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京天臉色越聽越發青。
雖然老爺子手中的股份是給了他一部分,和蔣季誠一部分。
但是蔣氏總裁的位置卻仍然是蔣京朝的。
他的雙手越握越緊。
“慢著。”
蔣京天道:“我不信這是爸的意思,蔣氏總裁的位置要麽給我這個大兒子,要麽給季誠這個長孫,為什麽偏偏給了蔣京朝?”
他指著蔣京朝道:“你是不是做了什麽手腳?”
蔣京朝沒搭理他,而是看向老太太:“媽,繼續宣讀吧,我想爸爸的安排一定有他的用意。”
老太太睜開眼睛:“京天,你像是什麽樣子?這是你爸爸的意思。”
“爸的意思?那也是您的意思嗎?媽,我知道你們看不起我,覺得我是個廢物,但是這樣的安排也太令我寒心了,您說兄弟之間要互幫互助,但是您和爸都是這麽偏心的嗎?”
老太太看著吵鬧的大兒子。
已經年過半百,卻仍然如此上不得台麵。
尤其是還是當著楊澄心的麵。
她有些失望的搖搖頭:“你跟阿朝擅長的方向不同,更何況這些年也是他在管理公司,而你爸為了盡可能的公平,將手中股份都分給了你和阿誠,還有他名下的不動產都是你的,你有什麽不滿意的?”
蔣京朝恨恨道:“你以為這些小恩小惠就能堵住我的嘴?”
他要的是蔣氏總裁的位置,要的是蔣氏。
絕對的錢與權。
而不是那些沒什麽用的不動產。
那些股份雖然給了他,但是也主動被蔣京朝一輩子壓一頭。
所以他怎麽可能甘心?
就算是不給他,為什麽不給蔣季誠?
蔣季誠雖然也猜測到了可能失敗的結果,但是聽到自己無源那個位置的時候還是眼前一黑。
心裏湧出一股的怨氣。
他不比蔣京朝差,憑什麽自己就要一輩子給他打工?
這不公平。
“爸,別說了,大概是我實在比不上小叔吧。”
蔣季誠以退為進,老太太果然心疼了。
“阿誠,你是第二大股東,也是是爺爺對你的信任,怎麽能說比不上你小叔?隻是有人天生帥才,有人天生將才,一家人勁兒往一處使才是真的。”
蔣京天不服氣還想說些什麽,卻被兒子的一個眼神堵了回去。
“那就繼續宣讀吧媽。”
蔣京朝淡淡開口。
得到老太太的肯東,楊澄陽接著往下宣讀。
其實總的來說,老爺子確實偏心。
隻是偏心的對象不是蔣京朝,而是蔣京天和蔣季誠。
說白了,這一家人就是個寄生蟲。
全都靠著蔣京朝運轉著蔣氏,而每年給他們一大筆的分紅。
可是到頭來,股份和財產都沒少分。
除了蔣氏總裁的位置,他們幾乎都有了。
楊澄心在心理道,做人啊還是不能太貪婪。
岑明月突然哎呦一聲。
蔣季誠道:“怎麽了?”
“可能是寶寶今天不太高興,我肚子有些疼。”
蔣京天道:“趕緊送明月去醫院,一定要保障孩子的安全。”
於是在遺囑還沒讀完的時候,一群人都亂了手腳。
蔣家人丁凋零。
孩子是大事。
就連老太太都皺了眉:“哎呦怎麽回事?別等救護車了讓司機自己送過去。”
蔣季誠將人抱起來道:“抱歉了,奶奶,我先送明月去醫院了。”
“好好好。”
蔣季誠將人帶走。
整個老宅的傭人都緊張了起來,老太太也憂心忡忡的跟了出來。
“沒事的,老夫人您放寬心。”
老太太點點頭:“回去吧。”
楊澄心沒想到還能免費看這麽一出戲。
他看向蔣京朝和岑蜜,有些戲謔道:“蔣總,少夫人好久不見。”
蔣京朝心情倒是看起來不錯,嘴角微勾:“見笑了。”
楊澄心挑眉:“好說,其實這種事也常見。”
他接手的案子裏什麽類型的沒見過啊。
岑蜜趁著兩個人簡單敘舊的時候,回了餐廳。
老太太笑眯眯的看著她:“蜜蜜你最近好像瘦了不少。”
岑蜜搖搖頭:“我自己倒是沒有什麽感覺。”
“臉小了。”
老太太道:“這段時間過得怎麽樣?”
岑蜜愣了愣:“很好啊媽。”
老太太沒回應這句話,而是道:“你跟阿朝之間沒出什麽事吧?”
岑蜜驚訝於老太太的敏感,連忙道:“沒有的。”
老太太在她臉上巡視一圈:“沒有就好……我累了,扶我回去吧。”
岑蜜應了一聲趕緊去扶她。
“阿朝這孩子很好,又聰明又有擔當,他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好,我記得有一年是學校舉行的滑雪比賽,他因為賽前分了太多精力去處理公司和學習上的事情,導致準備不足無緣決賽。”
“他當時的沒什麽表示,我們都以為他根本先不在乎,但是沒想到第二年,他特意跟老頭子說要停掉公司管理那邊的課程,因為他要準備比賽。”
岑蜜想到蔣京朝居然也這樣孩子氣的時刻,忍不住笑了一下:“那結果呢?”
“蜜蜜來猜一猜。”
出於對蔣京朝的盲目崇拜,她道:“一定得了冠軍吧?”
老太太含著笑搖搖頭:“第二年他仍然沒有進入決賽。”
岑蜜愣了愣。
有些心疼蔣京朝了。
想到他為了那場比賽,而特意在父親那兒停掉了自己的課,卻仍然無緣決賽就感到難過。
“但是他第三年仍然去參加了這個比賽,並且沒有賽前去做訓練,因為他選擇了在第二年一年中都在抽時間訓練。”
岑蜜有些緊張的看著老太太,想知道這次的結果。
“這次他獲得了冠軍。”
岑蜜鬆了口氣,臉上露出微笑。
“所以他足夠執著,對有些事情很有執念。”
岑蜜的笑容淡了下去。
老太太道:“這種執著,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岑蜜在老太太房間裏待了不短的時間,直到老太太有些昏昏欲睡,她才退了出來。
她仍舊想著老太太說的那句“執念”。
蔣京朝確實對某些人很有執念。
“去哪兒了?”
岑蜜垂眸看向台階下的男人。
男人蹙著眉,唇抿成一條線,雖然不至於生氣,但是看起來也是不悅的。
岑蜜在心裏嘖了一聲。
是不是因為自己沒在他麵前表現過,有多愛他,多迷戀他。
所以蔣京朝才會對自己盯著這麽緊?。
想要磨一磨她的性子?
說不低他是將這件事當做樂趣的。
“陪媽說了一會兒話。”
岑蜜走到他麵前,蔣京朝對她伸出手。
岑蜜猶豫了一下才將手掌放進他的掌心。
差點兒忘記了,在老宅,所有人都相當於老太太的眼線。
不過等她將手放進溫熱的掌心中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不對啊,遺囑都宣讀完了。
他成功了啊。
蔣京朝是蔣氏總裁了。
他這是做戲做的太久了,自己都成習慣了嗎?
男人緊緊握住她的手。
岑蜜隨著他的腳步走了幾步,才後知後覺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雖然她其實也沒有幫上什麽忙。
“小叔,恭喜你。”
蔣京朝腳步一頓。
回眸看著她。
岑蜜笑了笑,又歪了歪頭道:“蔣總。”
蔣京朝深邃的眸中閃過一絲笑意。
內心深處卻掠過恐慌。
就像是手中的一絲風箏線終於斷了。
“老太太睡著了。”難得靜謐的夜晚,岑蜜小聲道:“我也好困。”
她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很乖巧。
蔣京朝眸色暗了暗,突然俯身將人抱起。
岑蜜驟然失重,被嚇了一跳。
她緊緊的摟住了男人的脖頸。
濃重的夜色似乎將某些東西都隱藏了。
岑蜜什麽都沒想,她舒服的窩在男人懷中,汲取著片刻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