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我大半人死在路上,也都是拜你所賜。”小將軍笑了笑:“你來救他們?”
呂牧道:“一定要救。”
小將軍搖了搖頭:“不好救。”
呂牧強調道:“一定要救。”
小將軍笑著,道:“怎麽救?”
呂牧道:“殺你。”
小將軍笑道:“真想不到,我們竟然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我本來很欣賞你的,希望你能為我所用,給你個國師也在所不惜。”
“我不缺這個稱呼,我隻要朋友。”
“難。”
“不試試怎麽知道?”
“好啊。”小將軍笑得不漏齒:“知道我為什麽在這等你?”
小將軍繼續道:“我想給你個機會,服我。”
呂牧道:“難。”
“哦?”
“我服的隻有我自己。”
“現在呢?你怎麽救他們,你動一動,他們就死。”
“我不必動,可你就要死了。”呂牧雙眼一閉,耳旁風聲如龍擺尾刮出的勁風,一股禪意透體而出。
一步。
小將軍的身體不由自主往前縱移了一步,他看到了一朵花。
兩步。
小將軍臉色劇變,他看到了一個世界,荒蕪的世界。
金光從頭上罩下,那世界逐漸將他籠罩進去,眾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們隻看到小將軍的身體漸漸消失,先是前身一般不見了,然後剩下的半邊身子也逐漸虛無。
就在這時,司馬手軟也動了,他的空袖子忽然鼓風,天地精華瘋狂湧入,扣住他脈門的一位長老驚呼一聲,聲音還沒消失,人頭已經落地,死都不相信,自己開光小涅槃的境界被一個開光初級境界的半老禪武者一刀削下。
在司馬手軟手上,所有的頭顱都看起來不那麽結實了。
見司馬得手,童氏三兄弟和霍比特趁此掙脫身後修為低一些的道場宗師,回身殺了起來。
司馬手軟動的時候,水無形也動了,他的手忽然出現在一位開光高級境界的宗師身後,一掌將他後心打出一個血印,他扣住的周大娘忽然掙脫,怒叱一聲,從肚兜裏拔出兩把匕首,瞬間將身後這人身上刺出一千八百血洞。
“混賬!”亢龍怒哼一聲,他手上捏著高寵,隻聽“崩崩”地骨髓聲,高寵痛苦的嘶聲,瘦小的身體縮在一起,硬是將這劇痛忍了下來,身邊的小靈禪師扣住牛憤的脈門,也加了一把力,牛憤慘呼一聲,肩骨碎了。
解脫出來的周大娘和司馬手軟衝向亢龍,兩人聯手攻擊,那亢龍捏著高寵根本不懼兩人的聯手,反而前者忌憚著他手裏的高寵,不能放手一搏。
呂牧拚盡了全力,千花千世界禪功想要把小將軍埋在自己的世界裏,但那金印金光似乎要把世界擊穿,他連連吐了三口血,而小將軍也拚命掙脫,擊鼓放佛都要被世界壓塌了,他一臉平靜,那金印化作金芒刺進了呂牧的世界裏。
“嗡——”呂牧如雷貫耳,轟鳴不停,世界上的聲音他再也聽不到,甚至他的雙眼都漸漸無神,玄力極速減退,很多絕招都使不出來了。
“啊!”小將
軍怒吼一聲,終於掙脫出來,慘笑一聲:“禪功了得,卻差一籌,死吧!”
“轟!”呂牧被金印拍中,兩頂金鍾碎裂,後背一個朱紅色篆文流轉著神秘的光澤,“將軍之寶”四個大字將呂牧鎮在地上,無法抬頭。
正在與其餘人殺得興起的楚歌,一麵保護著淩瓏,一麵關注著呂牧的動向,將軍令的威力他是見識過的,見呂牧被鎮的起不來,他立刻舉起鐵匾拍碎了一個人的肉身,腳踏鐵蒲團從上而下踏向小將軍。
“不自量力。”小將軍微微一笑,擎起將軍令放出億萬道金光,鐵蒲團被打得嗡嗡作響,上麵的楚歌化身不動明王奮威鎮壓,兩人的法器在半空中若即若離。
一道道音波化成漣漪**開,楚歌連吐兩口血,小將軍的額上也顯出一道裂紋。
“快走!”呂牧喝道:“能逃走的往前麵逃!”
前麵是白骨大道,那可怕的白骨大軍也正在蟄伏,隻要有人踏進去,就會喚醒這鐵血雄軍。
“走人,這裏我們頂著,能不能活著就看你們自己了。”呂牧囑咐司馬手軟,現在能帶領大家的就剩司馬手軟了。
“殺!”牛憤大吼一聲,全身肌肉忽然爆響,一股熱氣從後背衝向小靈禪師,後者臉色一變,立刻放手,無奈歎道:“罪過罪過,你何必自爆!”
牛憤終於掙脫出來,他見同伴們如此拚命,自己也不得不拚命了,然而在小靈禪師手上哪有這麽好掙脫,除了自爆別無他法了。
風吹得正緊,正狠。
周大娘渾身浴血,她已經吃了亢龍先生三拳,本來走的是靈巧一路,武體並不禁打,司馬手軟撤了之後,她的壓力驟然增大。
“大姐,我就是混蛋,你不必再救我了。”高寵吐著血,仰天一聲大喊:“苦也!”
“轟!”
“轟!”
“轟!”
一道氣流從上而下,血雨灑下,一道道陰雷響徹天地,黑霧滔天,一把斷劍從黑霧中穿出直往小將軍的將軍印上擊去。
雷聲,風聲,金幣被卷到天上,斷劍崩裂,將軍印黯淡。
“轟!”
一聲前所未有的巨響將眾人掀飛了出去——所有人。
高寵的身體已經消失,扣著他脈門的亢龍先生也隨著消失了。
眾人呆呆地看著這一切,周大娘發出嘶聲尖利的泣聲,所有人臉色一黯,顯出無比的悲哀之色。
“高寵——”
牛憤瘋了,他衝進了人群裏狂轟。
周大娘衝向小將軍,後者也不由得詫異——高寵竟然自爆了,還拉上了亢龍先生。
“都死吧!”呂牧化作一團火,將鎮在他身上的那四字印文漸漸燒成了飛灰,猛衝起來,雙手拔出聖蓮刀一刀斬向小將軍。
青光對著金光。
燃燈十三法決。
沒了同伴的束縛,呂牧無所保留了,刀決將漫天金幣卷了起來,黃石崩裂被卷向天空,天穹之上忽然踏了一個口子,火藍色雲彩湧了下來,一盞孤燈放出幽暗的光,發出亙古蒼涼之感。
刀,走的決絕,人,有必殺之心。
中心就是小將軍,所
有人已經無法靠近,唯有那枚金印,不曾移動分毫。
刀光一過,天地塌陷,梵唱為之悲,願力為之大。
慈悲之後,是狂烈,慈悲地狂烈。
雙刀齊發,司馬手軟也已經出手,右手空袖子衝向天際,被風卷得獵獵作響,他花白的頭發逐漸變黑,那個蒼老的司馬先生似乎恢複了以往的殺戮之氣,那個曾經的屠殺者,回來了。
那盞燈的燈火忽然化作億萬火星在在袖中穿梭,兵鐵的質量感逐漸在袖中充滿,一道天王圖騰坐落在一重天上,怒視下方,憤懣一刀。
天發殺機。
人發殺機。
天人合發。
天人不容。
小將軍身體裂開,頭上金印逐漸暗淡,轟然一聲爆響,鑽出一個手握將軍劍的巨大身影,一劍斬向呂牧和司馬手軟的刀。
天地轟隆,似在經曆一場末日浩劫。
金鱗蛇抬頭,然後安撫著不安的鷹頭怪,高貴的雙眼忽然變得滿是疑慮和憂愁,歎氣道:“燃燈十三法重現人間,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沒錯,這已經不是一個筆畫了,生死之間,呂牧毫無保留的運轉【大自在境心經】,這一刀無意中和他背後的金鱗契合,竟然生生開出了第二個筆畫。
而司馬手軟,再次回到天人境界,已經是感觸頗多,生死之間,他悟出了第三個筆畫,一字刀決被他練出了一半,聲勢已經蓋過了呂牧。
塌陷下去的大地中心,小將軍手握金印,身體挺得筆直,一退隨意的樣子,變得狠厲起來,他眼睜睜看著將軍印在兩人的刀上被崩開了一角。
那殺氣讓他的手都凍僵了。
“哢——”呂牧踩在地上,拄著聖蓮刀,俯視下麵的深淵,冷冷道:“你輸了。”
天地複回寂靜。
小將軍重重地咳嗽起來,笑道:“還沒有,我不過是輸了第一回合。”
呂牧喘著氣,渾身筋骨啪啪作響,看了看被刀殺得蕭索的大地,轉頭忽然喝道:“你還有什麽本事盡管拿出來!”
“不用多說了,殺他給高寵報仇。”牛憤奔了過來,他已經是重傷,半口氣都提不上來了,但依然被恨意充滿,恨,能使一個人充滿力量。
小靈禪師帶著人緩緩走了過來,道:“除非你們還有力量。”
沒有了,這裏除了司馬手軟略有餘力,其餘人都已經筋疲力盡,而對方的小將軍雖然被刀斬得武體裂開,但有金印在,他不算受傷,並且,小靈禪師還是一點事都沒有,除了他,對方還有兩位小涅槃的長老和五位開光高級境界。
——一場對決,小將軍這邊也幾乎全完了,低境界的人全死了,太高的也死了。
銘心沒死,他抓著mimi一直躲著,此刻呂牧的眼睛已經盯住了他,腳步緩緩走來,呂牧冷道:“把他給我,你還能多活一會兒。”
銘心笑著搖了搖頭,得意道:“我承認我永遠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我有一樣東西,你沒有。”
“包袱。”銘心金發淩亂,但依然不改硬朗的麵容,他解釋道:“你有朋友,親人,如果你的力量是一把刀,你的包袱就是我的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