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晨的眼裏有驚喜、有感動,當然也有某種特別複雜的東西,那是姚峰看不懂的,但是此刻的他覺得看不看得懂都已經無所謂了。隻要她還願意給他機會就好!

楊曉晨斂了斂了眼簾,但也是什麽都沒說,掛在脖子裏的項鏈,子彈殼做的月牙形吊墜正好在她精致的鎖骨上,異鄉的月光照的那吊墜灼灼生輝,可是她並沒有抬手動下那項鏈或者掛墜。

在姚峰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看的時候,楊曉晨列了個笑臉,抬手捏著那吊墜低斂著眸子,“你還有這手藝啊?”爾後看向姚峰,“挺好看的,不過看這工藝~你應該不是第一次做吧?”

姚峰斂了斂眼簾,緊緊抿著的唇角微微動了動,須臾抬眸看向楊曉晨笑嘻嘻的眼睛,無力的說,“曉晨,對不起,我……的確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手工,但我發誓這是我最用心做的一次。”

楊曉晨繼續把玩著項鏈的吊墜,也沒看姚峰隻是低斂著眸子看著吊墜,“是嗎?那第一次做的什麽啊?”

姚峰緩緩闔了下眼睛,“也是個項鏈。”

“哦?”楊曉晨哦了一聲抬眸看著如做錯事的孩子般的姚峰,再也沒了當年那副冷冰冰的疏離,“給誰做的呀?初戀女友?還是你的真愛?”

姚峰喉嚨滑動了下,長臂一伸把還在仰著頭巧笑兮兮的楊曉晨拉進懷裏,扣住她的後腦勺,迫使兩人的目光對視著,沙啞而無力的聲線,道:“你就這麽在意嗎?你明明知道那個項鏈是做給誰的,可我也沒有送出去,而且我都已經扔進海裏了~曉晨,我們放下過去的誤會和無知好嗎?”

楊曉晨被姚峰的目光逼得直吞口水,邊上還是不同國家的語言在給姚峰助威加油,她覺得到了這把年紀了竟然跑到異國他鄉的街頭玩兒這種浪漫的,可想想,她老嗎?其實,她隻是心老了而已,她很年輕的好吧!

當最後一朵煙花飛上天空蔓延成滿天星的花型時,很多歐洲的年輕男女對著他倆使勁得吹口哨,人群裏有幾個華人男子和女子一陣整齊的尖叫聲,“帥哥,親一個……”

在異鄉的街頭聽到同樣的語言時真的是有種“他鄉遇知己”的感覺!

姚峰聞聲微微扭了下頭看向人群中的男女,這個空隙裏,楊曉晨推開他轉身就擠出人群小跑。

姚峰追上來後從後麵將她抱住,“你還沒答應我了,嗯?”

楊曉晨見他們倆人的身邊終於沒有人了,這才轉身抱住姚峰的腰,和當年一樣的黏他、賴著他,仰著頭眨巴著眼睛,說:“我餓了,我要吃中餐。”

姚峰唇角、眼角都笑開了,點頭,“好。”

古香古色的中餐廳坐落在歐式的華人區裏,雖然外麵是歐式建築可是從門口特意擺設的籬笆和發財竹、水車便顯示出了國內的江南水鄉的韻味。

進門從姚峰和老板、老板娘的熟絡打招呼才得知老板是姚峰的戰友,退役後和他老婆到瑞士開餐廳了。

歐式外圍的包間裏是裏外套間的家居形風格,要的都是楊曉晨最愛吃的菜係。老板爽快、老板娘更加是熱情的不得了了,他鄉遇到知己在他們倆口子臉上盡顯無疑。

老板給姚峰拿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好酒,四人喝了幾杯後,老板倆口子為了給他們倆人獨處的機會便借口招呼生意離開。

楊曉晨本來就能喝,而姚峰的酒量也不是蓋的。倆人由開始姚峰優雅的細嚼慢咽和楊曉晨的狼吞虎咽演變成了後來的大口拚酒了。

楊曉晨反正是吃飽了,她打著飽嗝摸著肚子看著對麵的姚峰,說:“你這戰友的飯菜做的真好吃,感覺來這裏幾天了都沒有吃飽過。”

姚峰看著楊曉晨笑,楊曉晨瞪了他一眼,“笑什麽?剛剛笑我吃相不好,現在又笑我~”

姚峰抬手在楊曉晨的嘴角拿下了一粒米飯,“還跟個孩子似的。”說著便把那一粒米飯渣子吃進了自己的嘴裏,漆黑的眸子看著楊曉晨,“如果,不是我那一次喝醉說錯了話,我們的孩子都快三歲了……”

楊曉晨的鼻尖一陣發酸,眼裏蓄滿了氤氳,喉嚨哽咽的說不出一個字來,隻是那麽緊緊皺著眉心任由自己把那股委屈、卑微咽進肚子裏。

姚峰見她強忍著鼻涕、眼淚,便起身坐到楊曉晨的身後,兩人席地而坐,他緩緩攬住她發抖的身體,低沉的聲線說:“曉晨,哭出來~”

楊曉晨終究是

沒有忍住,這麽多年了,她就在等著這一天,對於安小米她發不出任何的火來,畢竟別人喜歡她那不是小米可以左右得了的,可是姚峰怎麽可以那樣子對她?!

她一個堂堂大小姐如此卑微的傻乎乎的跟著他,為了讓他開心從來兩手不占陽春水的她寧願被燒熱的油濺起的泡沫燒得嗷嗷大叫,但也隻是為他洗手羹湯,隻是希望他開開心心的,可是他竟然在酩酊大醉時卻喊得是她最好的閨蜜的名字,她怎麽可以容忍的了?!

往事不堪回首,如此一幕幕的過往再度重現,楊曉晨渾身都抖了起來,嚇得姚峰的聲音都抖了,“曉晨?別這樣隱忍著,你哭出來我求你了,你殺了也行求你了別這樣子~”

“姚峰……你覺得你值得我殺人嗎?值得嗎?”楊曉晨是費勁了所有的力氣竭斯底裏的對著姚峰怒吼。然而怒吼過後,她果然感覺到自己好多了。

兩人就這麽默不作聲的靜坐著,姚峰一直緊緊抿著唇角看著楊曉晨,而楊曉晨雙膝曲起,下巴隔著膝蓋眉眼低斂著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這種使人窒息但又煩躁卻不能發泄的氣氛持續了良久之後,見楊曉晨緩緩抬起臉,沒有淚痕,這麽多年了她早已經練就的隨時到可以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楊曉晨看著姚峰仰了仰頭端起一瓶紅酒,“我喝一半你喝一般,幹了~”

可是她剛把酒瓶放到最邊上便被姚峰摁住,“我喝,你已經喝很多了。”

楊曉晨看著姚峰,巧笑兮兮道:“怎麽?你心疼我啊?可是我之前喝酒的時候你從來都不勸我的~”說著,楊曉晨鄒著眉心指著姚峰的鼻尖,“哎?你是不是有打算等我喝的不省人事的時候,將我打包送給當時咱們家隔壁總是給我送禮物的那個叔叔呀?哈哈……”

“放屁。”姚峰說著一把奪過楊曉晨手裏的酒瓶搭在嘴上咕咚咕咚喝了個底朝天。

楊曉晨又抓起另外一瓶咕咚了起來,又被姚峰奪走,一口氣幹了個一幹二淨,總之幾瓶紅酒和高濃度的洋酒被兩人喝了個幹幹淨淨後都躺在了地上不省人事鳥。

翌日一早,窗外陽光明媚,使本就如詩如畫的城市照耀的更加明媚。

而溫馨舒適的大**兩個未著寸縷的男女還在呼呼大睡,那首一直鼓勵她、鞭策她前進的歌突然響起,“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單中堅強,每一次就算很受傷也不閃淚光,我知道,我一直有雙隱形的翅膀……”

楊曉晨本能的揉了下眼睛就伸手摸手機,可是她的手卻摸到了什麽?光不溜秋的,倏地睜開眼睛,“啊……”一聲刺耳的尖叫,使睡的正香的男人驀地睜開眼睛……

四目相對間,楊曉晨趕緊拉起被子把自己裹住瞪著姚峰,“你對我做了什麽?”

姚峰看看自己再看看整個臥室一片狼藉,衣服從外麵的客廳到房間裏麵簡直不忍直視。兩人都身著寸縷,都是經曆過一場婚姻的成熟男女怎麽能不知道昨晚的一夜醉酒發生了什麽。

姚峰的喉嚨動了動,雙眼泛著細碎的水晶體看著驚恐發呆的楊曉晨,“曉晨,雖然是我們倆都喝醉了發生的意外,但我不排斥這個意外,我們回去就……”

“滾下去。”楊曉晨丟給姚峰冷冷的三個字。

姚峰伸手去抱楊曉晨,“曉晨!”

楊曉晨裹著被子往後一躲連人帶被子直接掉在了地上,而姚峰卻赤身果體的愣在了**,爾後他便拽了條床單裹住自己的敏感部位跳下床看著楊曉晨緊張兮兮道:“曉晨,你沒事吧?”說著就要將她抱起來。

楊曉晨赤紅著眼眸瞪著他,“別過來。”

楊曉晨緩緩斂了斂眉眼,“好,我不過來,我去洗個澡。”

等姚峰裹著一條浴巾出來滿地撿衣服的時候,楊曉晨已經裹著被子在外麵的客廳裏打電話。

她見姚峰出了浴室便對著電話說:“嗯、嗯,你自己看著做主吧!我最晚明後天就回來了。哦對了,剛剛我有接到小米的電話說江城最近不太平,你注意著點來店裏的陌生麵孔……哦!她給你也打電話了,那行,我定好機票了和你聯係,拜拜!”

收完線,楊曉晨繼續裹著被子起來在地上撿起自己的衣服就往浴室去。

姚峰的發梢上還滴著水珠子,可是他此刻貌似精神氣爽沒有半點一夜醉生夢死的跡象,看著楊曉晨挑眉,“那,衣服也能穿得了?”說完,他這次完全

不顧及楊曉晨對他的排斥直接連同被子一起抱著她,清新的薄荷牙膏味噴薄在她的耳後,他的聲音裏依舊帶著多年前的大提琴的音質,“要我幫你嗎?嗯?”

楊曉晨臉一涼,“你去幫我買套衣服回來。”

衣服緩緩放開她,“好!”

楊曉晨走到浴室門口又回頭說,“再幫我買一盒那個緊急避、孕、藥。”

姚峰看著浴室的額的三條黑線簡直是可以撕扯下來的節奏。

無論這一夜是荒唐、是宿命、是酒醉後的意外但是在姚峰看來都是場好事。以他對楊曉晨的了解,無論如何兩人都赤誠相待了,這個她無論如何打心裏是沒辦法不去在乎的。而對於他來說,雖然一夜下來什麽都不知道了,可是那淩亂的房間和倆人赤身果體的躺在一張**,蓋著一個被子,酒後純聊天的可能性不大,而酒後亂、性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的吧!

姚峰的唇角掀了掀,買避、孕、藥?哼!你倒是想的美,最好一次就給中標最好!

當姚峰拎著衣服回來的時候,楊曉晨已經吹幹頭發裹著浴袍把房間大概整理了下,免得一會兒姚峰的戰友兩口子看見還以為他倆昨晚遭打劫了呢!

時值深秋,姚峰買了條香奈兒的紅楓圖案的長裙,休閑版,正好是楊曉晨可以駕馭的風格。就連內衣、**,厚的長腿襪都買了,還有一雙平底的同款同版的休閑鞋子和包包。

楊曉晨拿出那件黑色的蕾、絲邊的內衣時微微蹙眉,雖然已經是失婚婦女了可是她的臉還是紅了,漂了眼一直在盯著她看的某人,“你怎麽知道我的號?”

姚峰薄唇掀了掀,“前夫知道前妻的號碼,很奇怪嗎?除非手量的水平不行。”說完,他還故意對著楊曉晨挑眉。

楊曉晨臉紅了個頭,瞪了眼姚峰,“你,又沒在意過我的尺寸,別告訴我你昨晚的酒醉是裝的。”

姚峰唇角勾了勾,上前將她從身後環住,“昨晚,的確是喝太多了,可是不等於我之前的手測水平就低,嗯!”

楊曉晨的肩膀輕輕動了動,“你,先出去了,我換好衣服就去療養院看安阿姨,你趕緊去訂回國的機票。”

姚峰繼續摟著她,“訂機票打個電話就可以了,我陪你去吧!嗯?”

楊曉晨從姚峰的懷裏掙脫出來,轉身看著他的眼睛,“你隨便了,反正訂明天的航班,我店裏有事。”

姚峰隻好把她放開,“好,我先去把早點,哈~都午餐了先叫來。”

姚峰真的可以用人逢喜事精神爽來形容了。

突然,楊曉晨轉身看著姚峰,“那個,藥呢?”

姚峰臉一黑,“沒有,人家這歐洲國家沒得賣。”

“你就是胡說。”楊曉晨憤憤道:“我一會兒自己下樓去買。”

姚峰也不敢給她發火兒,隻好上前將楊曉晨擁進懷裏揉著她的發頂,無比寵溺,可是她卻不想再度沉淪!

“乖!都多大個人了還這麽不聽話,那藥對身體不好,有了我們生下就成了,我姚峰難道養不起孩子、老婆嗎?”說著,姚峰抬起楊曉晨的下頜看著她的眼睛,無比真誠,“曉晨,我們回去就見雙方家長、領證,辦一場你喜歡的婚禮,好嗎?”

楊曉晨緩緩拿掉姚峰的手,笑嘻嘻的看著他說:“回去再說吧!即使見家長、領證、辦婚禮,那也得我好好考察你一段日子吧!沒有一場盛世求婚儀式何以談二婚,嗯?!”

姚峰看著她又恢複了曾經的俏皮,唇角微微掀了掀,“好,你高興就好!”

翌日下午,伯爾尼國際機場,楊曉晨接著電話走的氣喘籲籲,“嗯,我知道了,正在登機……”

收完線,楊曉晨臉色及其不好,姚峰緊張道:“怎麽了?”

楊曉晨吞了口唾沫,“會所,到底還是出事了。”

半天時間,兩個顧客發生美容事故,一個渾身紅腫,導致嚴重中毒;另一個在泡中草藥香薰浴的時候,有帶毒的蟲子爬上了顧客身體,造成當場驚嚇過度而昏厥已經全部送往醫院搶救。

這是江城乃至國內無手術、無激素,隻是正常的香薰SPA和護膚品美容,造成的最大、最罕見的美容事故。

姚峰聽完後,“先上飛機,別怕,這肯定是個陰謀你倆八成是得罪什麽人了。沒事,我上飛機就給那邊質監局發郵件,讓他們徹查此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