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讓開
當白牧野的身體重重地落回地麵，那一瞬，他閉眼之前，口中呢喃著的，隻剩下兩個字：芷珊！
半小時後——
市長白牧天親臨市第一醫院，整個急診大樓的第十一層被武警官兵層層封鎖戒嚴，安靜而冰冷的長廊上，隻有白牧天夫婦、白芒，以及白家二老焦急忐忑地守候在那裏！
白牧天的手指泛白地捏著手機，聽著交管部門的人向自己匯報著當時的情況：“白市長，那輛沒有牌照的越野車肇事後直接衝向了郊區，在一條村河邊上燃燒起來了，我們在路邊剛剛發現它，還沒來得及靠近，它已經爆炸了。我們可以確認的是，車子爆炸之前，車上的人早已經離開了！”
白牧天聽著老母親在身側哭的稀裏嘩啦的聲音，心中更是痛心不已，當即下令：“查！當時路段上但凡有這輛車經過的監控！全都給我仔細排查！駕駛室上、副駕駛、的影像資料，以及但凡能發現一丁點肇事者身份的線索，都不要放過！趕緊給我查！還有那條河，上下遊都各自通向哪裏，把跟那條河有關的路段都封死，結合交警部門逐一排查往來車輛與人流！周遭的旅店、賓館以及普通百姓家裏的出租屋等等，全都給我查！”
不光因為白牧野是自己的親哥哥，更因為在他所管轄的城市，光天化日下居然能發生這樣惡劣的交通肇事事件，簡直讓他發指！
這一刻，誰都想不到這起交通事故其實是一場蓄意謀殺。
因為對於一個幾十年沒在國內生活過的人來說，他幾乎沒有招惹任何是非恩怨的條件。
“爸爸，別急了，一會兒等醫生出來了，看看醫生怎麽說。”白芒站起身走到白牧天身邊，拉著他坐回了長椅上，而白牧天根本坐不住，老父親的手已經伸了過來，眼巴巴地望著他：“牧天啊，你可一定要救救你大哥啊，咱們白家若是沒有你大哥這些年在國外辛苦漂泊奮鬥，哪裏來的今天？！”
“爸爸，你放心！現在醫學這麽發達，大哥一定沒事的！”
“是啊爺爺，你放心，大伯一定不會有事！”
“媽媽，您別哭了，有兒子在呢，兒子一定不會讓大哥有事的！”
“奶奶，您也放寬心，咱們還是等著醫生出來，問問情況吧！”
整個長廊都籠罩在一片緊繃到令人膽顫的氛圍下，直到不一會兒有個小護士從手術室裏跑了出來，膽怯地看著白牧天道：“白市長，傷者情況太過嚴重，不止是肺部嚴重出血，就連腦部、肝髒都有不同程度的出血，血庫現在ab型的血液緊缺，他剛才也有過兩次心髒停跳的狀況發生，隻怕救活的可能性是極小的。這個......這個......”
小護士戰戰兢兢地遞上一張病危通知單。
這種東西，就是在病人快死的時候才會由醫生簽字下發的。
白家二老聞言，白奶奶直接暈了過去，白爺爺捂著心口幹瞪眼，半張著嘴巴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也跟著暈了過去！
原本還想著，現在白家出人頭地了，白牧天的事業如日中天，白牧野就不用那麽辛苦在國外飄著了，他們還打算中午的飯桌上給白牧野介紹一個媳婦，想讓他安安穩穩留在家鄉結婚生子，從此有個小家，可以和和美美地過日子。
可是轉眼間，卻有可能是白發人送黑發人，這讓他們如何接受？
白家，隻有白奶奶跟白牧野是ab型血，白爺爺跟白牧天、白芒都是a型血，白奶奶年紀這麽大了，本身還有貧血的毛病，在這個醫院緊缺ab型血的時刻，她怎麽可能輸那麽多血救兒子？
武警跟護士都上前幫忙，大家手忙腳亂地將白家二老各自送去急診室，白牧天的妻子跟著白奶奶，白芒跟著白爺爺，白牧天焦頭爛額地站在手術室門口接著等著白牧野！
護士下發了病危通知單後，已經按照要求全市血庫緊急調配ab型血，很多電台、廣播、新聞等等也開始號召這一類血型的民眾前來獻血。不管能不能把人救活，隻要有零點一的希望，他們都不敢放棄，撇開醫者救死扶傷的本職不談，畢竟這個人可是市長大人的親哥哥！
而就在醫生第二次下發病危通知單的時候，白牧天也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住了。
腦海中不斷掠過自己與大哥從小相處的畫麵，記憶真的不多。大哥總是漂泊在外，除了給家裏打錢，就是打電話叮囑他學習、照顧父母。炙熱的眼眶無時無刻不在灼傷著他的心，白牧天甚至想著，如果可以，自己寧願代替大哥躺在裏麵！
怎的幾十年不回國也沒事，這一回來，到了他的地盤上，反倒叫親大哥出了這樣的事情，這讓他往後的歲月裏，要如何度過、如何承受？
白牧天捏碎了手裏的病危通知單，無力地跌坐在長椅上埋頭痛哭了起來。
護士跟守在一邊的武警沒有一個人敢出聲的，他們的心此刻也是懸著的。
忽然，手術室的燈滅了。
兩個醫生一起從裏麵走出來，紛紛摘下口罩，對著白牧天抱歉地說著：“白市長，我們盡力了。患者還剩下一口氣，家屬進去跟他說最後一句話吧！”
另一個醫生也難過地低語著：“白市長，他的傷情太重......我們真的盡力了。”
白牧天緩緩抬起頭來，一顆心似乎墜入了無盡的黑暗。
他仿佛已經看見了爹媽昏迷後醒來，聽見這個消息後，雙雙尋死覓活的畫麵！
“我......”他顫巍巍地起身，盯著那扇手術室大門，道：“我進去，跟他說說話！”
一位醫生扶起了白牧天，攙著他往裏走。
“都讓開！讓開！”
就在這時，長廊的另一頭忽然響起了一道道犀利洪亮的聲音，眾人疑惑地將目光投去，不明白已經被武警官兵戒嚴的長廊，怎麽可能還有別人能闖進來？
由遠及近，兩個中校、一個大校穿著護國軍的軍裝，還有一對便衣的雙胞胎兄弟，領著一列小分隊速速趕來！
白牧天詫異地看著，不明白部隊的人怎麽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