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要再往前走了,全都到我身邊來。”呂牧盤坐在屍體周圍,雙手連連彈出幾十朵青蓮在周圍猶如一盞盞蓮花燈,大家隻好聽從呂牧的話來到了這一圈青蓮的中間位置,圍著呂牧坐了下來。

“小先生,這麽做豈不是將我們至於明處,這樣太危險了。”那婦人立刻提起了疑問。

呂牧豈不懂她的意思,但他陰陰一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咱們把他們坑苦了,他們必殺咱們,因為人手不夠,不能達到一麵倒的效果,所以采取偷襲的辦法,我想他還會來的,那時候咱們在明,在我禪火的照明下,一切陰招都無所遁形,而且在我涅槃禪火之下,時間會往前推移,正好與這裏神秘的力量相互抵消,咱們暫時還沒事。”

——涅盤火自然是見證未來之火,而這裏的神秘力量會將人的生命往前拉,回到過去。所以兩者抵消,不前不後,大家還是一樣。

——可問題是,如此在這拖下去,今夜豈不是白來一趟了?

“這樣吧,老夫去把他們引出來,誰願意同去?”

“我!”牛憤自告奮勇,他一向唯恐落後的。一拍即合,他們打算各自落單在附近走動,以給那些人襲擊的機會。

“不行。”呂牧立刻否決了:“我想了想,咱們在這耗著的確不是辦法。但也不能讓你們兩人去冒險,先不說他們會不會偷襲,萬一你們遇到這鬼城裏的鬼物豈不是危險了?”

“那你說該怎麽辦?”

“咱們往前慢慢推移吧,邊走邊說,真想不到他們這麽快就跟過來了。”呂牧站起身,那一圈青銅火蓮也隨之跳起,一行人隻好往前走,每個人的耳朵都豎了起來,聽著周圍的動靜,突然,一陣陰風刮了過來,腥臭的氣味也隨之而來,將幾團火煉吹得變了形。

“好大的陰風!”眾人全都止住了腳步,但見他們身後緩緩走來了一群“人”——那正是躺在地上的死去的士兵,數以萬計的屍兵從傷口中將兵器拔了出來,注視著這群人,猶如群狼在盯著一群羊。

“怕什麽,我老牛一人可滅殺他們全部,一群兵卒而已。”

話音未落,打軍隊中響起了一陣馬嘶聲,隻見一隊戰車並行在街道上,渾身插著箭矢和兵器的死馬竟也活了過來,拉著殘破的戰車,車站站著幾個拄劍昂立的將軍。

不管是金鵬的屍兵還是夜叉國的屍兵,全都列隊驗證的站在了一起,巨城又寬又大的街道每個角落都布滿了屍兵,那巨樓上還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弓箭兵勁弩隊。一排排森然的屍兵給人的感覺仿佛是又回到了千年以前的景象。

“他們……難道都活了?”

“恐怕這才是真正可怕的開始。”呂牧凝重的看著這些士兵,如果僅僅是幾萬屍兵倒還罷了,他們能保證如入無人之境,但他可以明顯感覺到這些屍兵已經不是本來那群了,而是帶著同樣古樸氣息的另外一群人。

“不好,他們身上流露出的是禪武者的氣息,其中有不少開光境界的,你看那為首的四位將軍,明顯帶有不下於我們任何一個人的氣息。”

空氣森冷,凝重,凍的眾人的皮膚上開始結了一層冰,那烈烈大旗也借了一層冰,周圍的狼哞漸漸消失,整個世界再次開始安靜下來,但這種安靜已經不像是什麽安靜了。

霍然,風又起,頭上的血雲忽然湧動,被陰風一吹,忽然灑下。

“轟!”一道天雷勾動閃電,借著閃電的光,整個巨城披了一層白光,無數屍兵的眼睛都好像有了神采。

“下雨了——”牛憤神色有點不太好,緊緊扯著司馬手軟的空袖子:“是……是……血雨,我看到了。”

“嗞嗞——啪”電火流滾,雷合血雨,愁雲慘淡,巨城屹立,將軍揮劍,前指。

“啊——”嘶吼的聲音震得大地搖晃,幾乎要蓋過了天雷,前隊三千鐵甲軍在戰車上那位將軍的劍指下緩緩開動,一步一吼,踏著血水,在一聲暴雷之下衝殺而來。

“昂——”戰馬前蹄抬起衝向這裏,車如洪水,馬如驚龍,數千由禪武者組成的軍隊這麽一陣衝殺,呂牧也不得不心驚肉跳,他想起了在皇城中那三千金麵衛,此時這些軍隊已經遠遠蓋過了金麵衛,鐵輪碾壓而來的時候,呂牧已經衝天而起,金鍾蓋九鼎戰法衝出,數十金鍾一起落下,嗡嗡連聲,金光流彩,經文玄妙,天空中蓋下剛烈的誦經聲。

“轟!”地陷下去,數百屍兵被埋了下去,但還有數十人從金鍾中逃脫,輕鬆的破掉了他十頂金鍾,經文爆碎,這數十人騰躍而來,手中的短刀劈斬出可怕的精光,交織在一起落了下來。

“破!”呂牧振臂一指,佛手匕衝天而起,擊碎了幾十人聯手放下的大網,從背後抄起聖蓮刀跳進屍群中,揚手間斫殺一屍,頭顱翻天而起,血液混合著血雨匯成了一條狂泳的河。

就在這時,他明顯看到一個屍兵雙眼發出一道陰鷙的冷光,下一刻呂牧便見到玄氣凝成的夜叉鬼撲向了他,這屍兵也隨後仗著長戟搠了過來,呂牧一下子驚醒——這些士兵都被夜叉附體了!

——這便是那些還有幾百年便能輪回的惡魂,他們怎麽會出現!明明是被瘋聖鎮在鎮鬼塔下,怎麽……

“不好,我毀了【十王經】碑文,那巨碑相應被毀掉,沒了碑文,那半截鎮鬼塔失去大半作用,那些惡魂跑出來了!”

呂牧臉色大變,對正在戰鬥的眾人喊道:“各位,這些屍兵全是鎮鬼塔下的惡魂,大家將這些屍兵砍倒,將它們的惡魂揪出來,念經!”

說罷,呂牧騰躍在巨樓之上,【十王經】脫口而出,經文從口中吐出:“第十五道——轉輪王廳,爾時天尊說是偈言,後三所曆是關津,好惡唯憑副業因,不善上憂千日內,胎生產死夭亡身。邪見放逸過,愚癡無智罪,猶如車輪回……”

空氣忽然凝滯,那血雨忽然變小,被經文影響的屍兵立刻停止了攻勢,猶疑的往頭上看去,見一襲勁裝的呂牧抱住拳頭,兩手食指緊貼在一起,背後浮現一道巨大的身影,手握輪盤,頭戴冕旒,正慈祥的俯視下方,輪盤轉動,經文合對,下方被經文籠罩的屍兵開始抱頭慘呼,輪盤轉動,轉輪王尊像浮現,附著在屍兵體內的惡魂被逼出體外,在經文的轟殺中消散於無形。

“老夫來也!”龍大單腿立在一架被他轟散的戰車上,白衣漂浮,蘭花指印捏起,口中開始念起經文:“爾時秦廣王告亡人言哀哉……汝去過死山,漸進閻魔王……”念到關鍵處雙目圓睜,一道壯闊的身影拔地而起,頭戴冕旒,腳下踏著一個圓形高台,雙手舉了一塊門板大小的鐵匾,扁上七個大字——孽鏡台上無好人。

見秦廣王出現,屍兵抱頭麵向西而倒,惡魂掙脫而出殺向龍大,被牌匾鎮殺於無形。

“爾時天尊說是偈言……二七亡人渡奈何,千群萬隊涉江波。”武子良在滾滾血河之中念起經文,一架鐵橋橫立大街,橋邊有碑,上刻三字,名叫奈何津,橋上站了兩個雄壯的大怪,一個牛頭人身手握戰斧,一個馬麵人身手提金鞭,鎖住屍兵扔於橋下,血水立刻洶湧而起吞噬了幾百屍兵,惡魂隨之淹沒在血水中。

除了司馬手軟之外,呂牧,龍大,武子良,高寵,牛憤,姓周的婦人,鬥笠老者,汗臭老者,拄拐老者和無臂中年人各自念起經文,各守一方,背後依次化作一殿秦廣王,二殿初江王,三殿宋帝王,四殿五官王,五殿閻羅王,六殿卞成王,七殿泰山王,八殿平正王,九殿都市王,十殿五道轉輪王。

呂牧把守要衝,處在第十殿。

司馬手軟腳踏虛空,手握長刀凝視下方,他早已盯準了下方四駕戰車的四位拄劍將軍,左手猛力一陣,全身忽然縮了起來,那長刀浮在虛空,天上的血雲忽然播散,一道月光直射長刀,凝成了一個刀決——燃燈十三法第一字。

無數的屍兵在這起手式中被絞碎,無數惡魂逃了出來,被十王法身截住,一個個送進了刀山火海,油鍋石陣中滅殺的幹幹淨淨。

“幹得好!老哥,把那四位老大的惡魂也揪出來!”

“不用你說!”司馬手軟左手虛握,長刀自然抬起緩而下劈,一道魔眼在空中忽然睜開,射出一道紅光直奔那四位拄劍將軍,左邊三者忽然散開駕車便走,隻剩下最右邊一位金甲將軍,手中長劍僵硬的抬起,但卻一種無上的威勢迎了上去,隔空數百米,他這一劍竟然一點威勢都沒有,但迎著那刀光走的時候,猛然停頓,轟然迸出比太陽更耀眼的火星。

司馬手軟被卷到空中,背後的衣衫摩擦空氣開始燃燒起來,而下麵的那屍身也已經禁受不住這燃燈十三法的威力,怦然爆碎,手中的劍也化作了齏粉,一道幽魂衝天而起直奔呂牧。要破了呂牧守著的最後一道關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