在的身體不適合這麽操勞的工作。

沒和她客氣,唐黎便帶著喬淺忙工作室的裝修。

這期間,馮茵總是有事沒事的跑過來。

說是鄭藍最近不怎麽管她,有大把自己的時間。

因為之前林景說過鄭藍和鄭霖有關係,唐黎對馮茵還是存著幾分戒備心的,但接觸時卻也沒發現什麽端倪。

馮茵總是特別熱情的跟在喬淺身邊一起參謀裝修的事情,似乎真的隻是感興趣,來學習的。

元旦的前一晚,工作室的各項準備工作完工,唐黎打算過完元旦就正式開張。

送走喬淺和薑早,唐黎關掉辦公區域的燈,也準備離開。

才關好最外麵的玻璃門回身,就對上了氣喘籲籲的馮茵。

她似乎來的很急,這麽冷的天之穿了一件米色高領毛衣,外套都沒有。

大概是一路跑來的,她額頭冒著一層薄薄的汗,口中呼出片片白氣。

擔心她受涼,唐黎拉著她朝車子的方向去:

“上車說。”

馮茵緩了緩,點頭:“嗯。”

車子就停在門口幾米遠的地方,司機幫兩人打開後排的車門門,大概是看出兩人有話要說,沒上車,退了幾步出去。

車子裏開著暖氣,很暖和。

馮茵搓搓手,忙不迭開口:

“小黎姐,我表哥好像出事了。”

唐黎眉頭擰了擰:“林景?”

馮茵點頭,微微抿了抿唇瓣,眼圈紅了:

“可能和我媽有關。”

“怎麽說?”唐黎聲音冷了幾分。

馮茵垂了垂眸子:

“我媽在我麵前一直都是溫和柔弱的模樣,但我知道她不是,那不過是她的麵具。”

“就像上次的事情……”

唐黎凝眉:“上次的事情?”

馮茵點點頭,聲音裏染上幾分哽咽:

“就是陸總想逼我爸供出周泊舟,讓人把我綁走的那次。”

“陸總隻是想用我做場戲,沒真的要動我,是我就要被放走時,差點被人糟蹋。”

“我一開始也以為是陸總做的,我媽也告訴我是他做的,可我……”

豆大的淚珠從馮茵眼中滾落:

“我真的希望永遠沒聽到那通電話,這樣我就永遠不會發現,她竟然為了控製我,用那種方式摧毀我。”

“因為爸爸疼我,她一直都想完完全全控製我。”

“陶藝是她喜歡的,所以讓我學,大師是她崇拜的,所以費勁功夫也要讓我拜師,她控製我的自由,不讓我交朋友,控製我的所有行程。”

“知道她為什麽容許我見你嗎?”馮茵抬眼,臉上滿是淚痕。

唐黎抬手輕輕擦過她的臉頰,緩聲開口:

“她以為你不知道那件事是她做的,這樣你就是恨陸斯衍的,這樣算起來,你接近我,便是為了報複。”

馮茵直直看向唐黎:“是。”

“這段時間和你在一起,我很快樂,我不想再過那樣痛苦的日子了,所以我也想抗爭一下。”

她低頭從牛仔褲兜裏掏出一個發夾:

“這是我在沙發縫裏發現的,我從沒買過這樣的發夾,我懷疑是表哥故意留下的,你見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