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跟你做的交易,佛珠我可以給你,但我要一個人死。
——誰?
——楚歌。這小子幾番侮辱我,我早就想除掉他,何況他手中有一座鐵廟煉化成的法器是我想要的,那法器可以扛住至少三位小涅槃境界高手的同時一擊,而且裏麵的鐵匾,鐵床和經文都是世間難找的寶貝,那裏麵一尊泥塑的像究竟是什麽誰也說不清楚,我殺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呂牧曾經答應過他如果將你們除掉,一定趁機向搖虜索要國師的位子。你們之間誰勝誰負我不想知道,但如果你們勝了,我要你給我一個國師的位子。
——楚歌我沒把握殺掉,但他的那尊法器我可以拿到。
這段對話,就是獵殺的開端,一個完完全全看不出任何破綻的陷阱,公子論想得到佛珠之中那所謂最重要的幾個大招,就必須跟龍大合作。
龍大還活著,所以交易有效。
首先,呂牧要讓公子論明白龍大還活著,要他相信龍大並沒有在搖虜的真一瓶下被吸走所有修為。這實在很好解釋,龍大活著就是最好的解釋。
——龍大活著,便證明真一瓶對龍大無效,更體現了龍大佛珠之中那些法門的厲害。
“龍大”已經出發,呂牧在房間裏閉目養神,等待公子論上鉤,同時他還要思考一項重要的事情,就是自己的安危,一個真正可怕的人將要來到八部眾國,向所有的火禪挑戰,輸了的人就死,呂牧早已在八部眾國成名,他逃不過那人的尋找的。
該怎麽應付?
隻能苦修【大涅槃經】,將自己的火禪修為從超一段的境界盡量往上提升,越高越好。
在皇宮唯一沒有被摧毀的幾座小殿的其中一座中,樂樂天和白髦都歎著氣,昨晚的大戰他們雖然沒有目睹,卻清楚地聽到了那大戰的氣勢和慘烈程度,他們就在這座很小的殿裏,像是懦夫一樣的忍受袖手也不旁觀的折磨。
樂樂天歎著氣,自己的主子就這麽死了,本來有把握的一戰發生的變化太多,而且戰爭本來就不是他所能預料的,他除了愧疚之外,當然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等著公子論的消息,希望能殺了公子論為自己的老兄弟李開山報仇。
白髦還好,因為他跟皇室沒有半分關係,誰贏睡熟都不耽誤他第一道場羅漢首座的地位,他等的也是公子論,殺弟之仇不共戴天,不殺公子論他誓不回去。
“怎麽樣了?”他們齊聲看向正在走進來的呂牧和楚歌兩人。
呂牧搖了搖頭,道:“我們一直觀察著,龍大在城中秘密遊**,並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很可能公子論已經離開。”
“不會的。”樂樂天道:“他不殺你,不會離開的,你毀了他的計劃。”
呂牧搓了搓鼻子。
樂樂天道:“何況聽別人說,那用禪火的黑袍人並不是真身,真身還沒露麵,真正的修為卻可見一斑,可怕的很。飛天王已經死了,那人沒了主人,定要跟公子論弄在一起。”
白髦點了點頭:“樂兄說的有道理,這段時間你暫時不要離開這裏,畢竟這裏才是最安全的,有貪皇在,沒人能動你一根手指頭。”
呂牧表示:“這樣耗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現在不知道怎麽確定公子論還在不在這裏。”
“一定在的。”
“哦?”楚歌道:“你有什麽好辦法?”
“逼他現身。”樂樂天道:“剛才白兄說讓呂國師不要離開皇宮,而我的辦法是讓呂國師出去拋頭露麵,反正大家都得到了呂牧即將成為國師的消息,對此成見很大,呂國師曾經被飛天王和搖虜誤會是殺死白煙的凶手,正好趁此機會,讓白兄跟著呂國師一起出去,澄清這一切,這樣的話呂國師的行蹤就必然高調,那時候公子論就非出現不可,隻要你們倆一直在眾人視線裏,公子論就無法得手,暗中的龍大便有可能得到公子論的蹤跡。”
“有道理。”呂牧伸出了大拇指,笑道:“公子論讓我背了一個大黑鍋,這皇城上下無論是哪**哪一派都想殺我泄憤,倒不如趕緊將我的這身騷給洗掉。”
“好,就這麽辦,我陪你們去。”
幾人商定的效率果然很高,這或許是因為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公子論。
出去可以,澄清事實可以。但在這之前,起碼要造出一種勢來——在本地出名多年的白髦和搶了所有人風頭的呂牧攜手出行,而且要造成萬人空巷的效果,必須有一身好的行頭和一個必須華麗的車架。
……
“白先生,呂先生。”
“怎麽了,這車怎麽斜了下去?”
“兩位大小先生,車輪子上的軸斷了,右邊的車輪脫了。”
“唉,沒關係,你們不是有十二人嗎?抽出幾個來抬一下。”
……
“白先生,呂先生,你們沒事吧。”
“又怎麽了?”
“左邊的車輪也脫了。”
“唉,反正都是抬,讓其餘人抬另外一邊。”
四匹馬拉著一架車,車是夠大了,但早已多年不用,木頭鏽蝕了。本來放在小宮殿的雜物堆中,本來想拆了給修宮殿的那些匠人燒柴做飯,聽說兩位先生要出去,隻好湊出十二個人和這架舊車,沒想到沒走到一半,車就不行了。
現在皇宮重修,所需頗巨,他們這一趟實在沒有完整的車架,就算是貪泉出行的車架也隻是勉強能用而已,皇宮混到這個份兒上也真是夠了。
於是,街上圍觀的人就會看到一幅場景,四匹雄駿背著幾口大箱子,拉著一輛滿是水漬和青苔的大車,大車下沒有輪子,左右各有六個人抬著車跟著前麵四匹馬走,邊控製著馬的行走速度,邊吆喝著。
“國士出行,閑人讓步!”
“白髦禪師和呂國師出行,閑人讓步,請到涉穀台觀禮。”
“白……咳咳……”嗆到了。
白髦的名氣夠大,但長久不在皇城出現,還是有很多年輕人不知道的
,但提起呂牧,很多人好奇的跟了過來,有的咬牙切齒,有的開始仍白菜雞蛋“熱烈”歡迎呂牧到來。
有人偷偷高聲罵道:“白髦與呂牧狼狽為奸,害死自己親弟弟,都不是好東西,打!”
有人罵得更激烈:“我們飛天王被老怪物殺掉,他奪了皇宮,呂牧不過是他們的爪牙,真正可怕的是他!”
“打他們!”
“打!”
也不知道臭雞蛋為什麽忽然這麽多,一個個的飛向車廂,爛菜葉也在士兵的頭上綴著,車廂裏麵的呂牧明顯可以感覺臭雞蛋將車砸的“砰”“砰”作響,他開始懷念從血泊經曆之後回到金鵬國的盛況,無數人都是尊敬他崇拜他喜歡他的,現在這種情況最能勾起他的這種回憶。
“唉——”他長長歎了口氣看向白髦,隻見白髦閉著眼睛在還算柔軟的座位上打坐,他難道不知道臭雞蛋扔過來也有他的份兒?他當然知道,但又能怎麽樣?
“看這情況,就算你站出來澄清他們也不會相信你了,咱們這一趟第二個目的是達不成了。”
白髦道:“時間一長大家就都忘了,隻要你給他們一些恩惠,大家依然奉你為神。”
呂牧笑道:“想不到你對人心也是很懂的。”
“首先我也是人。”白髦緩緩睜開眼,他想掀開竹簾看看外麵到底什麽情況,剛剛掀開便有一個雞蛋忽然鑽了進來砸在了他的頭上“砰”地一聲雞蛋碎了,臭水在白髦頭發上粘著,緩緩流了下來。
他還怎麽裝淡定?特別是呂牧“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之後,他冷著臉緩緩下了車,眼望那高大的涉穀台,這曾經是皇城最熱鬧的地方,經常會有高官請人在這裏表演節目,當白髦出現在台上的時候,所有人都哄鬧著“請”他下台,整潔的涉穀台立刻變成了菜市場。
“都靜一靜。”白髦氣往上頂,發出一聲大喝,震得人立刻安靜下來。
“滾下去!”一個老太太把胡蘿卜扔了上去,立刻無數的臭雞蛋和爛菜葉也扔了過來,白髦一震玄氣,一拳轟上天空,炸響了一聲,沒想到震懾不住眾人,反而有人起哄道:“不錯不錯,再來一個!”
“表演開始了,大家快來看呐。”
白髦隻想逃跑,就在這時呂牧飛身而上,一刀斫在涉穀台上,半截高台被一刀切去,他大喝一聲:“再有喧嘩者,這就是下場!”
這次是真的起到了作用,但無疑是敢怒不敢言,如果說怨氣和怒火能殺人,呂牧現在已經被烤焦了,但製止了人喧鬧,也算不錯了。
白髦開聲道:“大家靜一靜,老夫此來是想澄清一件事,關於我弟弟白煙被殺一事已經本人證實,前番是冤枉這位呂先生了,真正的凶手是公子論,而且是飛天王一人指使,凶手所用絕招並非呂牧的,所以跟呂牧半分關係都沒有,昨夜一場大戰,吾將女皇本已赦免飛天王大逆之罪,軟禁於飛天王王府,不料飛天王忽然襲擊,最終被貪皇及時出現擊殺當場,公子論已經逃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