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不知道,這就是岑蜜在發脾氣。
但是就是岑國顯也不敢這麽明顯的點出來。
畢竟確實是他的問題。
他要岑蜜回來就是為了拉攏她的,為了找她幫忙的。
千算萬算沒想到,阮金玲居然把她的房間給占用了。
此刻聽到阮金玲的話,更是狠狠的剮了他她一眼。
岑蜜聞言果然冷哼一聲:“那我就去住客房好了,反正我也確實隻是個客人,並不是爸爸的女兒。”
“蜜蜜你怎麽能說這種話?”
他說完看向阮金玲,橫眉冷對:“給蜜蜜道個歉,讓傭人趕緊把房間收拾出來。”
阮金玲眼淚差點調出來。
這麽些年,她慈愛的後母形象也沒了。
“老爺,你真的要我給她道歉?我有什麽錯?我不過就是好心做了壞事……”
岑國顯見她還在狡辯,更是氣的腦仁都疼了。
岑蜜此刻倒是沒有再嚷嚷著要走了。
看起來就是在等阮金玲道歉。
岑國顯鬆了口氣,他看向阮金玲。
阮金玲高昂的頭顱終於低了下去:“對不起……”
岑蜜扣了扣耳朵:“什麽?阮姨這麽小的聲音,我聽不太清。”
“你……”
阮金玲臉色一變,捂住自己的肚子:“好痛,老爺……我肚子疼……”
岑國顯顯然是真的擔心自己的種。
趕緊過去扶住阮金玲的身體,阮金玲順勢倒在岑國顯身上。
看上去委屈的不得了。
“老爺……疼……”
岑國顯看向岑蜜。
岑蜜嘖了一聲,卻沒有鬆口的意思。
第一這戲演的太假了,第二……就算是真的那又如何?
阮金玲明裏暗裏對她做過的那些事情多了去了,這才哪兒到哪兒?
岑蜜不鬆口,就算阮金玲喊的再大聲,岑國顯也不敢走。
他這個時候比任何人都怕失去岑蜜這根救命稻草。
阮金玲也看出來了,隻好在牙縫裏擠出清晰的三個字:“對、不、起。”
岑蜜這才打算放過她。
她好整以暇的看著阮金玲:“阮姨似乎是動了胎氣,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岑國顯終究還是緊張他那個沒出生的兒子。
“蜜蜜啊我送你阮姨回房,稍等我親自去幫你收拾一下你的房間。”
岑蜜打了個哈欠:“不用了爸爸,我找傭人收拾就好了。”
岑國顯扶著阮金玲上樓。
阮金玲暗地裏看過來的眼神,恨不得將岑蜜千刀萬剮。
然而岑蜜隻是輕飄飄的笑了笑。
岑蜜回到房間,果然已經有傭人在打掃她的房間了。
傭人中也不乏有在岑家幹了很多年的人。
其中一個指揮著幹活的女人扭頭見到岑蜜,臉上刷的就白。
額上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
岑蜜隻覺得好笑,她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周阿姨?身體不舒服?”
被稱為周阿姨的傭人連忙擺手。
這個被稱為周阿姨的女人,是阮金玲最信任的傭人。
她也會見風使舵,在岑蜜小的時候沒少為難她。
然而那些事情岑蜜不願再去追究,終究都是些狗腿子討好主人做的事。
唯一讓她耿耿於懷的是,雲柔在十幾歲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做過一個手術。
周阿姨被派去暫時照看。
岑蜜當然不放心,但是雲柔不讓她陪。
她也隻好回自己房間。
但是她半夜還是擔心的不得了,偷偷溜過去的看。
卻沒想到剛好看到吊瓶裏的水已經掛完了,雲柔臉色蒼白,呼吸急促,已經陷入了昏迷。
可是這個姓周的卻不知所蹤。
如果不是她當時不放心跑過去看,那……
然而這件事卻還是輕飄飄的揭了過去。
這麽多年,她也一直在岑家做事,照樣頤指氣使。
岑蜜本不打算整治她,但是誰讓她撞到了槍口上?
“周阿姨來坐……”
被指揮幹活的用人們都偷偷扭頭來看。
眼神中有些驚訝和羨慕。
他們都以為周阿姨和岑蜜關係很好。
隻有周阿姨虛弱的笑著,整個人都在抗拒。
“不用了,小姐,我還要看著她們做事情。”
“那就坐在看啊,你不是一直隻是監督,不用親自做的嗎?”
傭人們這才有些咂摸出些味來。
周阿姨訕訕地笑了。
岑蜜仰頭看著她笑:“是不是我現在在周阿姨這裏還是不夠格,我的話你也不用聽?”
最後幾個字被岑蜜咬的格外重。
嚇得她連連擺手:“沒……沒有……”
在岑蜜的目光中,周阿姨坐了下來。
卻像是屁股下麵是荊棘,神色有些滑稽。
岑蜜欣賞夠了她的緊張,才開口道:“沒想到一轉眼就這麽多年了,周阿姨你在這裏做了有二十年了吧,我記得阮姨剛進門的第一年你就來了。”
周阿姨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校長,岑蜜說什麽她都點頭。
“時間過得真快啊,能在岑家幹這麽多年的,你還是第一個,看來周阿姨是真的喜歡這份工作。”
周阿姨擦擦額上的汗。
“那周阿姨也見過我的母親吧,當然,是我的親生母親——雲湘,當時這個家裏很多地方都是她親自設計的,你還記得嗎?尤其是後麵的那片花圃,有不少花兒是當時種下的吧。”
但是周阿姨在聽到這兩個字時卻下意識的抖了一下,神色中有一瞬間掩飾不住的驚恐。
在岑家雲湘這兩個字是絕對被禁止的。
但是也不至於怕成這樣吧……
看來這個周阿姨確實知道些什麽。
岑蜜都看在眼裏,但是現在不應打草驚蛇。
所以她提到了雲湘之後又略過了這個話題,隻道:“等明天要去看看她……對了周阿姨今年也有六十了吧?沒考慮退休嗎?”
她終於開了口:“考慮的,考慮的,我畢竟老了……”
岑蜜笑了一下,仿佛真的隻是隨口閑聊:“周阿姨還是老當益壯的嘛,不過人到了這個年紀也確實該去享受天倫之樂了,周阿姨兒女雙全,相必現在也有孫子,外孫了吧。”
周阿姨聽到自己家人,身體又忍不住顫了一下。
“是啊是啊。”
岑蜜起了身:“周阿姨我剛才路過廚房看到師傅在燉什麽東西,我現在有點兒餓了,你去跟師傅說一聲,讓他幫我盛一份。”
周阿姨當然知道燉的是什麽。
是阮金玲每天晚上都要喝的補湯。
她猜測岑蜜應該不想喝。
沒想到岑蜜卻無所謂道:“沒關係,隨便來一碗吧,剛才吃的少,現在有點兒東西吃就好。”
周阿姨當然是沒資格擅自把阮金玲的東西給岑蜜的。
如果被阮金玲知道了她肯定會被責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