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讓白嘉悅暫時打消了禍害她家寶貝兒子,以及她未來閨女的想法後,顧錦昕暫時鬆了口氣,隨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事情似的,驀然張嘴問道:“哎,嘉悅,你爸媽他們……現在沒有來煩你了吧?”
想起那天白家父母在醫院裏的所作所為,顧錦昕登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真的是沒有見過這樣做人家父母的,明明自己的女兒才剛剛從生死門哪裏走一遭,生產完,人才剛睡下沒多久,就直接在病房裏和親家們鬧開了。
說是那兩個人真的是嘉悅名義上的父母,恐怕都不會又多少人相信。
白嘉悅一聽自家閨蜜提及家裏上頭的那兩個,嘴邊的笑意稍微收了收,隨後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回複到:“你覺得,有我媽在我的前麵擋著,他們兩個人能從我這裏討得什麽好處?”
白嘉悅口中的“媽”,自然指的就是跟易媽媽脾性不相上下的鍾媽媽,也就是她的婆婆。
哎……真是不知道嘉悅上輩子到底是做了什麽孽啊,竟然攤上這麽一堆無良又隻是的父母。明明按照常理,女兒應該是要跟自己的媽媽更親的,結果到了嘉悅這裏,她倒是跟婆婆親的好像是親身母女一樣,反倒是那個正牌的白媽媽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想了想,顧錦昕繼續問:“那他們……他們有沒有來看看你啊?”
“嗯,”白嘉悅點了點頭,“來過兩三次,不過,我是沒見到人。”
白嘉悅沒有見到自家的父母,想來也應該就是被鍾媽媽給攔了下來。但凡是他們兩個能多少在乎一點白嘉悅,也不至於會淪落到今天幾次三番的上門,卻連自家的女兒和外孫一麵都見不到的地步。
“應該是大前天吧,白夫人特地抽空一個人過來了一趟,倒是也沒有說些什麽話,留了她給壯壯買的東西後就走了。”白嘉悅補充著說。
其實,白媽媽不僅僅隻是給白嘉悅的兒子買了東西,也給白嘉悅這個親生的女兒買了好多的補品,比如燕窩什麽的。
如果這份遲來的母愛能夠早上那麽一年,或許白嘉悅應該也就原諒她,原諒他們這一對父母之前對她的不在乎和無視。
可偏偏,在經過了她和鍾斯年婚姻遭阻的事情後,白嘉悅是徹底地對白家死了心,她不主動上門找白家的麻煩已經算是夠仁至義盡的了,更別提什麽原諒不原諒之類的。
雖然,她之前是答應過白家老天爺不會對白家動手,但是,她可沒答應白老太爺不會對白心澄那個表裏不一的賤人動手!
橫豎,她現在也已經生下了壯壯,就隻等著身體一回複,月子一做完,她就要讓白心澄死無葬身之地!
想到這裏,白嘉悅驀然抬頭,拉過自家閨蜜的耳朵就是一陣的耳語。
啟軒原本是不想去多管自家的媽媽和幹媽到底又在預謀則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的,畢竟在他的心裏,隻要是能讓媽媽和幹媽高興的,他統統都不會有什麽意見。
可就在顧錦昕和白嘉悅暗暗謀劃的時候,坐在顧錦昕懷裏的他難免還是會聽見一些不該小孩子聽見的話,心思幾轉,最終啟軒還是覺得什麽話都不說,等回家後在跟自家的父親大人好好的合計合計,看看怎麽幫助媽媽和幹媽教訓人。
時間很快便過去了,匆匆一晃眼,顧錦昕已然在鍾家大宅呆了大半天之久。如果不是易驍然電話打過來,顧錦昕顧錦昕就要帶著自家的兒子留在鍾家大宅吃晚飯了。
事實上,鍾媽媽也極其熱情的備下了顧錦昕和啟軒的飯菜,但奈何就在顧錦昕準備坐下的時候,易先生的電話突然而至,而且聽上去他的語氣怪怪,就好像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似的。顧錦昕擔心著他也不敢繼續在鍾家多停留,委婉地拒絕掉了鍾媽***再三挽留,顧錦昕心急火燎地就帶著自家兒子朝易家祖宅趕回去。
到了家裏一看,顧錦昕頓時是哭笑不得的。
她家的易先生哪裏是出了什麽事情啊,不過就是他細心地為她和啟軒兩個準備了一大桌豐盛的晚餐,結果聽見她要在鍾家吃晚飯的消息後,心裏不高興了而已。
看著自個兒麵前那眉開眼笑,抱著兒子在餐廳裏坐下的易先生,顧錦昕無奈地歎了口氣,隨即在心裏暗暗地罵了句:小氣鬼!
吃完晚飯後,顧錦昕本想抱著啟軒回房去洗澡睡覺,不想手都還沒有碰到啟軒的一個一角,那廂還坐在凳子上的乖兒子便被一身形高大的男人給直接抱了起來。
顧錦昕望著易驍然,眨了眨眼道:“驍然,你今天要幫啟軒洗澡麽?”
隻能說,顧錦昕和易驍然是真的在履行著當初跟啟軒說的那些誓言,也是真的把啟軒給當做了比自個兒親生兒子還要親的存在。從啟軒跟他們衝孤兒院來到這易家的第一天起,他的所有事情包括日常起居,顧錦昕和易驍然兩個都是親力親為,沒有假手於人過。
就連啟軒每天都額洗漱,也都是夫妻兩個輪流一天這樣安排下來。顧錦昕要是沒記錯的話,貌似今天應該是輪到她般啟軒洗澡洗漱了啊?
“嗯,”易驍然抱著已經累得昏昏欲睡的小家夥,一邊大手輕拍著小家夥兒的背脊安撫著,一邊柔聲細語地回著自家的老婆,“你今天都帶著啟軒在外麵玩了一天了,想必也是累了。今天就讓我幫啟軒洗澡吧,你也趕緊回房去洗漱,早點休息。”
顧錦昕一聽,也沒有抗議,直接就收回了自己的手。
好唄,既然自家的易先生都這樣跟她說了,那身為易太太的她自然也隻能乖乖地聽他的話了。
易驍然的動作很快,顧錦昕那廂剛剛洗漱完才躺在床榻上,易驍然便推門走了進來。
“啟軒睡著了嗎?”
“嗯,睡著了。”易驍然走到顧錦昕的身邊,彎下腰,輕輕地在她的額頭上留下一個吻後,繼續道:“我去洗澡,你也別等我了困了就先睡覺。”
“嗯嗯。”顧錦昕點點頭,乖乖地拉開被子在**躺好。
等到易驍然在洗浴間裏一番折騰後出來,床榻上的某個小姑娘已然是進入到了深度的睡眠裏,嘴上直打小呼嚕了。
顧錦昕到底是真的累了,雖然說啟軒聽話懂事,帶他出去基本上她都不要操心什麽事情,但是一天之內一會兒在這個地方呆,一會兒又跑那個地方呆,臨了還和白嘉悅暗暗探討了一番到底要怎麽找白心澄報仇的事情,腦子裏的腦細胞頓時就死了好多,現在自然是累的倒床就睡了。
易驍然將自個兒濕潤的頭發擦幹後,快速地走到了床榻邊上,他並沒有著急著往被窩裏鑽,而是靜靜地立在床榻邊看著**的他家小媳婦兒的睡顏。
半響後,他到底還是沒有忍住,彎下腰,輕輕地伸手拂開了粘在顧錦昕臉頰上的幾絲碎發後,易驍然以額抵向她的眼角處,好一會兒才不舍地抬起身來。
這麽一番小意柔情後,易驍然這才笑著緩緩探進了被窩裏。似是感覺到了被窩被打開的冷意,已經睡熟了的顧錦昕本能地就朝著她最熟悉的味道靠攏了過去。易驍然才剛再穿上躺好,胸前立馬就多出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那個腦袋還極其的不安分,不僅在他的胸前動來動去的瞎蹭著,連帶那一縷又一縷的烏發也學著主人的動作,不停地在他的下頜、頸間四處遊**了起來。
還真是……甜蜜的折磨啊。
易驍然無聲地苦笑了一聲,隨後小心翼翼地抬起半個身子,將胸膛上再次睡熟過去的顧錦昕慢慢挪動到她往常最喜歡窩著的左側腋下後,這才重新又躺回到了**。
自然,他的半個身子在長時間的無著力點抬高下,已然是變得又酥又麻。可易驍然卻覺得自己的心裏像是吃了蜂蜜那般,甜得發膩。
左手緊緊地擁著顧錦昕的大半個身體,右手在深埋在被子之下,和顧錦昕的小手十指緊扣著。這樣的時刻,在易驍然的心裏才能稱得上是歲月靜好。
自然,歲月靜好的同時,易驍然也並不會忘記其他的事情。
比如說,自家寶貝兒子在睡覺前跟他說的那件事情。認真地在腦子裏想了想,易驍然決定,明天早上一起來,就要立馬和某位身居高位的政壇新貴打一個電話過去。
倒不是想要告狀什麽,而是……橫豎既然有人不怕死的同時惹得他們兩個大男人的老婆不開心,那麽,他們這兩個大男人聯手教訓教訓一下,讓那個人知道一下什麽叫做“死無葬身之地”好像也沒什麽問題。
想著想著,窗外的夜色越變越深,而易驍然也在顧錦昕勻稱長綿的呼吸中緩緩地沉入到了夢鄉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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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月,匆匆流逝。
很快,啟軒便要被送到教場參加繼承人訓練。
雖然嘴上說不擔心,但是好歹自己小時候也真正經曆過一番,知道訓練危險性的易驍然難免還是會和自家的小媳婦兒一樣,為啟軒擔心著。
看著顧錦昕一直拉著兒子不肯鬆手,絮絮叨叨地交代著事情,易驍然無奈的歎了口氣,隨後走上前去,將自家的小媳婦兒給到了邊上,然而自己走上前去,一把將那已經快有他腿高的小家夥兒給抱了起來。
看著這張和自己有著諸多相似之處的小臉,易驍然生平第一次知道了什麽叫做父親的擔憂和牽掛。
“教場的那些教練雖然嚴肅,但是個個都是有著真本事的人。你跟著他們好好摻假訓練,不要偷懶。如果有什麽事情的話,可以找教場的總教頭給我打電話,聽明白了嗎?”
易驍然沒有和啟軒說什麽多注意,多小心之類的話,因為他知道,即便就是他不說,他家的小媳婦兒也會一個不落的全部跟自家的兒子說一遍。所以,他也就沒有在浪費口舌。
但是,話裏的關心一點兒都不必顧錦昕這個當***少。
啟軒聽得認真,小眼睛也變得有些發紅起來,他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後轉頭看了眼邊上已經哭出聲來的母親,小嘴輕輕一笑,拉著自家爸爸的衣領囑咐道:“爸爸,我不在家的這段時間,媽媽就要靠你一個人照顧了,你可不許欺負她啊,更加也不許讓別的人來欺負她!”
後麵的一句話,啟軒說的是饒有深意,就像是她和易驍然父子兩之間的暗語一樣。易驍然聽後,點了點頭,隨後父子兩個在沒有過多的言語交流,但是彼此都懂得彼此的意思。
自然,顧錦昕是聽不懂這裏麵深層的含義的,一心隻以為他是在擔心著自己,當下眼淚就流的是更凶了,連帶說話都變得哽咽結巴起來:“啟軒,你放心!媽媽……媽媽一定會,會照顧好自己的!倒是你……你還那麽小,我……嗚嗚嗚……”
話說到最後,顧錦昕已然是說不下去了,一心就光顧著哭去了。
易驍然和啟軒父子倆同時對視一眼,雙方的眼底都浮現出一層明顯的無奈。
易驍然放下啟軒,轉而將自家哭的慘兮兮的小媳婦兒摟進自己的懷裏,柔聲的安慰道:“好了好了,則啟軒還在邊上看著呢,你哭成這個樣子讓啟軒怎麽想?就算是啟軒沒在身邊,要是讓別的什麽路人看見了,還以為我在欺負你呢。”
“你就是欺負我了!”顧錦昕抬起頭,狠狠地凶了易驍然一句。
易驍然一聽她這話,麵上的無奈更深,連點話裏都是點點的討饒,“冤枉啊,易太太,我哪裏敢欺負你啊!我明明就是愛你都來不及了,我又怎麽會欺負你呢?”
顧錦昕紅著眼睛瞪著他,憋著嘴不肯在跟他說話。
哪裏沒有欺負她了?
他現在不正要把她的寶貝兒子送到距離她十萬八千裏的地方,去參加那什麽見鬼的繼承人訓練,讓她跟她的寶貝兒子分離,這難道不就是在欺負她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