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陽他們離開後,蔣京朝淡淡的看了岑蜜一眼:“差不多結束了,回去吧。”

岑蜜看了不遠處的老太太一眼。

“媽她……”

此刻岑明月和蔣季誠都圍在她身邊,好像正在安慰老太太。

隻是老太太隻是微微垂著頭,看不清表情。

“她不會生你的氣。”

男人知道她在想什麽,揉了一下她的額發。

難得溫柔道;“她並不希望小輩們在這種時候打擾她。”

蔣季誠和岑明月這些天雖然都在老宅,但老太太也並沒有見過他們。

岑蜜抬眸信任的看著他。

她其實想問一下,遺囑的問題,但是閑雜顯然不適合討論這種話題。

高風已經走進來,來到了岑蜜麵前。

“蔣總,少夫人。”

男人淡淡開口道:“帶少夫人回去吧。”

情急之下岑蜜抓了一下蔣京朝的手:“你不回嗎?”

“我這邊走不開,你先回。”

“那你……不要太累。”

蔣京朝頓了一下,隨即才點點頭。

“那小叔,我能去看看姐姐嗎?”

蔣京朝的目光裏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但是隻是一瞬。

“可以,但是今天不要去了,太晚了,明天讓高風送你。”

他看了一眼高風,高風了然:“我會保護好少夫人的,蔣總您放心。”

岑蜜微微垂眸。

總覺得蔣京朝將她看的更緊了。

車子行至半路,岑蜜握了握手指:“高先生,你知道現在丁糖怎麽樣了嗎?”

高風手指頓了一下,但是好在這個問題蔣總早就預料到了。

“她問起啦,你實話告訴她就好,不問也不用提。”

因此高風按照蔣京朝的吩咐道:“現在丁小姐被安排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住著,她很好,少夫人不用擔憂。”

岑蜜點點頭:“那她……的孩子。”

“還在,這件事蔣總還沒拿定主意要怎麽處理。”

“而且丁小姐她……”

“是她自己不願離開嗎?還是蔣京朝的意思?”

高風剛想說其實丁小姐肚子中的孩子並不是蔣總的,但是話也沒說完就被岑蜜打斷了,他隻好先解釋另一個問題。

“是蔣總的意思。”

高風道:“丁小姐的事情比較複雜,當年的事情要查清並沒有那麽容易,而且收養丁小姐的人家很……家庭情況複雜,種種原因考慮下來,丁小姐還是先不要離開。”

岑蜜閉上眼睛。

雙手交握。

不自覺的收緊。

她已經不想去猜測蔣京朝的意圖了。

她隻知道不管是蔣京天還是岑國顯,哪怕他們加起來也對蔣三爺構不成威脅。

“少夫人,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岑蜜睜開了眼睛看向高風的背影,隨即點點頭。

“少夫人到底為什麽要同意丁小姐代替您……來到蔣總身邊呢?”

岑蜜歪了歪頭,反倒是有些奇怪的看著高風:“我們長相一樣,在外人看來沒什麽區別,沒有人會懷疑蔣少夫人換了人。”

高風一噎。

“但她不是少夫人,或許會對蔣總造成傷害,少夫人不在乎嗎?”

岑蜜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她反問高風:“你覺得小叔會被輕易傷害嗎?”

“當然不會……”

高風脫口而出。

“或許我沒有契約精神吧,這確實是我的錯。”

高風歎了口氣:“您沒有想過蔣總會在乎嗎?”

“但是我想那個時候的小叔,應該會更需要丁糖。”說到這裏岑蜜突然笑了一下:“你想知道為什麽我明明可以告訴他真相,卻沒有告訴他嗎?”

其實岑蜜當時完全可以告訴蔣京朝,丁糖肚子中有孩子,是他需要的那張底牌。

隻要讓蔣京朝將計就計就可以了。

隻要替換掉她就可以了,而且外界也不會知道。

高風愣了一下沒明白岑蜜為什麽說“可以告訴真相”,她應該害怕告訴蔣京朝真相才對。

“為什麽呢?”

岑蜜又笑了一下:“因為我沒有那麽善良啊。”

更沒有那麽大度。

她知道蔣京朝這麽聰明的男人,肯定會很快就能知道真相,但是她沒有想到蔣京朝會那麽快的察覺到真相。

還因為她沒有如實相告而生氣了。

高風神色複雜。

他隻好對岑蜜道:“但是蔣總喜歡的是您,不是您的臉。”

“是嗎?”岑蜜看向窗外:“或許吧。”

“不是或許是一定。”

岑蜜收回目光:“我聽說你們蔣總之所以腿部留下後遺症,就是為了救一個女孩?”

高風了愣了一下。

“是啊。”

“到了。”岑蜜推門下車:“高先生,請明天早上九點來接我好嗎?”

“好。”

岑蜜彎了彎眼睛:“辛苦您了。”

高風看著岑蜜纖弱的身影消失,他歎了口氣。

隨即給自家老板報備:已經把少夫人送到家了。

蔣京朝回複的很快:辛苦了

高風想了想又報備了岑蜜問了丁糖的事情。

蔣京朝回複道:她什麽反應?

高風皺著眉敲敲打打,最後全部刪除了。

他歎口氣,實在不忍心告訴自己老板,少夫人的真實反應。

隻能委婉道:少夫人很平靜

好,很平靜。

蔣京朝沒再回複。

高風歎了口氣,蔣總到底跟少夫人怎麽回事?

他實在看不懂,也不敢貿然多說些什麽。

岑蜜又去看了雲柔,但是回來的很早。

梁醫生說年後就要開始動手術。

其實越是臨近,岑蜜越是平靜了下來。

她隻待了一小會兒就重新回到了臨安水畔。

她問高風:“小叔什麽時候能忙完?”

她以為他忙完葬禮他就會回來,沒想到蔣京朝仍舊是很忙,早出晚歸。

高風道:“馬上要年底了,蔣總比較忙,您是有事要找他嗎?”

“沒有的,我隻是問一下。”

送走高風,岑蜜回到臥室。

她在櫥櫃的角落裏拿出一瓶藥,藥瓶上沒有標簽。

岑蜜猶豫了一下還是吃吃下了藥,用溫水送服。

這是安胎藥。

蔣京朝不在也是有好處的,最起碼不會對自己有些其他的要求。

也肯定不會察覺到自己在吃藥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