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淵要起身,被喬洛洛搶在前頭,她說:“我去開。”
她快步走過去把門打開,看到門口站著的兩個人,頓時愣住了。
門外站著的是蘇婉和祁青川。
兩人明顯是接到了祁淵受傷的消息趕來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蘇婉一看到喬洛洛,先問了她有沒有事,才問道:“祁淵呢?”
喬洛洛自責到不敢直視他們兩人,讓開一步,把他們請進了門。
祁淵看到他們進來,臉上雲淡風輕。
他看向喬洛洛。
“你先進房間休息。”
喬洛洛知道他們要單獨說話,自己不方便在這裏聽,於是點了點進了房間。
誰知道她剛把門給關上,就聽到祁老爺子中氣十足的責怪聲。
“怎麽會搞成這個樣子?!”
蘇婉趕緊說:“你小點聲。”
祁老爺子看著兒子手上的紗布,心裏自然是焦急的,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問道:“現在那個柳向明人呢?”
祁淵神色淡淡的,“送去警局了,警察會處理的。”
祁老爺子問:“起訴他!就讓祁氏的律師團去,得讓他好好長長記性!”
祁淵沒回話。
祁老爺子頓時急了,“看你這意思,是不打算起訴他?!他這是蓄意殺人!”
祁淵說:“這件事 我自己會處理,你們回去吧,我沒事。”
他這就要送客了。
祁老爺子火都上來了,蹭的一下站起來,“我一開始就不同意你和喬洛洛的婚事,是你非要和她結婚,這才結婚多久,差點把命給搭進去!你不要我管,那我就不管,我等你後悔莫及的那一天!”
他說完氣衝衝的朝大門走去。
蘇婉都沒來得及 說話,淚眼婆娑的看了祁淵一眼,囑咐一句:“你好好在家裏休息,公司的事情就別去操心了,還有啊,多照顧洛洛的情緒,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心裏肯定不好受。”
說完,蘇婉也追著祁老爺子 離開了。
關門聲響起,一片死寂。
喬洛洛靠在門板上,額頭抵著門,心裏一抽一抽的疼。
祁老爺子說的沒有錯,是她的錯。
從一開始,祁淵就不該和她結婚的。
她轉身走進衣帽間,坐在了被衣服堆滿的角落裏,漆黑的環境給她帶來安全感。
她呆呆的坐著,想著要怎麽跟祁淵提離婚的事情。
這時門口傳來動靜,緊接著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傳來。
她抬眼望去,祁淵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衣帽間的門口。
他背著光,看不見臉上的表情,可寬厚的肩膀就是給人一種很可靠的感覺。
他朝著喬洛洛伸出手,說:“喬洛洛,你過來。”
喬洛洛站起身,艱難的走到了他麵前。
她低著頭,自始至終都不敢看他。
她的聲音小小的,帶著點哭過後的沙啞。
“對不起,是我害的你受傷,要不我們還是——”
“喬洛洛。”
祁淵打斷她,卻沒有接著說下去。
四周的空氣因為沉默而變得緊張。
喬洛洛被這種氣氛折磨,心髒都開始劇烈的收縮。
她還是沒忍住,仰起頭去看他。
四目交接的一瞬間,祁淵的薄唇微張,“我能不能抱抱你?”
喬洛洛愣住了。
為什麽會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
但她看清了他在昏暗光線中的眼神,是有一點悲傷的。
她好像無法拒絕他的請求。
她小聲說:“可以。”
祁淵就張開手,把她擁進了懷裏。
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幾乎讓她窒息的力道。
祁淵俯首在她的黑發間,宛若上癮的人一般吸食她身上的味道。
他的聲線沙啞。
“重要的是你沒事,其他的都不重要,知道嗎?”
要是他沒趕上,他恐怕隻能給喬洛洛收屍了。
一想到這個結果,他脊背就一陣陣發涼,全是後怕。
喬洛洛趴在他懷裏,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
“我也沒那麽重要……”
祁淵卻突然收緊了力道,疼的她在他懷裏驚呼了一聲,像是在懲罰她剛剛胡亂說出的話。
她想掙紮,祁淵嘴裏卻嘶了一聲,眉頭緊皺。
喬洛洛趕緊問:“是不是麻醉藥過了,開始疼了啊?”
祁淵居然很認真的說:“好像是。”
“那我們出去吧,我給你找點止痛藥吃。”
她快要在他懷裏窒息了。
聞言,祁淵總算舍得放開她,看著她倉皇的跑出了衣帽間,才跟了上去。
他坐在沙發上時,喬洛洛拿來了止痛藥和溫水,耐心的伺候他。
“你餓不餓?要不要先吃飯再吃藥?我怕你胃會難受。”
受傷的祁淵看起來氣勢沒那麽強硬,也比較好親近了,她不自覺的也敢多說話了。
“沒關係,我還不餓。”
祁淵拿起藥沒有猶豫的喝下。
喬洛洛又問:“還疼嗎?”
祁淵沉默。
這又不是什麽神丹妙藥,一秒鍾就奏效。
可他也沒打算直說,而是突然歪了歪頭,朝她看了過來。
“你給我吹吹,就不疼了。”
“……”
喬洛洛傻眼,眼前的祁淵好像被奪舍了,他之前不會說這種話的,更不會示弱。
可下一秒祁淵又變成了那副正經的模樣,好像剛剛什麽也沒說。
她坐在他身邊,手足無措,起身想走,又被他叫住:“去哪兒?”
“你、你餓不餓?要不要我去給你煮點湯圓吃?”她總不能一直和他在這裏幹坐著。
祁淵不敢讓她進廚房,招手讓她坐回來,“我餓了再叫你,現在還不餓,你就坐在這裏,什麽也不要做,哪裏也不要去。”
她忍不住小聲說:“那我在這裏幹什麽?”
祁淵默了一瞬,轉頭看向她,墨黑的瞳孔深不見底。
他輕聲說了一句話,喬洛洛瞬間紅了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