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見是,教訓白心澄我希望能由我這個做丈夫的來親自動手,而非借你們當中任何一人的手來幫我的妻子出氣!”

語速雖然是說的不緊不慢,但卻字字字正腔圓,擲地有聲。

顧錦昕一聽見鍾斯年這話,頓時就立馬赫赫然地收回了手,先是滿臉不好意思地衝著鍾斯年歉意的笑了笑,隨後就跟背後插了什麽火箭似的,趕忙快速地閃身回到自家老公的身後站著,不敢在伸出頭來。

易驍然瞅見自家小媳婦兒這副自欺欺人的小鴕鳥樣,頓時又笑開了花,也沒有多去指責她什麽,直接懷抱大張,把那個羞憤的不知道該如何自處的小姑娘給抱進了懷裏。

“不希望我們動手的原因,是因為你鍾斯年想親自解決掉白心澄?”

極其嫌棄地瞪了自家的小鴕鳥妹妹一眼,顧雲念緊接著便走上前來,視線直直地落在了鍾斯年的身上。

鍾斯年接過白嘉悅已經喝完的被子,輕輕的放在桌子上後,點頭應道:“是。”

“好,你打算什麽時候動手?”

“兩個月以後。”

兩個月?

包廂內的女人們在聽見這三個字後,紛紛同時皺起了眉頭。

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要解決白心澄那個綠茶婊、白蓮花,為什麽不立馬就動手,還要等到兩個月後?

“為什麽要等到兩個月?”

這一次,問這話的人不是顧錦昕,而是據說傳承了顧錦昕全部衣缽的江小悠站了出來。

她的性子跟顧錦昕的差不多,也是個急脾氣的人,本來在初初聽見鍾斯年說“兩個月”的時候就想要衝出來質問他了,但是她驀然腦子一轉,想到自家副部長的之前的那番尷尬遭遇,到底還是沒有衝動的立馬站出來,用激烈的言語質問鍾斯年,而是微微提高了自己的音調,說了這麽一句話。

鍾斯年偏頭看了江小悠一眼。

被他那淡淡然的視線掃到,江小悠不自覺的感覺到有些心虛,她稍稍往後靠了靠,直到自個兒的小背脊完全抵在了溫赫軒那炙熱又堅硬的胸膛上後,她這才像是找到了勇氣一般,再次張口問道:“既然你都已經打算要解決白心澄了,為什麽還要給她兩個月的時間讓她在外麵逍遙法外?”

江小悠的這些話相比於顧錦昕之前,已經算是客氣不少了。但是,質問的語氣倒是沒有怎麽改變。

鍾斯年聽得有些不舒服,畢竟,身為海城政界的新貴,又是出身名門的公子哥,他還從來沒有遇見哪個人敢用這樣的口吻來質問他。

而且,還不是一次,不是一個人。

但是,礙於這些人都是自家老婆的親親閨蜜,而且,她們問他這些話的初衷不過也是基於關心他鍾斯年的老婆,所以,鍾斯年還是挺大度的又回答了這個問題:“兩個月後,毛毛出生。”

毛毛?

誰是毛毛?

這次不僅僅是包廂內的女人們了,就連男人們也都被鍾斯年的這聲“毛毛”給弄暈了腦袋。

他們當中有誰是叫毛毛的麽?

所有人都沒有聽懂,唯獨白嘉悅聽懂了。

雙眼在經過淚水的多次洗禮後,仍舊是紅腫的厲害,但是,這卻並不妨礙她深情款款地看著自己的丈夫。白嫩的小手早就輕輕地覆蓋在了一隻寬厚的大掌之上,等到兩手之間的體溫已然是變得相同後,白嘉悅這才抓著他的手慢慢地撫摸上了自己圓滾滾的肚皮。

抬起頭,白嘉悅衝包廂內的眾人笑了笑,隨後替鍾斯年回答了這個問題:“毛毛,你們這群人未來的幹兒子。”

如果顧錦昕他們這個時候還沒有聽懂的話,那真心就是傻的可以了。

感情,那個叫“毛毛”的人正是白嘉悅肚子裏的那個小家夥啊!

所以,鍾斯年之所以不想動白心澄,不過是想到自家的毛毛兒子落了地後,在沒有任何牽掛的去對付白心澄那個小婊砸啊。

好吧,這樣的理由,他們接受了!

雖然接受,但是,身為大姐頭的顧雲念照舊還是要在多囉嗦幾句的:“鍾斯年,既然你說你要親自對付白心澄那個女人,那我也就不過多的插手了,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夠記住,嘉悅對於我們幾個人來說,可不僅僅隻是一個姐妹,更是我們的親人!如果,日後她在你哪裏受了什麽委屈……”

“她不會在我這裏受到任何的委屈!”鍾斯年想都不帶想一下的直接打斷了顧雲念的話。

顧雲念:“……”

話說的這麽滿,若是將來,你真的讓嘉悅受了什麽委屈,我到時要看看你到時候拿什麽來償還抵債!

“OK,你的這句話我記住了,同樣的,希望你能說到做到,絕對不會讓嘉悅在你那裏受到任何的委屈!”

“一定!”

白心澄引起來的插曲在顧雲念和鍾斯年的約定聲中,很快便被揭了過去,而顧錦昕等人也重新恢複到了之前忘了的狀態。

和之前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在“阿房宮”的最頂層內,左側邊的奢華包廂裏是空無一人,隻有幾個酒瓶子和酒杯證明了在這之前包廂裏卻是有人來過。

而右邊的包廂內……一對對的情侶們膩膩歪歪地糾纏在了一起,相互暗暗比較著到底誰家才是當中最恩愛的夫妻倆。至於一旁的酒櫃處,一頭形單影隻的單身狗已經是喝的忘乎所以了。

吵了鬧了一整夜後,第二天早上九點,顧雲念和寧北寒準時乘坐寧家的私人飛機飛往大洋的彼岸,甜甜蜜蜜地度蜜月去了。

至於被留下來的人們……

顧錦昕低頭看向窩在自個兒懷裏不停鬧騰著的那隻,兩隻白嫩嫩,就像是一段段藕節般的小胖手此時正緊緊地抓著她的蕾絲衣領,左一下右一下地不停揮動著,一甩一甩的就好似在做著什麽運動一樣。櫻紅的小嘴正笑嘻嘻的裂開著,露出裏麵才剛剛長出來的四顆大白牙,再加上天真無邪的笑容,這樣的一個奶娃娃真心是足以將這世間上任何一顆鐵鑄的心都給融化開。

顯然,某個小名叫歡兒的小胖妞並沒有注意到,她現在已經被自己家的那對無良父母給拋棄了。

瞅著小歡兒的笑,顧錦昕不自主地想到了自家姐姐在上飛機前對自己說的那句:“小歡兒就拜托給你了,你隻要保證她的三餐和兩頓宵夜就行了,其餘的時間你就把她丟進玩具堆裏自個兒玩就好。”

隻要保證小歡兒的吃食,其餘時間讓她自個兒玩?

顧錦昕伸手捏了捏小歡兒白裏透紅的小臉頰,心中是既好笑又無奈,就這麽一個惹人愛的小胖妞妞,讓她把她給丟到一邊自個兒玩,她怎麽忍心哦。

認真的想了想,顧錦昕覺得自己還是時時刻刻的跟在自家小侄女的屁股後麵當專屬奴才吧。雖然自家的姐姐嘴上說讓她把小歡兒給丟到一邊自個兒玩沒什麽關係,但是如果真的出了什麽事情,她到時候就真的沒法給姐姐交代了。

而且,她也不忍心丟下這麽可愛的胖妞妞啊。

易驍然原本對於寧北寒和顧雲念這“拋棄女兒”的行徑是大為不滿,甚至於說,是有著非常大的意見的!

但是,他嘴裏的意見都還沒有說出口,視線不過稍稍向上一抬,在觸及到自家媳婦兒那張對著小歡兒已經是柔軟到一塌糊塗,處處都透著母愛光輝的樣子後,他所有的不滿和意見頓時都又被他給壓回到了肚子裏,半個字都沒有從嘴邊蹦出來。

算了……看在錦兒那麽喜歡小歡兒的份上,他就勉為其難的稍稍大度一點,忍著算了。

但讓易驍然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忍,就忍出了事情來了。

在顧雲念和寧北寒飛往國外度蜜月的當天,顧錦昕和易驍然帶著顧爸爸和顧媽媽,以及小歡兒一起回到了海城。

顧媽媽原本是想把小歡兒給帶回顧家照顧的,但是不曾想,她剛一伸手想要把小歡兒給抱過來,小歡兒就像是察覺到了什麽似的,不僅兩隻小胖手牢牢的抓著顧錦昕兩側的衣領子不放不說,小嘴頓時還憋了又憋,立馬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顧錦昕哪裏聽的了小歡兒大哭哦,別說是顧錦昕了,就連顧媽媽、甚至於是顧爸爸都不太能聽這個小祖宗的哭嚎聲,當場三個人就心疼的好像是自己掉了一塊肉似的,團團圍著小歡兒大轉。

小歡兒不肯離開顧錦昕身邊,顧媽媽即便是再想把外孫女給帶回家照顧,也沒有辦法。顧錦昕便提議說,要不然讓顧爸爸和顧媽媽跟著她和易驍然一起回“紫氣東來”住一段時間,但偏偏顧爸爸這個時候又因為臨近期中,學校事情多,再加上“紫氣東來”又是在郊外,距離學校甚遠,所以這個提議最終隻得作罷了。

最後,還是易驍然給想了個主意,先讓小歡兒跟著他和顧錦昕回“紫氣東來”那邊的別墅裏住上一些日子,等到過幾天,他們兩人在帶小歡兒回顧家。

顧媽媽本來是想跟著自家的小女兒和女婿一起去“紫氣東來”的,但是她隨後又想到,若是自己走了,那顧爸爸可就一個人在家,徹底沒有人照顧他了,所以,最終顧爸爸也隻得點頭同意自家的小女兒把小歡兒給帶走了。

再次回到“紫氣東來”這邊的別墅,顧錦昕有一種恍然在做夢的感覺。

明明屋子裏的擺設都跟他們走之前是一模一樣,可顧錦昕仍舊就是覺得有什麽東西好像已經改變了。

但是具體是什麽東西改變了呢?

顧錦昕也沒能說出一個具體的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