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溫然就給溫錦打電話,問他,要不要她給景曉茶送早餐。

“然然,我已經給曉茶帶了粥,你不用再送來了。”

“這樣啊,那我就不帶了。曉茶的右手臂受了傷不能動,她怎麽吃早餐。”

“有特護照顧著她,不用擔心。”

溫錦在電話那頭回答。

想到昨天晚上墨修塵說的話,溫然又問,“哥,昨天晚上特護也在照顧曉茶嗎?”

“嗯。”

溫錦的話音落,溫然又聽見他說一聲,“別動,等一下我幫你。”

溫然眸子閃了閃,“哥,我先掛了。”

“好。”

溫錦溫和地答了一聲,等著溫然掛了電話,才掛掉電話。

視線卻一直停落在景曉茶身上。

剛才,景曉茶是想伸手去拿勺子,自己喝粥的。

被溫錦低斥了一聲,她不敢再亂動,隻能傻乎乎地靠在**,看著他打電話。

溫錦收起手機,端過剛盛的粥。

景曉茶臉上浮現出一絲愕然,望著溫錦把一勺子粥遞到嘴邊先吹了一下,才又喂到她嘴邊,“嚐嚐還燙不燙。”

“溫大哥,我自己來。”

景曉茶有些不自在,更不習慣溫錦喂她喝粥。

溫錦眉峰輕蹙了蹙,眸光深沉地凝視著她,“張嘴。”

聲音雖低,卻霸道。

完全不容她拒絕。

景曉茶小臉變了變,雖然自己的右臂受了傷不能拿勺子,便她可以用左手,真的不需要溫錦喂她。

更何況,歐姐姐就住在隔壁病房裏。

溫大哥應該照顧的人是歐姐姐,不是她,景曉茶可不想因為自己,再讓歐姐姐誤會什麽。

“溫大哥,你把碗放在桌上,我用左手吃。”

她用左手指了指床頭小桌,倔強地不肯讓他喂。

溫錦似乎看穿了她的擔憂和想法,耐著性子說,“你這個腦子不要整天胡思亂想,你現在是病人,必須聽我的。”

“我……”

“張嘴。”

溫錦的語氣加重了一分,一副她再不聽話,他就要生氣的表情。

景曉茶不太情願的張開嘴,吃下溫錦喂到嘴邊的粥,在嘴裏輕輕咀嚼了兩下,咽下。

“溫大哥,這粥是你熬的嗎?”

景曉茶輕輕地問。

望著溫錦的眸子清澈如水,清晰地映著他俊朗的容顏。

溫錦俊眉輕挑地勾了勾唇,“這也能吃出來?”

“當然能,你熬的粥和陳阿姨熬的粥不一樣,我吃得出來。”出國前,景曉茶沒少在溫錦家蹭飯。

不管是早飯,中飯,還是晚飯。

她都經常蹭。

對於陳阿姨的手藝很熟悉,對於溫錦的廚藝更是記憶深刻,吃過一次他做的飯和菜,她第二次就能吃出來是不是他做的。

哪怕是陳阿姨摩仿,也沒用。

“怎麽吃出來的?”

溫錦好奇地問,嘴角浮起一抹笑。

景曉茶眨了眨眼,俏皮地說,“不告訴你,反正我吃出來了,這粥是你熬的,溫大哥,你真好。”

溫錦心底某處忽然柔軟一片。

因為景曉茶這俏皮可愛的笑,輕柔糯軟的話語。

他忽然覺得,幸福其實很簡單,以前自己沒有發現,麵前這個善良可愛的小丫頭,早在他們****相處的點滴中,悄無聲息的駐足了他的心。

現在才發現,看著她的笑,聽著她的聲音,心頭便柔軟得不成樣子。

這種誰知真的很奇怪。

在昨天之前,他還是糾結矛盾的,可是經過了昨天,他的感情就好像撥開雲霧後最燦爛的陽光。

嘴角的淺笑裏,不自覺的摻進了一絲寵溺,聲音也比剛才溫暖了一分,“知道我好,就別不聽話惹我生氣。”

“我哪有不聽話。”

景曉茶吐吐舌頭,嘿嘿地笑了兩聲。

溫錦把又一勺粥喂進她嘴邊,數落她說,“你聽話的時候就沒有不聽話的時候多。”

景曉茶皺眉,倒不忘記吃下粥。

“溫大哥,我一會兒可不可以做一件事?”

“不可以。”

溫錦答得幹脆,簡潔。

景曉茶不滿的抗議,“溫大哥,你怎麽可以這樣,都還沒有聽我說是什麽事,就直接說不可以了。”

溫錦不以為然地笑笑,“你既然問可不可以,那就一定是你現在的狀況不允許的事情,所以,不可以。”

“……”

如果不是這樣呢?

景曉茶噘嘴,算了,一會兒等他走了,她再讓特護幫忙就是了。

不過,不能讓溫大哥知道,不然又該挨罵了。

溫錦深深地看她一眼,這一眼帶著警告,景曉茶立即收斂心神,專心地吃下他喂到嘴邊的每一勺粥。

病房裏,很安靜。

氣氛,很溫馨。

有幾分鍾,溫錦和景曉茶都沒說話,一個專心地喂,一個專心地吃。

這樣的畫麵,在醫院這種地方很常見,許多戀人,夫妻照顧對方都是如此。

然而,像溫錦和景曉茶這樣的關係,分明不是戀人,也並非兄妹,他喂她喝粥卻喂得理所當然,照顧她照顧得天經地義。

是少有的。

外麵走廊裏,偶爾有人經過。

玻璃窗外,來看歐一涵的石天和歐爸爸經過景曉茶的病房時,不經意一眼,看見了病房裏的這一幕。

石天眉頭皺了皺。

視線停留了兩秒,走在他身旁的歐爸爸回頭看停下來的石天,順著他的視線看進病房,看見溫錦喂病**的女孩子喝粥,神色間,掠過一絲質疑。

“歐叔叔,你先去一涵的病房,我去看看我朋友,很快過來。”

石天見歐爸爸看到了病房裏的那一幕,扯起一抹笑。

歐爸爸又看了一眼,“好。”

歐爸爸進了隔壁的病房,石天才抬手敲了一下門,不等病房裏的溫錦開口,便推門進去,“曉茶,你正吃早餐啊,我還給你帶了早餐……”

石天說著話,人已經來到了病床前。

溫錦抬頭看了眼石天手裏的袋子,淡淡地說,“曉茶不吃這種包子。”

“曉茶不喜歡吃嗎,那你拿到隔壁讓一涵吃吧,一涵最喜歡牛肉餡的包子了。”

石天也不管溫錦願不願意,甚至不顧他一隻手端著粥碗,一隻手拿著勺子,就把手裏的包子往他手裏塞。

溫錦不是傻子,從石天的話語裏便猜出,石天因為他喂曉茶喝粥,替歐一涵不平了。

他接過包子,“一涵也不會吃,你買來得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