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開始,這城裏的妓院,賭坊給我減少數量,不準有人再碰那些占了就有癮的東西,恢複對外貿易,進出自由,所有重稅一律廢除,一個月內,恢複到沒有割讓出去的狀態,所有的貧民都要有人去救濟,大家一起努力。”
“我等,拜見大殿下!”
萬民歡呼,呂牧又下令大修神女廟,為神女造像貼金,這樣才算是對陰姬的承諾,完成了這一切之後,呂牧讓人送信給金鵬國,讓上官等派一些信得過的人過來守城,這其中也點了幾個第一道場的精英。
現在好了,街上再也沒有了混亂的樣子,雖然沒這麽熱鬧,但卻人人和睦,對於貧困的人大家也不再欺負,能幫助的都會積極幫助,最高興的莫過於金勝男和冷娘,他們盡管逛街,很多店主親自出來,大包小包的孝敬,不過女人愛的是逛街,並非是賣東西,她們可不敢隨便要別人的東西,況且以金勝男的身份,這整個城裏真沒有什麽東西能讓她心動的。
他們搬到了城主府裏,數百弟子也有了歸宿,現在金勝男和冷娘終於不怕被別人偷看洗澡了,每次洗澡前,都有幾十個侍女在外麵守著,伺候著。
“以此為據點,派人送信到各國,將各國高手聚在飛哥皇城,各國火禪也要相繼趕到,讓他們前來觀禮,我要匯聚各國火禪,為天龍重塑肉身。”
這便是呂牧的計劃,把所有的底子全部壓上,無論是各國的高手還是火禪都是能震懾皇城的存在,寫完了信分發出去,呂牧留了話給守在這裏的人,便獨身一人去往皇城,連金勝男和冷娘都沒有帶。
逃離皇城的時候他身邊還有幾個侍衛,現在回去,身邊卻一個人都沒有,隻不過心情各不相同,從前離開的時候是悲哀,小心,現在卻是憤怒,輕快。
現在不管是人力財力他都足夠顛覆一個國家,但要真正讓三大國師感覺到害怕,就必須控製第一道場和皇城守備,讓他們真正的孤立在皇宮裏,要他們感覺全世界的人都在等著要他們的命。
呂牧不會隻殺了他們這麽簡單,絕不可能這麽簡單。
天生有風箏,皇城外已經是吹風撲麵,陽光和煦,綠油油田地裏,一些孩子在放著風箏,呂牧想到了風箏,一個女孩,她叫風箏。
他現在還記得,他隻見過她七次。
因為在呂牧小時候,隻有七天的歡愉時刻,就是呂苦禪用彌蓋城以及第八域的大部分地區換來了的七天,他終於能像別的孩子一樣玩耍,帶著堂妹呂鳶,在城外認識了小風箏。
風箏每次都要揍他一頓,他也推倒過風箏,一見麵就要打起來,但每次風箏都喜歡找他玩,因為風箏說,隻有跟呂牧一起,才覺得自己很厲害。
“你真笨,都不會放風箏,我教你。”
“誰說我不會,給我風箏。”
“就不給,這是我的。”
“給我!”
“我揍你,敢搶我風箏。”
“嗬嗬。”呂牧留下了淚,坐在田野裏躺了下去,喃喃道:“風箏啊風箏,我隻記得你七天的樣子,你的名字卻在我心裏存在了這麽多年,我們再放一次風箏吧。”
看著那些孩子歡快的跑著,就算絆倒摔了一身泥依然這麽高興,看他們的樣子,呂牧隻有痛,誰都說過童年是美好的,那些人一定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
一個孩子從小被人瞧不起,在刀下活著,僅僅有七天的童年。
“小飛,快過來。”
呂牧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他坐下來看著田野上一個身穿白色長裙的女子捂著隆起的肚子,看著前麵的男孩子,說:“風箏不是這麽放的,來,我教你。”
那小男孩帶著一個破帽子,小臉都是泥,他好奇的看著女人的肚子,說:“嬸子,你為什麽要給寶寶起名叫風箏呢?”
“風箏很好聽啊,我小時候也叫風箏。”
“那現在怎麽不叫了呢?”
“因為長大了呀,你以後說不定也不叫小飛了。”
“那我叫什麽?”
“你可以叫大飛啊,對吧。”
“大飛多難聽,嬸子,等風箏長大了我帶他放風箏好不好。”
“不好。”
“為什麽?”
“因為長大了,你就不會來放風箏了,你會離開家,去很遠的地方。”
“哦,那為什麽人要離開家?”
“因為……嗯。”
女人回答不上來,呂牧走了過去,笑道:“等你長大了就知道嘍。”
看著呂牧的笑容,小飛道:“大哥哥,你叫什麽呢?”
“我呀,我叫小傻。”
“嘿嘿,你怎麽叫的這麽難聽。”
呂牧看著挺著肚子的女子,看起來年紀並不大,比他大不了兩歲,但飛歌的傳統,十六歲就可以結婚,所以年輕的少婦很多,這個並不奇怪。這女子還是當年風箏的樣子,有點男人氣,臉有些方,但很耐看,隻不過已經漸漸有些發福,看來嫁人之後她過得還不錯。
注意到呂牧的目光,風箏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是嗎?”呂牧露出陽光般溫暖,春風般和煦的笑容:“大概是我長得太帥了吧。”
女子低頭一笑,溫柔的看著隆起的肚子,那樣子的確很迷人,她笑得無聲,卻刺痛了呂牧的心。這就是風箏,認識了七天的風箏。
“我有個朋友叫呂鳶,你認不認識?”
“呂鳶?你是說成王府的呂鳶郡主?”
“是。”
“嗯,認識,小時候我們一起玩的,長大了以後我家就敗落了,我嫁給了皇城裏的一個富商,郡主偶爾還會來找我說說話。”
“哦,原來是這樣。”
“我們真的沒有見過?”
“你猜。”
風箏又笑。
呂牧笑著,看著滿天的風箏,道:“你記不記得小時候你經常欺負一個男孩子。”
“他?”風箏又笑:“那個笨蛋。”
“那個笨蛋就是我。”
“啊?”風箏呆住了,捂著嘴巴一直笑著:“是你啊。”
“嘿嘿。”呂牧笑得像個孩子,兩人笑了很久,坐在了草叢上,風箏懷著孩子,似乎不那麽方便,隻好又站了起來。
“這些年你去了哪裏?”
“離開家去了很多地方。不過我可是還會時常想起你的。”
“想我幹什麽?”風箏綠了一撮頭發在爾後,長長的睫毛在眯上眼之後想調皮的孩子一樣動呀動,呂牧笑道:“想跟你一起再放一回風箏。”
“你呀,教了很多次都不會,每次都把風箏的線扯斷了。
”
“所以你就打我了。”
“是啊,那時候好傻,不過呢,現在我可是放不了風箏了。”
“嗯,那你教我,我來放,我現在可沒有那麽笨了,一教就會。”
呂牧奔跑在原野之上,他的風箏當然是最高的,他的心也在此刻慢慢地升華,風箏的一個笑容,慢慢地將他的心拉到了兒童時期最純真的時候,他跑著,笑出了淚。
有什麽會比這種純真更讓人感動嗎?很多人迷失在成長之後的深淵中,即使笑了,也是空洞的,就算哭了,也是被壓力壓的受不了,人很少有時間再想小時候,哭著哭著就笑了的時候,時光的流逝帶走了很多東西,這是我們必須失去的。
但是風箏的笑,會心的笑,我們真的還能有幸遇到嗎?
我們都希望還能看到童真時候,玩伴的笑容,那絕對是最催淚的時刻。
呂牧拜會了風箏的丈夫,那是一個很能聊天的男人,看起來也有二十七八歲了,風箏就坐在他的身邊,看著呂牧和他一直扯,每當扯到最歡樂的時候,風箏就會笑。
直到現在,呂牧忽然覺得自己像是活了,真正的活了,那種發自內心的愉悅,那種內心的升華,如果不到那個情況下,很少有人能體會他的心情,他告別了風箏,出了城。
飛歌皇城的八個城門,來往盤查很嚴,據說是最近才定的規矩,為了防止外麵的禪武者混進城來,所以呂牧隻好扮作風箏丈夫的小廝,進出也方便了不少。
風箏道:“這麽多年,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
呂牧笑道:“差點,差點,呂鳶現在怎麽樣?”
“她很想你啊,想你來陪她放風箏,你看天上。”
呂牧抬頭看去,高樓之間,一個巨大的風箏上綁了一個人,在街道之上迅速而過,一匹馬穿過人潮,驚起一陣不滿,大家都嚷著:“成王府的郡主又出來放風箏了,大家趕緊走啊!”
呂牧皺眉道:“這是怎麽回事?”
“人長大了,自然就不放小風箏了,要放大的,你的堂妹呂鳶每隔一年都要出來放風箏。”
“這是哪門子放風箏。”
“就是在街上隨便抓一個人,掛在風箏上,騎馬放。”
“啊?這事情她能做的出來?我記得她小時候很乖啊,倒是你經常對人家很粗暴。”
“人都是會變的嘛,她現在可是皇城出名的刁蠻郡主,誰不怕她?”
“你也怕?”
“說實話,我也怕,但她對我真的很好,也許是因為你的緣故吧,你現在回來,一定要小心,最近查的很嚴。”
“放心吧,我沒事的。”
“咱們快出城吧,她的馬很快就來了。”
一匹棗紅色的馬撞開人群直往城外奔去,馬上的女孩一身勁裝,紮著利落的頭發,幹淨地臉上不施粉黛,眉毛很濃,眼睛很英,小嘴抿著,瓊鼻皺著,看起來還是當年那麽漂亮,但這性格就……
腰上掛著弓箭,手拉這手指粗的風箏繩,大風箏就在身後很高的地方,呂牧趕緊護住風箏,皺眉道:“她怎麽這樣?”
“這隻是開始,她起碼放五個人才罷休。”
“街上隨便抓一個人?”
“對啊。”
“這小妮子,也太蠻了。”
(本章完)