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祁安砸在地板上的前一秒,房門被大力推開,周躍飛速的躥了進來:

“爺!”

下一秒,他和喬祁安一起摔在了地板上。

喬淺錯愕。

喬祁安是何等身手,竟然敗在了顧斐一拳之下?

“我……沒用力。”

顧斐也有些懵。

剛剛洗完澡出來就看到喬淺被人抵在牆上,看起來是在掙紮,他沒想,一拳便砸了過去。

隻是沒想到,海城活閻王這麽不經打?

沒理會詫異的兩人,周躍扶住喬祁安:

“沒事吧?”

喬祁安一手撐地,一手捂在唇邊劇烈咳嗽了兩聲。

周躍滿臉擔心:

“我先扶您起來。”

說著,使出吃奶的勁將喬祁安從地上扶了起來。

“顧斐說了,他沒用力,你沒必要碰瓷。”

擔心喬祁安會遷怒於顧斐,喬淺開口道。

“要是有什麽火,就衝我發。”

她話音落下,周躍先變了臉:

“喬小姐,你知不知道二爺他……”

“周躍!”

他還沒說完,便被喬祁安打斷。

推開他攙扶的手,喬祁安抿抿唇瓣,似是把什麽東西壓下去後再開口:

“走吧。”

“二爺!”

周躍有些急。

但看著喬祁安搖搖晃晃的朝著門外去,瞪了喬淺一眼便匆忙跟了上去。

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喬淺一頭霧水。

但她沒多想,等兩人接連離開後,輕輕關上了門。

將腳邊兩個紙袋子中的一個拿起遞給了顧斐:

“衣服洗烘好了,你先去換吧。”

顧斐唇瓣張了張,想說什麽,最終隻變成了一個字:

“好。”

兩人都換完衣服後,離開了酒店。

車子啟動後,兩人都沒再說話。

直到把喬淺送回公寓樓下,顧斐忍不住開口:

“那會兒我真沒用力……”

“我信你。”喬淺淡聲道。

“可……”

“他沒站穩是他的事。”不等顧斐再說什麽,喬淺繼續道。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他傷害你的。”

顧斐抿抿唇瓣:

“謝謝。”

“你本來也是為了幫我,要道謝也該是我向你道謝。”喬淺回道。

“我有點累了,先回去了。”

顧斐還想說什麽,但看到她狀態不佳,隻揮了揮手:

“好好休息。”

“嗯。”

點點頭,喬淺朝電梯間方向去。

直到看到她上電梯,顧斐才轉身離開。

他剛剛是想說,他不在意喬祁安是不是會傷害他,他隻希望她不會受到傷害。

上樓後,喬淺懶懶的窩進了沙發裏。

閉上眼睛,她滿腦子都是喬祁安剛剛那張蒼白的臉和通紅的眸子。

她還沒見過他這幅模樣。

想起他毫無血色的唇瓣,她心頭不受控製湧起擔心,不知道他這是怎麽了。

在她的印象裏,他一直都是強悍的,屹立不倒的,似乎都很少生病。

可是今天的他,看起來有點……虛弱……

窩在沙發裏,她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了過去。

直到一陣震動聲音把她吵醒。

在黑暗中摸索著摸到手機,她下意識滑動接聽:

“喂——”

“喬小姐。”

對麵,周躍有幾分焦急的聲音傳來。

“嗯——”

喬淺還有些迷糊。

“二爺發燒了!”

“發燒去醫院,找我做什麽,我又不是醫生……”

喬淺半夢半醒的呢喃了幾句,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電話對麵,周躍詫異的盯著已經掛斷的手機屏幕看了好幾秒,才回了回神。

他同情的看了眼**已經燒得滿臉通紅的喬祁安。

剛剛喬淺電話掛的幹脆利落,看來他們家二爺是真沒戲了。

這麽想著,他繼續拿起衝好的退燒藥朝喬祁安嘴裏灌。

“滾!”

喬祁安有些無力又暴躁的聲音響起。

周躍無奈歎了一聲。

家庭醫生聯係過了,紮了兩次針都被拔了,這會兒藥也喂不進去。

他真怕喬祁安活不過今晚。

那就沒人給他開這麽高的薪水了。

這麽想著,他轉身下樓,驅車駛出了別墅院子。

掛斷電話後,喬淺很快便又沉沉睡了過去。

隻是還沒睡著多久,門口的門鈴就不間斷的響了起來。

不耐煩的歎了一聲,她趿拉著拖鞋起身去開門。

看了一眼可視門鈴,是周躍。

拉開房門,她沒好氣開口:

“大半夜的發什麽瘋,是喬祁安給你錢讓你來整我的嗎?”

周躍一臉著急:

“喬小姐,你快跟我回去看看二爺吧。”

一通折騰,喬淺差不多已經清醒。

她蹙了蹙眉:

“這麽著急喊我回去,他不行了?”

周躍眼珠一轉,低頭抽噎了兩下:

“二爺……二爺他可能熬不過今晚了……”

喬淺心頭一沉,原本想懟周躍演戲不用這麽逼真,腦袋裏忽然浮現了喬祁安那張蒼白的臉。

臉色瞬間也白了幾分,趿著拖鞋就朝門外去:

“他怎麽了?白天不是還好好的。”

周躍幫喬淺關上房門,抬腳跟上去:

“白天都是硬撐的……”

怕說多了露餡,他含糊道:

“你還是到了自己看吧!”

喬淺急著抓緊回去,也便沒有再揪著周躍繼續問。

她和喬淺安做不成戀人也抹殺不了喬家對她的恩情。

隔著一條人命的恩情,是真的很沉重。

而且,喬祁安養了她十多年,不是戀人,也是親人。

現在聽到他有事的消息,怎麽也做不到完全不在意。

怕喬淺半路反悔,周躍差點把油門踩出了火星子。

車子抵達別墅門口,才停穩,喬淺便推門下車朝二樓去。

推門進到臥室,看到了躺在**的喬祁安。

他閉著眼,臉頰緋紅。

大概是因為不舒服的緣故,眉峰錦緊緊的蹙起。

不同於白天的鋒銳,他這會看起來有些人畜無害。

喬淺上前,抬手觸了觸他的額頭。

燙得要命。

轉頭,恰好看到周躍在門外探頭:

“怎麽不送醫院?”

周躍探了半個腦袋進來:

“二爺不準。”

“人都要死了,還固執什麽?”

“誰咒我?”

驀地,一道低沉暗啞的男聲響起。

喬淺低頭,對上了喬祁安半睜的眼睛。

對視半晌,她意識到什麽,扭頭看向周躍:

“你騙我?”

周躍瞬間收回了腦袋:

“二爺燒到四十度又不肯吃藥,你不來,怕是真要見閻王了!”

扔下了一句話,周躍便消失在了二樓。

喬淺收回視線,重新看向喬祁安:

“發燒就吃藥,耍什麽小孩子脾氣。”

喬祁安這會兒渾身疼,沒心情和她爭辯,隻無力的闔上了眸子。

輕歎一聲,喬淺在床頭的藥盒裏扒拉了幾下,找出一片退燒藥,二話沒說,捏開了喬祁安的嘴巴直接塞了進去。

之後又塞了根吸管到他嘴裏:

“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