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蜜在蔣氏的第三天,蔣季誠終於製定了一個計劃。

不過岑蜜雖然看到了那條消息,卻也沒時間回複他。

因為王雷重新又給她安排了很多的工作。

直到午休時間,她才喘了口氣給蔣季誠回複。

——把你的計劃打成文字告訴我吧

——我工作太忙了,實在是沒時間見你

蔣季誠懸了一上午的心,終於在此刻放了下來。

不過,他看到岑蜜的這條回複差點沒氣到吐血。

——你還真的來工作來了?你以為我會留下文字證據嗎?

——還想不想知道他那個白月光的事情?如果想那就來見我

岑蜜抓了抓頭發,有些煩躁。

不過蔣季誠倒是聰明了些。

岑蜜在蔣氏頂樓見到了蔣季誠。

頂樓寒風呼嘯,岑蜜一上去就被吹的喘不過來氣,衣角獵獵作響。

蔣季誠有什麽毛病?約在這種地方見麵?

她很警惕的遠離邊緣部位,話一出口就被寒風吹散了一半:“下麵不能說嗎?為什麽約在這兒?”

蔣季誠扭過頭來,聲音倒是輕柔:“蜜蜜吃飯了嗎?”

岑蜜其實很久沒有正眼瞧過蔣季誠了。

這麽青天白日的一看,蔣季誠比之前瘦了很多,下巴處都有了胡茬,連背都微微拱起。

其實蔣季誠的臉跟蔣京朝還是有著幾分相像的。

但是他之前還算個帥氣少年,現在卻整個人都滄桑了不少,而且整個人的氣質都有所轉變。

岑蜜沒回答他這句話,冷聲道:“有話就說。”

蔣季誠在口袋裏掏出一支煙,用一隻手擋住風,另一隻手去點燃。

岑蜜很清楚的看到了他小指上帶著義指。

不過這節義指做的很像,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蔣季誠察覺到了她的目光,笑了一下:“很難看吧?這都是拜蔣京朝所賜……”

岑蜜立刻皺眉道:“我不是來聽你汙蔑他的。”

蔣季誠看著她緊蹙的眉,嗤笑一聲:“就當我汙蔑他吧……你愛上了他,當然不會聽我說什麽,我說的任何話,你當然都不會信,不過你就不怕,他也會這麽狠心的對你嗎?”

岑蜜愈加不耐煩起來,她轉身欲走:“你愛說不說吧,正好,我也不想做對不起他的事情。”

“他在調查你。”

岑蜜腳步一頓,心慌了一瞬。

但是她麵上鎮定如初:“調查我什麽?”

蔣季誠微微眯眼,深吸了一口煙,說了五個字:“拉斯維加斯。”

岑蜜手指不可抑製的抖了一下。

她看著蔣季誠道:“我是受害者,我會怕他調查?”

“既然不怕,為什麽你沒有告訴他?”

蔣季誠微微眯眼:“因為你知道雖然你確實是受害者,但是事情畢竟是發生了,你也知道蔣京朝是有潔癖的,你不敢讓他知道,因為你怕破窗效應,因為你怕這件事讓他看輕你。”

蔣季誠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讓她內心顫栗。

他說的對。

既然她是無辜的受害者,為什麽不告訴蔣京朝呢?

或許他對她更多的是憐愛呢?

但是……

但是岑蜜沒必要去賭這種事情,更何況他心裏有一個冰清玉潔的白月光。

她為什麽要去上趕著剖開自己內心的隱痛給人看呢?

難道……蔣京朝真的在調查自己嗎?

是不是蔣季誠在胡說八道?蔣京朝有必要費心費力的去調查這種事情嗎?

但是蔣京朝又恰好要去拉斯維加斯出差,會這麽巧嗎?是真的為了工作嗎?

蔣季誠像是看出她的疑惑:“我想他其實並不是想要調查你,而是調查岑明月,不小心查到了一些苗頭。”

接著他笑了一聲道:“其實他確實對你還不錯,也難怪你會對他動心。”

寒風呼嘯,冰冷刺骨。

岑蜜卻無心去遮擋,她麵上雖然平靜,但是整顆心都被寒風灌滿。

蔣繼承將煙頭扔在地上,踩滅猩紅的火星。

“你也可以不信我的話,但是你可以看著,看看他會不會問一些事情,比如……你還記得那個人嗎?”

岑蜜冷冷的抬頭看他。

蔣季誠湊近了她,低聲道:“你怕是忘記了吧。”

他已經掏出手機,調到相冊位置。

岑蜜胃裏一陣翻騰,呼吸不受控製的急促起來。

她想要移開眼睛,但還是看到了那照片上的人。

是一個邋裏邋遢的外國男人,頭發是黑色的……

岑蜜對那個男人的隻有兩個印象,一個是黑色的頭發,一個就是男人身上淺淡的清冷的香味。

她臉色白了白,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

不是沒想過這個男人的樣貌,但是她從沒想過要找他。

不是因為她的仁慈,而是她很清楚,那個男人是岑明月雇的人,找到這個男人又如何?

更何況她潛意識裏還是抗拒這個男人的臉。

在夢裏她急切的想要看到這個男人的樣子,但在現實中她一直在抗拒,在逃避。

難道是她的記憶出現了偏差?

這樣邋遢的流浪漢,怎麽會有那樣一副健壯的身材?還有似有似無的冷香……

蔣季誠感受到了岑蜜的身體在輕輕顫抖。

死死扣住她的手腕,低聲道:“看清楚了嗎?他是個墨西哥人,目前居無定所……或許蔣京朝也在找他。”

岑蜜狠狠甩開蔣季誠的手:“滾開!”

蔣季誠倒是從善如流的鬆開了她的手腕。

“我沒別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真的在乎,你應該阻止他繼續查下去。”

岑蜜確實有些慌亂,並沒有注意到蔣季誠眸中一閃而過的算計。

“關於我製定的計劃,蜜蜜你還有心思聽嗎?”

岑蜜勉強定了定神:“當然,你說吧。”

蔣季誠對她招了招手:“來……”

岑蜜麵無表情的聽完蔣季誠的所謂的計劃,點點頭。

蔣季誠看著她那張被寒風染上紅暈的臉,道:“蜜蜜,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沒能珍惜你。”

岑蜜走了樓梯下樓,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她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卻剛好見王雷臉色沉的滴水般的走進來。

剛好撞到岑蜜的眼睛,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岑蜜有些莫名,接著又聽王雷的位置上傳來哐當一聲,辦公桌差點兒被他踹散架。

又聽他陰陽怪氣道:“某些人長著一張好皮囊真是了不起,別人再怎麽努力也比不上呢,不過啊,有些女人就是見,上趕著給人當情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