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蜜躲過了一劫,她並不知道當天下午蔣京朝去做了什麽。

但是他晚上回來後卻對她道:“想要出去嗎?”

岑蜜下意識的抬眸看他,眼睛裏露出渴望。

“可以嗎?”

蔣京朝神色一頓,半晌才道:“可以。”

岑蜜到了目的地才發現,蔣京朝帶她來的是一個拍賣場。

而且……顏容也在。

顏容熱情的跟她打招呼,之後被蔣京朝冷颼颼的一個眼神過去

等到展品展出的時候她才知道為什麽蔣京朝會帶她過來。

因為那是雲湘的作品。

她是一個好的畫家,同時也是個優秀的玉雕師。

蔣京朝眯著眼睛看今天上了熱搜的那一件藏品,那是一件雞血石雕成的貔貅。

母親雕刻的那些東西本就是愛好使然,如今不管是炒作也好還是又認真的喜愛也好,對於一個玉雕師來說這本來就是一種認可了。

不過岑蜜孕吐反應過去之後,立刻就坐不住了,她想去拍賣現場看看。

蔣京朝點了頭之後岑蜜總算是露出來一個久違的笑容。

拍賣會在一個私人場地進行,這件玉雕品的買家據說是一個華裔企業家,現在急需要用錢不得已要把拿出藏品來拍賣。

昏暗的燈光下身材高挑的主持人穿著一件青花瓷的旗袍,挽著高高的發髻,一張臉在燈光下流光溢彩,她一出來氣氛差不多就到了,尤其是前拍的那些公子哥兒眼睛探照燈一樣的掃射在女人的身上。

主持人想來也是見慣了這種情況麵色不變的開始做講解,短暫的問候過後直接切入了正題,第一件藏品是一個挺有年代感的梳妝盒,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沒有設什麽太大的興趣。

岑蜜也沒什麽太大的興趣,不過她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對於一開始就是過百萬的起拍價有點兒接受無能,這也太貴了吧。

坐在她身邊的顏家小少爺,顏容眯著眼睛看的專心致誌,岑蜜看了他一眼:“顏少爺不是也做收藏品?這件清代梳妝盒值不值這個價?”

顏容今天是為了蔣京朝過來看著岑蜜的,對於岑蜜無論從哪方麵來講都必須要順著,所以他眯了眯眼把目光放到了收藏品身上,燈光打在梳妝盒身上泛起了一點兒光澤,看起來倒是塊兒好料子至於是不是沉香就很難說了。

岑蜜挺無語的看著入定了一般的顏小少爺:“顏少爺也看不出來?”

顏容輕咳一聲:“如此絕色美人在上麵誰還看藏品啊。”

岑蜜:“”

最終這件兒藏品以一百五十萬的價格成交,岑蜜咋舌。

顏容摸著下巴:“就算是皇帝用的這個價格也是飆出了天價。”

拍下這個梳妝盒的是一個挺著大肚子的男人,他的身邊坐著一個年輕的女人,看起來是為了討美人開心才花了這麽一個天價,女人感受到了岑蜜的目光微微一笑並沒有放在心上。

反倒是身邊的顏容臉色有點兒泛蔣了。

接下來的藏品一件比一件起拍價高,對於真正的行家來說是很有吸引力的,但是對於岑蜜這種湊熱鬧的來說就很無聊了,她今天來的最終目的還是要看看母親的的那件兒作品能花落誰手。

這個時候工作人員抬上了一個箱子,岑蜜打了個哈欠,這又是哪朝那代的誰用過的箱子啊?

“接下來要拍賣的我就不做多做介紹了,我想在座的各位多半也是為了這個來的,那麽”主持人賣了個關子,那張臉更美豔了。

令岑蜜沒想到的是工作人員把箱子打開了,她猜錯了要拍賣的不是那個箱子,不過箱子裏一時間也看不出有什麽來。

主持人的臉色也有點兒不好看給工作人員打了個眼色,岑蜜看到那個工作人員露出了一個猥瑣的笑,接著那個工作人員把手伸進了箱子裏,很快箱子裏就傳出了一聲類似於貓叫的呻吟聲。

顏容輕聲道:“你覺得會是什麽?”

岑蜜臉色微變:“肯定不是貓就是了。”

很快的箱子裏的生物就露出了廬山真麵目,岑蜜猜的不錯,那裏麵是一個少女,身覆紅紗,眉眼如畫,在刻意的燈光下女主持人也失去了光澤,此時一大半兒的人幾乎要站了起來,沒有了一開始的自詡人上人的矜持,脫了那一層在外人麵前光鮮的外衣,裏子都是腐爛的。

岑蜜不知道這樣的事情是否是少女所願,但是顏容知道這樣的事情多半是被逼無奈的,無論是否自願都是被逼無奈的,他的拳頭幾乎要被攥出了血液,岑蜜感受到了他的情緒的變化有點兒詫異。

顏小少爺是在一個軍部大院長大不錯,但是就岑蜜看來怎麽著顏容也不該是一個正義感爆棚的人才是啊。

台上的少女眸中有了水光嘴角卻還是帶了笑,就連頭都不敢低下去,她被迫像一件商品一樣在賣家麵前展現自己的價值。

主持人講了一個悲慘的故事,大意就是少女家鄉被洪水摧毀了,無奈之下隻能一次求的一條生路,為了配合氣氛背景音都被切成了催人淚下的音樂,對於這些故事岑蜜是一個字都不信的,在座的那些人估計也沒幾個信的,不過他們也樂得做一個表麵上的仁慈的人。

正如主持人所說的,少女才是這場拍賣的重頭戲,起拍價遲遲不肯出來,有些人已經開始不耐煩了,主持人微微一笑輕聲的安撫著眾人的情緒同時咋下一個重磅炸彈,她揭開了少女頭上的紅紗。

一陣唏噓聲過後就是一陣鼓掌聲。

岑蜜跟顏容同時往台上看去,就算是見多識廣的顏小少爺也是帶吸一口涼氣,那頭紗遮掩下的是一雙毛茸茸的耳朵,不過不是在頭頂而是在原本人耳朵的地方,隨著少女的微微的顫動而顫動著。

岑蜜瞪大了眼睛,去推身邊的顏容:“我說顏少爺這該不會是真的耳朵吧。”

顏容震驚了一瞬間之後,已經冷靜了下來,他早就知道在某些地方有些人在孜孜不倦地做著這種實驗,他們夢想著讓人擁有傳說中的貓耳朵,魚尾巴,龍犄角,不是為了好看而是為了滿足某些人的欲望,顏容突然從心底感到了一股無能為力的悲傷。

他在幾年前看著心愛女人跳入火坑,幾年後看著自己先輩們苦苦維護的人民,慢慢的扭曲了內心。

“這是皮膚移植,他們成功了,你是學醫的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岑蜜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這不但意味著醫學的突破還代表著實驗室從此以後缺一大批的試驗品。

這次的起拍價很低,倒不是因為少女的身價低,而是因為這樣的一個數字顯得很人道,更何況價格很快就飆到了百萬,而且還在不停的提價,岑蜜拍了拍顏容的肩膀,轉身舉了牌子。

後台一個穿著黑色中山裝的男人拍了拍身邊的男人樂不可支:“難道你的小妻子要拍下來的送給你。”

蔣京朝瞥了一眼穿的像個智障一樣的顏二公子,把他的手拍下去:“我倒是覺得你應該跟你的弟弟學學,最起碼他還有點兒悲天憫人的情懷。”

顏二公子比弟弟要想的開:“那又怎樣?不管在什麽樣的年代都不可能保證陽光能照的那一個地方。”

最後舉牌的人已經了了,雖然寵物很可愛但是也要量力而行,岑蜜看了一下除了她就還剩下三個人了,那三個人都是男性,其中也包括第一個拍下那個化妝盒子的男人。

顏容拉住了岑蜜輕笑道:“西西啊,你要拍她回去幹什麽?”

岑蜜笑:“你要是想讓蔣京朝弄死你就接著這麽叫我。”

顏小少爺眨眨眼又恢複了一副痞痞的酷少的樣子,岑蜜也不急著舉牌子了往後一靠:“我拍回去當標本看著,你不敢興趣?”

“這都是人為的畸形。”他說著笑了一下:“在你這個醫學生的眼睛裏能看得到美?”

岑蜜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想到這個顏小少爺的三觀還挺正的。

“兩千萬一次,兩千萬兩次真的沒有人再加價了?那麽兩千萬”

“我出兩千五百萬。”

懶洋洋的話語在後麵的坐席中傳來,眾人的目光立刻就追了過來。

岑蜜驚愕的看著神態自若地顏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