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夢菲仗著有錢有勢,經常會找借口來針對她。

一開始她以為祁煜初會站在自己這邊,還跟莊夢菲硬氣過一兩次,但換來的下場都不太好。

她傷心難過了許久,幫著祁煜初找了個理由。

——祁煜初在祁家的處境比她好不了多少。

雖然他也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少爺,但祁家現在掌權的人是祁淵。

祁臨因為和祁淵不合,在祁淵掌權的那一天就被發配到分公司擔任沒有實權的經理,祁煜初作為祁臨的兒子,要想畢業後進入權利中心,現在也隻能步步小心,營造出一個優秀不惹事的人設,才能避免被祁淵抓到把柄一同發配。

喬洛洛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低頭看向了手機。

屏幕已經黑了下去。

祁淵打不通她電話可能會生氣,她得趕緊打回去。

她往外走時,祁煜初喊她。

“喬洛洛。”

她頓了一下,繼續往外走。

祁煜初大步追上來,一把攥住她手臂。

“洛洛。”

喬洛洛甩開他的手,往後退了一步,瞳孔黑沉沉的。

“怎麽了?”

祁煜初盯著她,突然覺得眼前的她很陌生。

她從沒用這麽冷漠的眼神看過他。

但他還是低下頭打量她,故作自然的關心她。

“剛剛有沒有傷到你?”

喬洛洛忍著一股惡心,擰著眉頭。

“沒有。”

她以前真的是被豬油蒙了心,這點拙劣的演技都看不穿。

祁煜初確認她沒有受傷,收回視線。

“剛剛那種情況——我不好出麵,你知道她的性格,會把事情給鬧大。”

他居然還在找理由。

換作以前,喬洛洛就信了。

但現在她內心毫無波瀾,低著頭說:“不好意思,我還有點事,要先走了。”

她腦子裏在想,祁淵生氣的時候會做什麽。

是把她未婚先孕的事情捅出去,還是直接殺到學校來罵她?

祁煜初自然不想放她走,擋在她身前。

“洛洛,我有件事想問你。”

喬洛洛抬頭,眼神很平靜。

“你問吧。”

問完了就別再來煩她了。

祁煜初忽略掉她眼底的冷漠,壓低聲音。

“你最近,是不是和我小叔走的很近?”

不等喬洛洛回答,他又欲蓋彌彰的補了一句。

“我不是說你們之間有什麽,我隻是覺得,小叔這兩天回來的太勤了,而且他看你的眼神有點不對勁。”

他是男人,他知道男人看獵物的眼神,就是祁淵今天在飯桌上那樣的。

喬洛洛不想聽他在這裏分析祁淵的眼神。

她垂著眼眸走神。

祁煜初又低頭看了看她,以為突然這樣說,嚇到了她。

“洛洛,我知道以前你媽媽和他媽媽的關係很好,你們小時候也認識,但今時不同往日,你——”

“祁煜初,我真的要走了。”

喬洛洛沒了耐心,抽身就要走。

祁煜初話都沒說完,被她這樣的舉動給激怒,又想起今天飯桌上兩人那怪異的互動,心裏憋著的火氣也爆發。

“喬洛洛,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喬洛洛抬頭,“你想說,祁淵看不上我這樣的身份,我不該對癡心妄想,因為祁淵不是王子,我不是灰姑娘?”

“喬洛洛,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祁煜初驚訝中帶著憤怒的模樣,好像自己被誤解的很厲害,全然忘了那天是誰說,祁家沒有王子愛上灰姑娘的戲碼。

喬洛洛本來不想揭穿,可他一直這樣裝傻充愣,讓她厭煩。

“一個月前你爸爸生日那晚,你跟人打電話說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

她直勾勾的眼神,像一記耳光,抽在祁煜初臉上。

祁煜初愣了一下,“一個月前?”

腦海中逐漸浮現出一些畫麵,那一晚是莊夢菲喝多了發酒瘋,給他打電話,逼問他到底和喬洛洛是什麽關係。

父親一直讓他要哄著莊夢菲,以後兩家說不定會聯姻,他為了平息莊夢菲的懷疑,才說出了那些話。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覺得自己多麽罪大惡極。

他是沒有拿她當女朋友看待,但他是真的拿她當妹妹,這麽多年的照顧不是假的。

“所以呢?從今往後你就要跟我劃清界限是嗎?我們這麽多年的相處,在你眼裏一文不值是嗎?”

他理直氣壯的模樣,讓喬洛洛心驚。

沉默了一陣,喬洛洛才說:“祁煜初,你知道的,我為什麽要跟你劃清界限。”

讓她心死的並不是那些話,而是他這麽多年的佯裝不知。

明明看到了她的掙紮,她的愛意,還是選擇了無視,打著朋友的旗號,不主動不拒絕,把她當個傻子一樣玩弄在股掌之間。

她看著祁煜初的臉,覺得自己仿佛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他。

祁煜初皺眉,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

“即便如此,你也不應該利用我小叔來惡心我。”

他篤定了,喬洛洛和祁淵走的這麽近,都是為了氣他。

喬洛洛也不想把自己和祁淵的事情跟他解釋,犯不著。

“我怎麽樣都跟你沒關係。”

她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態度徹底惹惱了祁煜初。

“好,很好,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算是我自作多情!以後你怎麽樣都和我沒關係!”

丟下這句話,祁煜初大步走開。

喬洛洛等他走了一會兒之後,才抬腳走出學校大門。

剛踏出校門口,祁淵的電話又一次打了過來。

喬洛洛把手機攥在手裏,不敢接他電話,害怕他會發脾氣。

可當她抬起頭時,一道目光落在了她身上,她看向不遠處那個屹立在陽光下的高大身影。

呼吸驟停。

四目相對間,祁淵掛斷了手機,站在原地沒有動,沉甸甸的目光如潮水一般吞沒她。

喬洛洛的大腦空白了一瞬,知道自己被抓了現行,跑不了。

她艱難的邁步到他身前,睫毛都在顫。

祁淵卻沒有說話,強大的氣場壓得她越發的不敢抬頭。

司機打開了車門,祁淵隻說:“上車。”

喬洛洛在他的注視下坐進車裏,緊張到胸口都不敢起伏。

車廂裏氣壓很低,喬洛洛的心髒怦怦直跳,艱難的開口:“你不用來接我的……”

祁淵回頭看向她,薄唇輕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