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蜜隻覺得流年不利,當她打著哈欠爬起來勉強下樓的時候,客廳的那兩個人簡直刺瞎了她的眼。

蔣京朝抬眸看她,眼神卻沒在她身上停留太長的時間。

鄭敏隻是對她淡淡的點了頭。

她聽見蔣京朝用一種漫不經心的語調囑托吳阿姨:“帶鄭小姐去看看她的房間。”

吳阿姨擔憂的目光立刻就落到了岑蜜身上,岑蜜聽到那句話的時候心裏就像紮了根刺,痛的她努力抑製自己顫抖的身體,才能勉強安穩的吐出一句話:“吳阿姨,鄭小姐是客人可要好好招待著。”

蔣京朝的目光落到了岑蜜身上,看到的隻有得體的笑。

他微微眯眼:“吳阿姨,鄭小姐以後就在這兒住下了,是要好好地招呼著。”

岑蜜簡直要被氣笑了,這男人弄一個女人進門是想氣她?

什麽時候這麽幼稚了?

不但幼稚簡直讓她覺得惡心。

不就是沒有解釋麥斯醫生的身份嗎?用得著這樣惡心她?

堂而皇之地讓人搬進來,這是表麵的和平也不想維持了?

男人還是那樣眯著眼細細的觀察著岑蜜的表情。

可惜他看到的除了冷冷的笑就沒什麽其他的表情了。

岑蜜看著人消失在拐角處,冷冷的回頭:“蔣京朝用得著這樣作踐我?”

這樣跟一巴掌打在打在她的臉上有什麽區別?

蔣京朝語氣平淡:“你可以選擇跟我解釋一下跟那個麥斯的關係。”

果然是為了那件事。

岑蜜突然展顏一笑,聲音卻帶著點兒曖昧的意思:“你覺得我們是什麽關係,我們就是什麽關係。”

他不知道她向來是吃軟不吃硬的嗎?

岑蜜露出一口白牙:“蔣爺,留下來吃早飯的嗎?”

蔣京朝無奈的閉上了眼,半天之後慢慢的吐出幾個字:“鄭敏住的地方失了火,她很快就會離開的。”

岑蜜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我倒是不知道蔣爺這麽善良呢,我還以為是.......”

她咧開嘴巴笑:“看來是我小人之心了,竟然以為蔣爺跟她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關係。”

蔣京朝蹙眉:“西西......”

“哎,吳阿姨,鄭小姐可還喜歡咱們這兒?”

老人家暗罵一聲作孽,恭恭敬敬地道:“咱們這兒的環境自然是沒得說的。”

“那就好。”岑蜜自岑自的坐到餐桌旁邊:“萬一人家不喜歡,我可就罪過大了,你說是不是啊蔣爺。”

蔣京朝歎了口氣。

岑蜜也歎了口氣,都說你讓直男在一群女人中找一個看得上眼的,他一眼就能找到綠茶婊,現在看來果然是真理。

在她看來那個妖媚入骨的公關部經理都比這個看著鄭敏好的多。

“吳阿姨,我房間裏的花衰敗了,麻煩您幫我把它扔掉吧。”

老管家稱是。

蔣京朝總算能正常的說句話了:“什麽花?”

岑蜜漫不經心道:“前幾天開到奢靡的七裏香,大片大片的蔣色當真是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可是這才過了幾天花期就過了,衰敗了的花留著也沒什麽用了隻能扔掉了。”

蔣京朝以為是她在以花期自喻,千言萬語一下子堵在了喉嚨口,指尖兒輕顫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驕傲如她怎麽會用這樣的比喻?

事實證明岑蜜確實不會岑影自憐,她喝了口桌子上的豆漿接著道:“本來我還以為細細的用水養著會多開幾天,隻是就算是強行延長了花期,也沒有了驅蚊的功效了,有沒有也就無所謂了。”

蔣京朝這才聽出來她分明是在用花來說自己,他無奈的搖頭。

老管家拿了那一把的花出來,果然細細的莖部還滴著水。

他心念一動,岑蜜那句用水養著的意思是說給過他機會嗎?

岑蜜叫住了管家:“吳阿姨,您這是全都拿了出來?”

老人有點兒不明蔣岑蜜這話的意思:“是啊,少爺房間的那些也拿了出來,已經衰落的不成樣子了。”

蔣京朝聽到了這句話猛地抬起頭。

岑蜜沒去看蔣京朝的臉色,笑道:“蔣爺房間的不用拿,他喜歡那樣的。”

吳阿姨愣了愣,他看著少爺長大怎麽不知道自家少爺有那樣奇怪的癖好?

蔣京朝也是無奈的笑,在岑蜜麵前他似乎永遠都無法完美的掩藏表情。

岑蜜看了蔣京朝一眼:“吃過早飯了嗎?”

男人做了下來,似乎是輕歎一聲:“西西。”

“鄭小姐,吃過.......早飯了嗎?”

鄭敏脖子間是若隱若現的紅痕,岑蜜垂眸,可別告訴她這是蚊子的傑作。

她輕飄飄的看了一眼鎮定的男人,手指慢慢的收緊,看來昨天的東西是帶對了。

“我今天有事情回去一趟,鄭小姐還請自便。”

鄭敏點點頭。

蔣京朝的目光立刻鎖定了岑蜜:“回去做什麽?”

岑蜜還沒想好答案,一旁的吳阿姨有點兒驚訝的抬頭:“少奶奶前幾天不是剛回去過?”

岑蜜笑了笑:“是啊,可是總是忍不住想要回家啊。”

男人身體一瞬間僵硬,她說家?

這裏難道不是她的家?岑家烏煙瘴氣的哪裏稱得上是家?

心髒處是絲絲縷縷的疼。

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麽,卻發現自己什麽都問不出來。

吳阿姨說的前幾天是指他遇到她跟那個什麽麥斯的時候?她一開始就是沒想瞞著自己的?

岑蜜站了起來。

蔣京朝沉聲道:“西西。”

岑蜜微微偏頭:“我會早點兒回來的。”

蔣京朝被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原來她還記得那個所謂的門禁。

岑蜜臉上的笑容加深,邁著輕快的步履走出了蔣家的大門。

蔣家門外,岑蜜自嘲的一笑,什麽情深義重都見鬼去吧!

她在小區外麵晃悠了打半天之後,還是給麥斯醫生打了個電話。

年輕的醫生似乎很驚訝:“岑小姐?”

岑蜜放輕了聲音:“你那兒有沒有一種能讓人吃一點兒就精神失常的藥?”

麥斯被嚇了一跳:“什麽?”

岑蜜笑了笑:“沒什麽。”

“岑小姐你怎麽了?”

岑蜜摸了摸自己的臉,遇到了一件惡心的讓她想殺人的事而已。

那邊兒見她不說話接著道:“您父親找過雲柔小姐了。”

岑蜜眼睛亮了一下:“岑國顯?他怎麽說的?”

“他說........說不再支付我醫藥費,說雲柔小姐已經成年了所以......”

岑蜜冷笑,牙齒被咬的咯咯吱吱作響,真是個好借口。

不過不管怎麽說能脫離岑國顯的目光也算是個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