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婚,親親老婆AA製
機場。
目送飛機漸漸遠去,聲音漸漸消失。容謙才收回凝重的目光。
他家的燕子想飛,而且真的飛了。這是燕子第一次獨自離家,身邊沒有一個人相隨。但願她一切都安好。
他不放心,卻又不得不放手。燕子說是去治病,但不僅僅如她所說,去看心髒,更是去療心傷。向靜的出現,擊碎了她的自尊,以及對愛情的幻滅。
容家也好,公司也好,到處都是雲岩的影子,她留在這裏,沒辦法遺忘那些過去。讓她遠離這一切。新的地方,新的心情,但願一切都慢慢好起來稔。
喬雲雪默默看著旁邊的淩雲岩,輕輕抱住了容謙的胳膊:“我們走吧!”舍不得燕子,卻不敢說半個字挽留燕子。這是雲岩的錯,是她的親弟弟把燕子逼向絕路。燕子還能活著,她已經覺得老天垂憐。
如果燕子真的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她和容謙,也不會有什麽未來儼。
“我去公司。”容謙踩上油門。
“我也去。”喬雲雪說。
奧迪在京華停下。喬雲雪和容謙都上了五十樓,進了總裁辦公室。
淩雲岩也跟了進去。
“雲岩?”喬雲雪大吃一驚,“你這是?”容謙現在心情不好,他這是要撞刀口麽?
淩雲岩不卑不亢,眼睛直視著容謙:“我說到做到,既然留不住燕子,我立即去B市,接手姐夫在那裏留下的所有工作。”
喬雲雪鼻子一酸,輕輕捂住心口,卻沒有說半個字出來。
“你確定?”容謙凝著他,“就是你現在去B市,你和燕子的婚事,也到此為止。”
淩雲岩輕輕地:“去B市,這是我應該去的。”
這是放逐,也是一種救贖。他錯了,就應該承擔懲罰。
容謙平靜地凝著他:“可以。你先把這裏的工作,全部交接好。再過去。”
“我會把這裏的工作,全部交接好。”淩雲岩說。
容謙靜默了下,好一會兒,他直視著淩雲岩:“現在,你愛燕子?還是向靜?”
“我愛燕子。”淩雲岩說。
容謙輕輕搖頭:“雲岩,在B市,好好冷靜一下。不要到頭來,你連自己心裏到底是誰,都分不清。你得理清你心底的渴望,不要再糊塗了。”
淩雲岩深深彎腰,慢慢退了出去。
喬雲雪默默看著弟弟,沒說半個字。弟弟是個大男人,應該這樣做,就是去B市,她不擔心。可是燕子呢?這個病丫頭現在還沒全好,走路都晃,一個人去那麽遠的地方,那麽寒冷的地方,誰也不放心。
她的眼眶紅了。
看著她,容謙原本冷凝的麵容,慢慢柔和了些,他忽然起身,拉著她向外走去。
“老公?”喬雲雪有些吃驚。
“我們現在去辦簽證。”容謙的聲音,輕輕落在長廊。
“嗯。”喬雲雪鼻子一抽,淚珠忍不住滾落。燕子飛燕子的,可是這個做哥的,還是不放心啊!
容謙輕輕搖頭:“燕子去溫哥華的決定,是英明的。雲岩……永遠得不到燕子的心了。”
“容謙?”喬雲雪愕然,一臉的疑問。
容謙眸間淡淡的失落:“雲雪,我本來以為,雲岩第一反應會去辦簽證,追去加拿大……”
喬雲雪輕輕捂住嘴兒——她明白了。
弟弟優秀,許多領域有長才,獨獨缺少情商,感情的事處理得一團亂。他現在陷入救贖自我的迷霧中,而沒有考慮到,現在的燕子才最需要人疼。她猛地想起曾經,她跑去西藏,多希望身後,洛少帆會追上來……
“他愛燕子,但非常不夠。”容謙下了結論。
她小心翼翼地:“你是說——他心底,愛的依然是向紅楓?”
“他的心底,現在很彷徨。”容謙說,“你不用去開導他。有些事,必須他自己才能想明白。但不管怎麽樣,燕子不能再送到他麵前,被他傷到。”
喬雲雪默然不語——雲岩心底彷徨,取舍不定,這就是向紅楓也離開弟弟的原故嗎?
向紅楓也是個聰明傲氣的女人。如果不深愛雲岩,她不會飄洋過海,專程為了當年的愛情而回來。但因為聰明,她知道現在的雲岩,壓根不能心無旁騖地接受她,所以她甚至不會問一句雲岩,還愛不愛她,就撒手離去。
喬雲雪不想了,輕輕歎息:“過年了……但願這簽證,一個月內能辦下來。”
她從手袋裏拿出手機,打電話:“小眉嗎?有件事,我想麻煩你……”
第二天,淩雲岩去了B市。獨自一人,孤單而卓然。
加拿大溫哥華。
出了機場,燕子看著麵前的景象,不可置信地瞪大眸子,發出一聲驚呼。
“傻燕子——”一聲輕笑在她頭頂灑落。她的小行李箱,被人搶了過去,一隻有力的胳膊摟住她的肩頭,向前走去。
“我不傻!”燕子說,可想起來到溫哥華的原因,她又垂了小腦袋,“唉,是有點傻!”
“哈哈——”
燕子很不客氣地掐上他胳膊:“洛少帆,你再笑,我就掐死你。”
洛少帆偏偏還笑。
“懶得理你。”燕子大步向前走去。
洛少帆立即大步跟上,還在笑:“怎麽不掐我了?”
“沒力氣掐你。”燕子歪著腦袋,停下腳步,出神地看著溫哥華的天空。
洛少帆跟著她看天空:“怎麽了?”
“這裏怎麽沒下雪,沒結冰?”燕子困惑極了,“也不冷,怎麽可能?”
洛少帆好奇地瞪著她:“你以前不是來過?”
她不客氣地瞪回去:“我以前是夏季來的好不好。夏季的時候,這裏都隻有20度。怎麽冬天居然不下雪?”
“哈哈——”他又笑了。
她不笑,伸出手來,要拉自己的小行李箱:“好了,到了。你去忙你的吧!”
“我不忙。”洛少帆把她的小行李箱換一邊,她就搶不到了。
燕子忽然奇怪地瞪著他:“你還沒說,你來這兒幹什麽?”
洛少帆撇撇嘴兒:“你不是說你要看心髒,我也是。夏燕,把你的那個醫生介紹給我吧!”
“呸!”她鄙視,“你能不能說句真話?你的心髒,比牛都健康。”
一句話,讓洛少帆扯開唇角。可一瞄到燕子置疑的神情,立即一臉兒嚴肅,他舉起手來:“我發誓,最近我老是半夜心疼。要不然,我才不會大老遠地跑到這裏來。夏燕,別這麽小氣,把你的好醫生介紹給我好不好?”
說得跟真的似的。燕子斜睨他,扁扁嘴兒:“真的?”
“真的!”某人舉手發誓。
她盯著他。估量著。可洛少帆當了這麽多年老板,那臉皮早練出來了。燕子的眸子就是金鋼鑽,也鑽不穿那淡定的臉。燕子最後點頭:“心疼八成是因為情傷,和心髒沒關係。不過你硬要找醫生看,那就看醫生吧。看在你是我閨蜜的份上,我把我的醫生介紹給你。不過前提是——我得先找到那個醫生。呼呼,我記得當年那個醫生好帥的——”
“當然。”洛少帆完全沒意見,可聽到最後一句,臉扯了扯。這丫頭弱得站都站不穩,還記得那個醫生好帥……
燕子嘿嘿笑了:“真好!抓了個現成的翻譯。洛少帆,你當翻譯官。所有的英語都歸你說。我許多年沒用過英語了,口語費精神。”
“隻要你把你的醫生介紹給我,其實一切都交給我。”洛少帆信誓旦旦,“高興的時候,就把我當閨蜜;需要的時候,可以把我當傭人。”
燕子的一顆心兒,悄悄地放下了。天知道,這是她第一次獨自出行,而且跑這麽遠的地方。在哥麵前說得堅決,可那顆心兒,總是有些忐忑。
而且她美麗的東方麵孔,一下飛機就引起太多人注意。愛慕的眼光一道接一道。洛少帆在身邊,她不知不覺安心了。
怎麽要考慮這麽久?洛少帆凝著那張變化多端的臉兒,一顆心不知不覺提起——她要是堅決要自立,趕他走,那可怎麽辦?
暗暗掐一把自己的胳膊,洛少帆果然有了痛楚的神色,他可憐兮兮地:“要不然,我心疼死了,卻沒有醫生,太憂傷了。”
她瞅著他,眯眯笑:“別急。傭人麽,非常好。不過這可是你自己主動要求的,以後不許找我算帳。”
“當然。”洛少帆抓著她手腕,“我們是先找個地方住下來呢?還是先去醫院。”
燕子站住了:“是先找出租車。”
“女王英明。”洛少帆挑眉。
溫哥華西區。
寬寬的街道,寬大的綠地,粗粗的樹木,,幽靜整潔的街巷,精致漂亮的大宅,都有漂亮的花園,掩映在濃鬱的樹蔭之中。
燕子一下子就喜歡了。
燕子記得當年的醫院,心髒專科的醫生也並不多。找到並不難。這一下,還真讓燕子給找著了。隻是當年風華正茂的醫生,如今已經老態。如果不是看名字,燕子自個兒都認不出來了。
好帥麽?洛少帆隻看到一個快要退休的老醫生,他的心,莫名就安穩許多:“你多大的時候來找這醫生的?”
“十五歲。”燕子說。
這醫生十五年前,當然帥了……洛少帆的臉,有點青白交錯。他真是亂吃飛醋!
果然,洛少帆當翻譯。有現成的人操心,燕子便不是那麽上心了。再說,醫生說的話,多半和醫學術語有關,她許多地方聽不懂,幹脆就讓洛少帆一個人應付,自個兒老走神。
反正她的情況,他全知道的嘛!
一看燕子的臉,洛少帆就知道,她壓根沒聽。他倒笑了,用英語和醫生交談,非常快的語速:“Henry先生,這是我女朋友。她身體很虛弱,可是不願意家裏人在旁邊照顧。請Henry先生幫忙合作,請告訴她,說我也有心髒方麵的病症。這樣,她才會接受我每次陪同。”
Henry醫生立即被感動了,他凝著燕子毫無血色的臉,拚命點頭:“當然,她很需要人照顧。我會合作。”
最後,洛少帆和燕子說:“醫生的意思是,你剛到這裏,不安穩的因素多。希望能適應這裏兩天,等身體各項指標安穩,再來做完善的檢查。”
“嗯。”燕子點頭。卻很嚴肅地問醫生,有關洛少帆的“心疼”。
Henry醫生很嚴肅地回答她——這位洛先生的心跳確實有異常。需要檢查。最好一起看看!
走出醫院,燕子有些憂傷:“洛少帆,你的心髒還真有問題啊?”
“嗯。”洛少帆猛點頭。他真是碰到個好心的醫生。
“唉——”燕子無奈地感慨,“我自己都照顧不過來呢,現在還要照顧你。真命苦!”
洛少帆笑而不語,背上背著自己的行李,左手拉著她的行李,右手拉著她的手兒,朝大酒樓走去。
燕子卻悄悄站住了,她輕輕掙開手兒。眸子凝著遠處的獨棟房屋。
“怎麽了?”洛少帆一驚。
燕子默默瞅著西方,想了想,又悄悄垂了小腦袋。
她坦白:“洛少帆,我來治病是其次,我想換個環境生活一段時間。”
“所以?”洛少帆問。
“所以我說不定要住上半年。天天住酒樓不好。”燕子拉回自己的行李箱,“你去酒樓吧,我想去租個房子。這裏很多獨棟的,我要讓自己,在這裏有家的感覺。要不然,我一定在這裏待不了半年。”
他再次拉過她的行李箱:“你這麽說很有道理。我們一起合租個房子。這樣,你也能照顧我。夏燕,閨蜜需要互助。這樣好了,我也有同學在這裏,我讓他們幫忙找找,看有沒有可靠的房子出租。”
燕子神情複雜地看著他:“可是……”
他攬著她肩頭,好孤單好寂寞的模樣,可憐巴巴地求著她:“好燕子,乖燕子,求你收留我。好不?”
唉,他說得那麽可憐,好象她不答應,他就要心碎了。好吧,她的命都是他救的,他就想做個鄰居,這多大點事呀!
“我不僅可以當閨蜜、傭人,還可以當保鏢。”洛少帆一本正經。
燕子忍不住伸出手來,拍拍他胸口:“保鏢?你得保證,我連皮都不能破。”
“我保證。”洛少帆拍著胸口。
有了傭人和保鏢,燕子隻要站在原地不動,等著他把一切辦好。他果然在這邊有熟人,不到半天,兩人就站在一棟美麗的別墅麵前。
寬寬的草地,藍色的遊泳池,令燕子想起自己的家。她眸子濕潤了,慢慢地走了進去。踩到草地上,她慢慢綻開笑容——這個地方,接下來的半年,就是她的家了。
“我先進去了。”看著她難得的好心情,洛少帆漾開喜悅的笑容。他仔細關好外麵的圍牆門,把兩人的行李送進房屋。
這裏沒有容家別墅寬敞大氣,可精美又雅致,非常幹淨明亮。正適合燕子住。
燕子進來了。她瞄瞄四周,俏皮地笑了:“我住三樓,你住二樓。”
洛少帆淡淡一笑:“那不行。保鏢不能隔那麽遠。我們一起住二樓。”
“也對呀!”燕子歪著腦袋想了想,“我和哥承諾過,保證把自己完整地帶回去。得了,我也住二樓。洛少帆,從今天開始,我們得生死與共。”
生死與共!聽了多舒服。洛少帆滿心舒暢:“乖,休息吧。好好適應時差……”
燕子已經趴下了:“不行,我站不穩了。我先睡下。閨蜜先生,你不許打擾我。”
真睡了?洛少帆倚著門邊,好笑地打量著那個虛弱的丫頭——她細長的丹鳳眼合得緊緊的。
顯然,這麽久的飛行,又找了好半天的房子,她是真的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